绳子还不够长,但田莺儿已经能落地,她非常聪明,没有直接落地,而是找了个地方下脚站稳,先观察了一下下面的情况。
风傲晴已经看到了她,忙奔过来。
“莺儿,等等!韩朗有伤估计到不了那么高,再加段绳子!”
“好!”
韩朗一天要白她无数眼。
我是手伤了,又不是腿伤了,能上去好嘛!是你自己没有轻功上不去好嘛!
风傲晴拿了个飞虎爪在那里比划,扔近了怕把她给砸着,扔远了又怕她够不着,一时下不了手。
就听旁边“咻”一声,韩朗已经把自己的那根扔到了田莺儿的身边。
“大人,你这差点把我这驴给杀了!”
田莺儿看到离自己的身体只有一指不到的那根飞虎爪,抹了一把汗。
“你要是把她给我挂掉点皮,我就把你伤口给撕罗!”风傲晴也吓了一跳。
“可惜你没机会,你们先上!”
他用一只手抓起绳子,把风傲晴的腰给环了起来。
“我可以爬上去的!”风傲晴犟道。
“别逞能了,到一半不上不下的,有你哭的,”韩朗又抬头叫道,“田姑娘,给信儿!”
“哦哦!”田莺儿明白了,开始左右摇晃绳子。
莫明远站在最前面,感知到了信号,就是一声吼:“兄弟们!拉!”
在绳子动时,田莺儿就先跳了下来。
莫明远看到了人,忙伸手去把人给拉了上来,一看是风傲晴,忙问:“大嫂!莺儿呢!”
“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风傲晴笑着骂道,“她第二个!”
薛嘉儿扑过来,就开始哭:“晴晴!你撞到哪里没有啊!”
“哎哟哟,你先别碰我,没大事,但也全身疼。”
薛嘉儿这才把伸出来要抱的手给缩了回去。
莫明远终于看到了田莺儿,但是人家会轻功,到了头就借力自己翻了上来。
皆大欢喜,大家正要撤退,就听风傲晴和田莺儿叫道:“等一下!还有人!”
管他是谁,这帮人可卖力了,等绳子抛下去,得了信,又开始拉。
不愧是韩朗,上来的速度是三人中最快的,一只手扯着绳子,跑着就上来了。
一上来,先是打量着了上面的人一番,还拉着个脸。
“韩大人,你得道谢!”风傲晴提醒道。
韩朗极不情愿地看了风傲晴一眼,抬着下巴对拉他的众人,从牙缝里扔了两个字出来:“多谢。”
“韩大人哪里话!”余天南抹了一把汗,忙接了话。
他这哪里是道谢,简直是在说“看在你们搭了把手的份上,就不杀你们了”。
莫北渊解了绳子急急来查看风傲晴的情况:“伤了哪里?”
风傲晴摇摇头,先去见两个宝儿。
两个宝儿眼里含着泪,都挂到睫毛上了,已经忍到了极限,直到看到风傲晴了这才“哇”地哭了。
这一个晚上,既没有了静桃,也没有了娘,还看到了坏人,害怕到了极点。
风傲晴没有阻止他们哭,就那样抱着,等他们哭好。
“娘!有坏人!”俩宝儿同时道。
“有大家在呢!坏人一定被赶跑了对不对?”
“嗯!全部打跑了!”
“娘,娘,月宝不敢扔,我一手握一个小瓶瓶!我能保护月宝的!”星宝先说。
“可是,娘,月宝没有哭!”月宝接着说。
“星宝真棒!月宝都没有哭,也好棒!”
听到孩子们的话,莫北渊一阵愧疚。
两个孩子舍不得松开手,就听得风傲晴“嘶”一声。
自从薛善儿腿伤,星宝已经知道自己的能力,他像个小大人一样对月宝说:“月宝,你松开,娘受了伤,我要帮娘查一查。”
月宝忙松开,退了一步。
风傲晴笑着就地坐下,任星宝一寸寸地捏着自己的骨。
他一边捏,风傲晴一边教:“腕骨、桡骨、尺骨......”
最后,星宝总结:“娘的骨,没事。”
“这样啊,娘就放心了,多谢你。”风傲晴捏捏他的肉嘟嘟的脸蛋。
风傲晴听到身后的莫北渊传来一声放松的呼吸声。
她回过头去看,就见莫北渊去找韩朗了。
韩朗正在换衣,这一回仍是莫南洲的,莫家三兄弟中,莫南洲身材稍微矮一些,而韩朗比他们三人都要矮,所以他的最合适。
莫北渊看到他身上的伤是处理过的,那右手上丝绸的绷带一看就知道是风傲晴的里衣,这里衣还是在昹泰时,韩朗给准备的。
两人还没有开口,就见风傲晴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
“我帮你,还是自己来?”风傲晴手上拿的是一卷布条。
上次补给,风傲晴让蔚泽给买了几尺棉纱布,在路上休息时,她和几个女眷一起裁了,卷起来,就是怕有这样的袭击,大家会受伤,也不好直接从空间里拿。
“我来。”莫北渊接了过去。
风傲晴转身去给帮忙的人发银子,大家不肯拿,她就硬塞。
“都拿着!不拿就是瞧不起我!大家放心,到了地方,一准儿不会让你们进矿、进苦窑,我会全部帮你们赎身,就在我风家做事,可好?”
大家先是愣了愣,接着就发出欢呼声,这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新的未来。
他们听清了,莫家人也听清了,风傲晴说的是风家,而不是莫家。
莫北渊、韩朗也听清了。
韩朗挑着眉看了莫北渊一眼。
“大家多谢我们的新主子!”余天南先起了头。
“先别叫主子,你们还在考察期,做我的人,一要忠,二要勇,三要齐心,就像今日,少一人我都上不来。若花花肠子,花花心思,便是不配。”
“主子说得好!”大家齐声道。
于是,少夫人就成了他们的主子。
莫北渊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韩朗大概也是明白了。
她在为孩子们找帮手。
这些人,若真是既忠、又勇、还齐心,必定能保护好星宝和月宝。
“她宁愿靠这些身上有人命官司的犯人,也不想依靠你。”韩朗冷哼一声。
“她救你这许多次,你可愿意报恩?你可靠得住?”莫北渊深深看向韩朗。
“义不容辞,”韩朗轻轻扯动了下嘴角,“只不过,她不需要。”
“昨日夜谈甚欢,谈了过往,谈了将来,只不过,皆与你无关。”韩朗最后补一刀。
莫北渊把手中的布扔到他怀里。
“别急,正事还没说呢!”韩朗叫住他。
“寂夏异动,我已传信回京,我现在命令你,留在连盛不动。”韩朗恢复正常的冷声,脸色也已重戴回杀人面具。
“你也配命令我?”莫北渊冷笑。
韩朗往前一步,凑到莫北渊的耳边,低沉地、狠狠地念:“罪臣,莫北渊,接长公主令!驻守连盛!随时准备出战!”
莫北渊的胸口被顶了一个玉牌。
韩朗退开去,莫北渊拿手接住从胸口滑下的玉牌,紧紧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