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桥的媳妇已经去世两年了。
这一年,来家里说媒的媒婆络绎不绝。
在村里有田产。
府城还有院子。
虽然死了老婆的,可胜在无儿无女的,嫁进来也不用当后娘。
只有一个老娘,也是通情达理的老太太。
可是难得的好人家。
李桥不急,媒婆们也只能悻悻放弃了。
李桥自己打了一盆水,潦草的洗了一把脸。
李桥娘在身边转悠着,旧事重提,“儿啊,有那合适的姑娘也要上心些了。”
李桥把擦脸的布巾搭在椅背上。
“就住一晚,明日还要去营里呢。”
“喜媒婆说有个人家,那姑娘和你相配呢。”
“娘啊还有几年的活头了,就惦记着,帮你带几年的孙子。”
李桥也不反驳,应了下来。
至于如何做,嘿,他一个月也就回来这三两次,听听就算了。
说起村里新搬来的人家,李桥娘也八卦了下。
“听说那个姑娘出手大方着呢,前阵子好些人去做短工呢,就是那院子罗烂多,你曹婶子早就惦记着,想从人家那里再要些好处来。”
“她呀太贪财了些,早晚吃亏。”
李桥和他娘说了提了提刚刚的事儿,着重嘱咐道,“娘,以后村里谁有什么事儿,求到您这里可不要轻易答应。”
“若是推脱不了的,就让他们去找我,我自会解决的。”
李桥娘白了他一眼,“放心,娘比你还知道分寸,万万不会胡乱的应下事儿的。”
“你啊,赶紧的找个婆娘过日子才是正经的事儿。”
母子又说了些闲话。
月桃把桃婶子一家都安排妥当了。
和甄家兄弟要回府城。
甄百里和赵天河商量好了。
明日赶了马车,二人去各处收下蛋的鸡。
蚊香和松花蛋暂且告一段落了。
月桃琢磨着下一步要做什么。
财不等人,冬日也不能耽搁才行。
甄老太太这次就和甄万里一起回去了。
岁数大了,不宜在外面住这么久的。
甄百里和余氏留在府城,照顾着家里几个去学堂的孩子也就足够了。
甄万里说了自己的打算,回去他就带着甄千里去收山货。
冬日的皮毛野物也是能挣得不少银子的。
几个孩子的束脩不多,可平日的笔墨纸砚用量也是不小的。
还要多多的挣银子才行。
而且长久的住在妹妹的宅子里,时日长了也不方便。
月桃很是佩服甄家兄弟的有商有量。
一家人嘛,既然没分家,心在一处,同心协力的,家业壮大了,绝对是有好处没坏处的。
月桃让甄万里再等上一日,和木掌柜这边结算了银子。
把甄家的分红带回去。
甄百里和赵天河第二日就开始早出晚归的各处转悠。
一批一批的母鸡装到了笼子里。
桃婶子带着吉祥在家里料理。
村里人更是不少看热闹的,买了这老些的鸡。
大户人家天天吃肉?
自从那日之后,曹里正特意去了曹老妇人家里敲打了下,话里话外的警告。
可不能再去月桃的小院里撒野了。
秦府的姑娘那可是是实实在在的官家小姐了。
曹老妇人本来还不以为然。
曹里正才说,那日若不是碰到了李桥。
秦小姐的那个下人要真的把衙役找来了。
凭着秦府的地位。
恐怕她也是要到牢里吃几日的牢饭了。
曹老妇人默不作声,她儿子颜儿媳一口应下来,您放心,我娘就是一时糊涂。
绝不会有下一次。
曹里正背着手离开,不由得暗暗责责怪邹中人。
办事不牢靠。
怎么也没提前说下身份。
险些就让他坏了大事了。
隔日月桃就带着甄老太太在府城好好的逛了逛。
后来累了。
坐在马车里走马观灯的把府城转了个遍。
甄家的几个儿孙勤学苦背的,开蒙的诗词也能背上好几首了。
甄老太太喜滋滋地把儿孙用来练习写字的草纸整齐的叠好装在了包袱里。
用力的拍拍。
满脸的自豪。
“回去,我可就能给村里的那些个婆子看看了。咱么甄家也有能提笔写字的人了。”
月桃给甄老太太整备了一整套过冬的棉衣。
全是府里针线房的手艺。
甄老太太摸着衣服细密的针脚和触手光滑的福字缎面,笑呵呵的说道,“桃丫头,你们孝顺外婆都在我心里呢。”
“以后可不要再给我做这么贵重的东西了。”
“你啊自己留一些银钱傍身。”
棉花贵,这缎子也不便宜。
一套下来也是要好几两银子了。
”外婆在乡下,哪里能穿的来这么好的东西,都糟蹋了。”
月桃明白老太太的担心。
如今她爹算的上是富家公子了。
门第悬殊的不是一星半点。
甄老太太只担心占了秦府的便宜,会被说成是打秋风,让人家在背后说嘴。
月桃笑,”外婆,这布料和棉花都是我在铺子里买来的,不过让针线房做的而已。“
”不会有人说的。”
甄老太太笑的嘴边的褶皱都开了些。
余氏在一边给几个孩子冬日的鞋子,抬头笑道,“娘啊,您还不了解咱们桃丫头?哪里能做留人话柄的事儿。”
月桃又给甄家的其他人也准备了礼物。
还在车行雇佣了一个带着车厢的马车。
满满的装了一大车子。
才送别了甄老太太。
秦府里,甄氏连连叹气。
“如今和娘家离得更远了。”
在孟家时因着日子不好过,甄氏不想给娘家添麻烦。
一年回去两次顶天了。
如今离得这样的远。
想见面就更不容易了。
月桃扶着小弟弟的摇篮,逗着里面的小家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