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桃把两件衣服泡在油罐子里面。
蹲着身子把罐子里的油抹在窗户纸和框上面。
这个聚赌的屋子非常宽敞。
足足有十几张桌子。
月桃把整个后面的窗户都悄悄的泼上了油。
只又一想。
自己若是刚点了火,万一被人家发现了,火一扑灭可就做了无用功了。
混乱没制造起来。
说不定她还会被抓回去。
刚巧手里还有一件丫鬟的裙子。
月桃套在身上。
不是很合身,挽了挽袖子。
从花丛中钻出去。
低着头,目不斜视的进了厅堂。
都赌红了眼了。
没人搭理一个长得像豆芽菜的小丫鬟。
月桃站定观察了下,进门右手边立着屏风。
有个去耳房的过道。
月桃端着丫鬟的姿势,低着头,手交叉放在腹部,挪着小碎步就到了内室。
耳房黑乎乎的,无人值守。
也不迟疑。
月桃从里面打开后面的窗户。
跳出去把油罐子捧了进来。
这个销金窟明显是府城内有钱人才能来的地方。
金尊玉贵的养着。
一旦有事故,都惜命的很。
如法炮制。
把罐子里的油泼在床上窗户上。
月桃把衣服点着挂到窗户上。
最后火折子一点床帘,内室哄的就着起火来。
泼了油的窗棂。
迅速的火势就爬到了窗户上方。
月桃快步的从夹道出去。
远远的站在院子里角落里。
很快屋里就人发现了,“这是什么味道?”
“好像什么东西着了呢。”
有人左右寻找。
耳房的火势已经起来了。
窗户后面也有了火光。
“糟了,失火了。”
有人反应过来,也顾不得桌子上的银钱了。
惊叫一声抬腿就跑。
一听是失火。
众人就慌了。
都顾不得主子了,下人赌客们争先恐后的冲到了院子里。
看到火势的小厮。
忙喊着,“救火。”
“来人,快救火。”
众人在外面观望。
细皮嫩肉的,谁能去搭手?
月桃藏在人群中。
翠兰也从假山出来。
月桃朝她摆手。
二人保持着一些距离。
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背着手,脸上有着怒气。
“你们这里是这么回事?”
“我刚刚手里可是天牌。”
“哼!晦气!”
输了一晚上了,刚要见到回头钱。
来了这么一出。
甩着袖子就要走。
有赢得自然就有输的。
刚刚大家都跑出来了。
哪里还找得到人?
小厮们从院中的水缸里提了水就去灭火。
天气本来就热。
沾了油的火泼了水也浇不灭。
火势越来越大。
眼看着一大半的房子已经陷入火海了。
鬼手领着一帮人赶了过来。
脸都扭曲了。
扬声喊着,“傻看着什么?还不快去帮着灭火?”
又有十几人加入进去救火。
院门口好几十号的人,可不想等下去了。
就有提出要先离开的。
月桃尽量的把自己藏在阴影里。
翠兰也低着头,哆哆嗦嗦的站在人群的后面。
两人离得不远。
鬼手也的确没有精力再去搜寻逃跑的两个丫头了。
先安抚大家。
“众位贵客,此次是我们这里招待不周了。”
“今日搅了诸位的好心情。”
“下次来的贵客,给您免了服务费。”
此话一出,赌客们的面上满意了几分。
这里的规矩是,每局赢的一方都要给这里抽半层的服务费。
一场下来。
他们无论输赢或多或少的都是要给赌场二十来两。
既然主家有诚意。
赌客也就不再计较了。
好些人在附近都有别院,马车都停放在后门处。
没有别院的,这里也是安排了住处的。
另一处寻欢作乐的人,瞧见了冲天的火光。
也匆匆的结束了宴席。
整个别院顿时乱哄哄的了。
到处都是人。
月桃不远不近的跟着个大肚子的男人后面。
他们这波人是要出别院的。
主院的火势越来越旺,一个汉子面色严肃的跑过禀报。
“鬼爷,这火来的蹊跷啊。”
鬼手脸色早就黑的像炭了。
“怎么说?”
“在后面闻到了油的味道。”
“哦?”
鬼手脸色变了变。
谁会这么大的胆子敢来这里撒野?
别院这里出面的是自己。
可是来这里玩的。
谁能不清楚他的背后是有人的?
竟在这时候来捣乱,是对手派人来的?
一时把赌坊的仇家想了个遍。
可是……
忽然。
鬼手咬牙切齿的说道。
“肯定是那两个臭丫头。”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月桃的想法。
她们肯定是要趁乱逃跑。
他招手让两个手下过来,“你俩去门口守着,看看那俩丫头有没有跟出去。”
“这次可别出岔子了。”
两个人领命出去了。
要是把她们抓回来。
定然要她们好看。
月桃和翠跟着人流往外走。
她眼睛随时的瞄着后面。
有了前头这一大波的人领路。
月桃已经瞧见了挂在后门上方的灯笼。
心底暗自松口气。
只要出了门。
就算成功一半了。
守门的门子已经抽了门栓,把门打开了。
外面停放着一排马车。
突然。
两个汉子从后面追了上来。
越过众人。
守住了门口。
先笑了笑,拱手致歉道。
“各位贵客,慢走,这有件麻烦事儿。”
“府里有逃奴混在人群里了。”
“一会各位爷出门看好了身边的人,丫鬟小厮的确认好了再出门。避免府里的逃奴惊到了各位。”
众人没有异议。
多了他们二人的盘查。
出门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月桃心咯噔了下。
她用力攥住匕首。
昏暗的灯笼下。
眼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月桃寻找着目标。
前面有个公子身高一米七左右。
身材瘦弱。
月桃已经做好准备了。
若是迫不得已。
她也只能挟持一人出去了。
头一次要做这样刺激的事儿。
月桃用力的咬了下嘴唇。
镇定下来。
这可是要拼命了。
月桃身体都如绷紧了的弦。
突然。
门外传来众多人的脚步声。
有朗朗的男声在院门外问道。
“这么晚了,你们这些人是来做些什么的呢?”
外面还没上车的赌客们都是一惊。
为首之人穿着官袍。
火把的映照下。
四五十人已经把这宅子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