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的马车自然是带棚子的。
这次回程也就没有那么的难熬了。
浔阳县里。
武娘子正和郑婶子靠在门口闲聊。
武娘子身上难得的一身水红色水平纹平裙衫。
衬得脸色都白了些。
五娘子抓了一把瓜子嗑着。
“月桃姑娘可是有了好去处了?”
郑婶子笑笑。
“主家的事儿我哪里清楚。”
月桃走了,让甄明知偶尔来铺子里帮忙。
武娘子消息也是灵通着呢。
小道消息,高门大户子弟,从京城到县里来认流落在外的子孙之事。
早在县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能和京城都挂上关系。
月桃以后可是要飞黄腾达了。
她早就瞧着那丫头不像一般乡下养出来的性子。
话音刚落。
拿了扫帚扫门前脏东西的根子。
一抬眼就看到了走在马车一侧的王大。
离铺子也就几十米的距离了。
扫帚一扔。
根子欢快的冲了过去。
“爹!”
郑婶子也露出了笑意。
当家的回来了。
马车停在铺子门口。
马儿刨了刨前蹄,高傲的扬了扬脖子。
这马匹健壮,就是府衙都没有这么好的良驹。
月桃下了马车。
府城小姐流行的拖地襦裙。
只这一身行头就闪了路人的眼。
武娘子咯咯一笑。
“这是哪里来的小仙女?”
“可是漂亮极了。”
月桃和武娘子招呼了下。
打量下武娘子张扬的水红色衣衫。
就连嘴角都有掩饰不住的喜意。
月桃瞧着武娘子笑道。
“掌柜娘子近来倒是喜气盈门,莫非有好事?”
郑婶子接过话来。
“武掌柜的当家的回来了。”
“哦?”
月桃还真是替武娘子开心了。
“您可是苦尽甘来了。”
武娘子努力的压平嘴角。
铺子有了当家的,武娘子说话做事都底气十足了。
武娘子翘着嘴角。
“不枉老娘我守着这些年。”
王大留在了铺子。
甄百里驾着车带月桃回了村子。
进了村子。
甄百里坐在车辕上。
一路过去。
神气活现的。
这可是价值百两的马车啊。
可算是古代的奢侈品了。
月桃带着两个丫鬟甫一下车。
院子里的做活的妇人们就瞪直了眼睛。
还是李氏不确定的开口道,“桃丫头?”
人还是前几日那个人。
着装一换,平添了几分的贵气。
“二伯娘。”
确认是月桃了。
院里如开了闸的洪水。
喧闹起来。
“都不敢认了。”
“你这一身可要不少的银子吧。”
七嘴八舌的就问开了。
有手快的妇人要来摸月桃衣裙的料子。
采红没说话。
向前一步拦了一下。
那妇人就有些讪讪的。
这么一个好看的女孩子。
只冷着脸她就不敢再近前了。
月桃也不介意。
“各位婶子近日辛苦了。”
“明日晚中午,凡是做工的人,都可以来领一份节礼。”
有妇人听着是好事。
紧着问,“什么是节礼?”
月桃笑。
“马上中秋了,发的中秋节礼。”
“呀!”
顿时众人开心起来。
还是第一次听说做工还有节礼的好事呢。
屋里甄老太太和田氏出来。
甄大舅也到门口帮着甄百里把马车牵到了院子里。
月桃回来。
葛管家考虑很周到的。
准备了布匹茶叶各色糕点给老太太。
采红采碧紧跟着月桃。
自从进了秦府,还是第一次来乡下。
各处狭小脏兮兮的污渍和尘土。
与秦府还真是天差地别。
月桃把布料推给甄老太太,
“外婆,这布匹改日给舅母带回去。给家里的表姐妹们做衣裳穿。”
甄老太太的手颤巍巍的摸了摸光滑的绸缎。
“这么好的料子,给她们在家做活穿可惜了。”
“你在那个府里,多做上几身衣裳,出去也不被人笑话。”
月桃反驳道。
“外婆,等银钱足了,舅舅们也住到府城去。”
“您呢,就做了老封君,表姐们哪里会没有机会穿?”
甄老太太一听这吉祥话,就笑。
“我要是有生之年能住到府城去,那我死也瞑目了。”
田氏赶紧呸呸的吐了几口。
“您老长命百岁呢。”
月桃从怀里取了个绞花的银镯子给甄老太太套在手上。
是从府城的银楼买的。
甄老太太一惊。
就要往下脱。
“这么重的镯子,我可不要。”
“我都六七十了,带它做什么。”
月桃一把按住老太太的手。
“我娘孝敬您的,您尽管安心的收下。”
又在一个布包里取了三根银簪子。
都是梅花形状的。
银白色的簪子素雅精致。
月桃取了一根出来。
起身垫脚脚给田氏插在发髻上。
笑眯眯的道。
“大舅母,这是您的。”
田氏眼睛亮晶晶的。
用手摸了摸簪子,开着玩笑。
“嗨,跟了你大舅这么些年,这第一根簪子竟然是我外甥女送的。”
甄大舅脸一红。
“等攒了银钱,必要给你买上十根八根,换着戴。”
田氏瞪他一眼,“若都戴着头上,岂不成了刺猬?”
众人笑开了。
月桃把剩下的两根给甄老太太推过去。
“这是送二舅母和小舅母的。”
甄老太太乐呵呵的。
朝着甄家兄弟说道。
“成,外婆就收了你这份孝心。”
“你们两个舅舅可看好了,以后桃丫头出嫁,你们做舅舅的可不要失了脸面。”
甄百里笑哈哈的。
“娘,尽管放心。”
“必然要给桃丫头备上风光的嫁妆。”
之后月桃把这次的分红拿了出来。
直接取了二十五两放在桌子上。
“大舅,小舅,这是这个月的分红。”
昨日清算账目甄百里是在的。
回来还没和甄万里通气。
甄家几人瞧着银子,震惊了。
“这是这一个月挣得?”
月桃点头。
甄百里开口道。
“娘,这分红不能这么分,原来只咱两家合作,五五分就已经占便宜了。”
“现在是通过你月桃的关系才搭上谢公子的。”
“再这样分,岂不是我们做舅舅的脸皮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