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顾云熙和风北炎都没有睡觉。二人躺在各自的房间里,顾云熙在想着客栈里的事,风北炎则是在想着顾云熙。
时间相处的越久,风北炎就有种莫名的感觉,他似乎很久之前便已经认识顾云熙,不是在龙溪国,而是在一个他有些想不起来的地方。
他本不是什么会轻易被别人影响的人,顾云熙却能轻而易举的改变他的情绪。
客栈后院,种着一颗粗壮的大树。大树枝繁叶茂,树枝延伸到客栈二楼楼顶,遮住了月光。
咯吱咯吱……
奇怪的声响,树下的土松动着,一具看不清模样的女尸飘了起来。
跳到客栈二楼,不知从什么地方直接钻入了风北炎的屋子。
感觉到一阵寒意,风北炎纵身而起。入眼的场景,他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那是一具女尸,全露着,身上全是伤痕。胸前少了一块,另外一块下垂的十分明显,上面甚至还残留着指引。
头发披散在脸上混合着鲜血将面容完全笼罩,瞪出的的眼珠异常可怖,舌头也在外面伸着,十分渗人。
一股诡异的力量侵蚀入风北炎的脑海,想要控制他的思想。
“砰!”
门被一脚踹开,顾云熙的身形出现。
感受到那股气息的瞬间,她几乎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女尸身上怨气冲天,还夹杂着无尽的恨意。
显然,之前的事情与那具女尸有关。
“该死!”
嘶呀的声音传出,女子手臂变长,朝着顾云熙抓了过去。
“禁!”
顾云熙右手在虚空中画了道符,直直落在那具女尸身上,只听见尖利的叫声,手收了回去,女子停在那里,动弹不得。
“没事吧?”
带着几分自己不曾察觉到的关切,走到风北炎身边。
“没事,就是眼睛有些不舒服。”
风北炎摇头,拽起床单将那具女尸整个笼罩进去。
“确实是有些辣眼睛。”
顾云熙神色微顿,她刚才看到的第一眼都差点没吐出来。眼中闪过些许怜悯,不知道这女子死之前经历了多少痛苦……
“为何要多管闲事?”
嘶哑带着愤怒的声音,钻入顾云熙的脑海。若是她心志不坚,很容易受到影响。
“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却不该如此。那些无辜的人,不该成为你发泄怨恨的工具。”
叹了口气,一步步靠近那女子。
“你可知,你身上的功德,原本可早入轮回,下一世福泽延绵投胎到个好人家,成就一段好姻缘,安享一生的?”
她的身上有功德金光,虽然因为杀孽光芒变得极其微弱,却也逃不过顾云熙的双眼。
“呵,下辈子又如何,不能投胎又如何,那些伤我的人凭什么逍遥法外?这些臭男人都该死,她们都该死!”
女子疯狂中夹杂着怨恨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委屈。
她被那些奸人所污,死无全尸。家中父母变卖家产四处找寻,她却没办法回去告知一声,这让她如何能不怨。
女子是附近小镇上村民,跟着相公进京探亲,在这客栈中住了一夜。
那夜,是她最痛苦的一夜。那个畜生,将她送给了恶魔。几个人与她那个相公一起闯进她的屋子,她根本无法反抗。那些人不仅玷污了她,还狠心的杀害了她,将她埋在那棵大树下。
他那个相公拿到一大笔银子,被京城里的贵人看上,成了高门贤婿。
客栈的老板和店小二明明都知道这些事情,却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告诉自己的父母她一早便自己离开了,还销毁了她的东西。
可怜自己的父母都只是乡下人,调查无门。他们进京寻找,还被那畜生派人打了一顿,如今都卧床在家,整日以泪洗面。
可惜,女子的灵魂被困在那大树下。她能感知到很多事情,却无能为力。心中恨意渐渐滋生,觉得全天下的男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有一天晚上,她突然觉得身上有了某种力量能够破土而出。
顺着大树的顶部,她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客栈的房间。之后,便发生了后来的事。
“若是你,你能不恨么?”
苦笑,神色狰狞。力量暴涨,挣脱了顾云熙的束缚,朝着她身后的风北炎袭去。
她的目的很明确,哪怕是顾云熙束缚了她,却也没想过伤她。
“确实不曾死过任何一个女子,而且那棵树顶部有两根枝条只能通入两个房间,死去的便是这两个房间的人。”
风北炎一边对抗着那女子,一边开口。
顾云熙了然,上前与风北炎联手,再次控制住了那具女尸。
“这位妹妹,天下男子皆薄情,他也一样。你不能因为一些表面的东西被他所骗,死去的那些人都是见色起意,死有余辜,我不觉得有任何错!”
顾云熙的力量让那女子忌惮不已,忽然改变态度,收敛了杀意。
“妹妹若是不信,不妨一试。”
身体逐渐发生变化,原本可怖的模样无影无踪,站在二人面前的变成了一个容貌不输顾云熙多少的美人。
“若是能证明这一点,我愿为我所造的杀孽忏悔,任由妹妹处置。若是证明我是对的,我希望妹妹日后再也不要干预这件事。这个男人,妹妹如果舍不得,我可以留他一命。”
声音也变得好听起来,好似自带魅惑,连顾云熙听了都有几分心神动荡。
“炎王殿下可想试试?”
顾云熙朝风北炎狡黠一笑,聪明如她,自然知道女子所言何意。要试,那便试的更彻底一些。正巧她也好奇,风北炎能不能撑得住。
“熙儿开心便好。”
风北炎点头应下,坐在床上完全放松下来。
顾云熙上前,神力运转,抹去了他刚才的一小段记忆,让他昏睡过去。从女尸出现开始,风北炎是不记得的。
“我在门外等着,你快一点。”
纵身离开屋子,静静的看那女子表演。
那女子光着身子坐在了风北炎的床边,推了他几下,眉目含情的看向她。
天下男人都一样,她可不信会有人能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