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帆去了公司走廊尽头的公用厕所。
大家平时都不去这个。
一方面离练习室比较远,一方面本来休息室里和程心姐独处的时间就够长了。
再解决个人问题,让程心姐一个人在休息室里等着他。
那也太尴尬了。
这么想着,丞帆两手插兜,兜里揣着从休息室里拿到的几张抽纸。
今天天色不太好。
本就窗户面积不大的厕所里更显的阴暗。
“没人吧?里面?”
丞帆喊了一声。主要他怕打扫卫生的阿姨,有时候正在厕所的残疾人专用的那个隔间里坐着休息。
站在门口等了十几秒钟,迎接他的是空旷和安静。
他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好像不是在公司里。
公司里什么时候这么安静了?跟那种偏僻乡下,无人街道附近的公厕似的。
挠了挠头,丞帆还是踏进大门。
门却突然合上。
他心说刚才没用什么力气关门啊。
回头一看,门后一个全身黑衣黑口罩的男子,手拿木棍,朝他劈来。
钝痛袭来,眼前一片黑暗,意识消无。
程心打电话给范哥连着三通,都没有收到信息。
看着空无一人,除了她的休息室。她突然觉得一股无力感袭来。
她憋着一肚子话呢,再不说搞不好这东西都被她随手扔到不知哪去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记录,每一次都是将近三分钟才结束。
加上每一次主动打电话之后停歇了几分钟丞帆在干嘛啊?
大号吗?
她还是找桑尘商量一下吧。
“桑尘,我在今天崔素希给我喝的咖啡杯夹层里发现了定位装置,咖啡我都倒了。我怀疑她在用什么暗戳戳的手段。”
程心发了这么一段语音给桑尘。
之所以没有视频通话,一方面她担心桑尘周围还有其他人。
另一方面,程心想到桑尘刚跟自己告白的事情。
现在再次跟桑尘亲密接触,想想他那张颠倒众生的清俊容颜,程心就怕自己什么情绪都化为乌有,纯粹欣赏起颜值来。
耽误了正事,惹出笑话。
而且自己还没答应他的告白。
要是这么对着他犯花痴或者表情不自然,那可不行。
掉面子。
桑尘确实是和一大群人在一块。
练习室里挤满了前辈,公司化妆师们。
说的话无外乎就是加油打气。
人群中却没有程心的身影。
他的内心已经在打哈欠了。
“桑尘哥,你就要去那边节目了,我送你一个挂脖风扇,很贵的。”
崔素希见缝插针的捧上一个礼盒。
手机适时的响了一声。
桑尘似乎有心灵感应似的划开锁屏。
站在他身边的崔素希也看到了程心的对话框的亮点提示。
可惜是语音,她听不到。
桑尘戴着的耳机里传来了程心软糯的语音。
一个语音播完。
他又重新听了两遍。
第四遍的时候,崔素希看着他这旁若无人的故意撒狗粮的行为,舔狗行动再也执行不下去了。
捂着脸跑出了练习室。
崔素希的事情,还真的有点难办啊。
看崔素希跑走的背影,桑尘若有所思。
“我跟范哥说这件事情,你现在来休息室,把东西交给我。”
桑尘走到练习室外走廊上,发出了这条消息。
程心想了想,确实得交到高层正直的人手中。
“辛苦你了,之后要在节目上跟丞帆的妆。”
桑尘诚恳的跟程心道谢。
其实她已经不是公司里的员工了。
前几天亲手接到她的离职单。
交给了范哥。
本来她只需要上培训班的课就好。
《stating》节目里的压力很大,程心陪在自己身边,确实是可以。
只是他不想传染那份焦虑和残酷给她。
私心也是不想让她接触那么多圈内的男艺人。
谁知道范哥打的什么主意,把她的名字也放进签字里。
如果丞帆早早被淘汰了,程心应该也得随他离开《stating》录制现场。
“刚才丞帆和我一起发现这个东西的,现在看不见他了,他也算证人啊。”
程心真的隐约觉得丞帆现在有危险了。
昏暗的地下室里。
丞帆瘫倒在地板上。
他的头部渗出一些鲜血,流淌在发霉的地板上。
手指动了动。
丞帆的意识回来了。
为什么眼前一片黑暗?他的双眼被蒙住了。
空气中传来灰尘和霉菌的味道,身下的地板也是潮湿的很。
他的双手双脚,分别被捆在一处。
绳子已经勒的他有些疼了。
好在嘴巴还没被遮挡住。
“有人吗?有人吗?!”
他张嘴发现嗓子也变得比较嘶哑,不知呆在这破地方多久了。
应该是缺少水分滋润才如此的。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在公司厕所里的那个一身黑衣服的男人。
丞帆打了个寒颤。
平时他可没觉得自己本本分分的,能惹到什么仇家。
现在被绑架,只能说明自己无意中涉及到别人利益的边界了。
是谁呢?
他为了上厕所才被人偷袭绑架。
上厕所之前,他刚刚和程心姐发现了崔素希的阴暗手段。
程心姐怎么了?
“程心姐。”
她能不能查出自己在这个地方啊?
“啧~”
空气中有人嗤笑了一声。
吓得他下意识又缩进了被捆成虾米的身体。
是个女人。
“都看不见了,还想着那个女人呐!”
漆黑的小小空间里,只有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哒哒”的声响。
那个女人在走向他。
“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一个个的都挂念着她!”
丞帆感觉那个女人应该就站在自己背部的正上方,俯视着他。
口吻又嫌恶又有假惺惺的怜悯。
他也很恶心这个女的,应该就是出谋绑架他的人。
丞帆扭动身子,想一点点远离这个女人。
被她盯着的感觉让他顿生恶寒。
还嫌弃她是吗?
崔素希被气的一脚踩在丞帆的胳膊上。
痛的他喊了一声,随即忍住了。
钻心的疼。
额头上汗珠也一滴滴地落进尘土里。
崔素希不依不饶继续用尖细的高跟鞋踩着他的手臂。
“这么疼也不出声是吧!”
“我让你说!”
丞帆好像听到了自己骨头裂开的声音。他把这条胳膊当做是别人的一样,一下都没有躲。
同时也明白了声音的来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