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人群往山上去，狗剩也悄悄的混在了人流里。
月桃和甄家兄弟费了好大劲才把妇人拉了上来。
这妇人脸都磕破了。
头上的血糊的满脸。
月桃看到她还吓了一跳。
竟是赵婆子，狗剩的娘。
月桃低声道。
“怎么是她？”
将人平放在地上。
甄万里试了试呼吸。
“情况不太好，呼吸很微弱。”
抬头问月桃，“你认识她？”
月桃点头，“是前一阵子惊吓的精神失常的一个婆婆。”
蹲下来，瞧瞧赵婆子扭曲的腿。
骨折是避免不了的了。
只是听说赵婆子神智不清吗？
怎么会独自来山上了呢？
想起刚刚下山的狗剩。
月桃不得不把人想到最坏处。
月桃又和舅舅们说了自己的猜测。
“救了人，别又惹了麻烦上身才好。”
甄百里皱紧了眉头。
“既然是个疯婆子，那还是有人领过来的才对。”
“没人领着，她也走不了这么远吧？”
赵婆子无意识的喃喃着什么。
月桃细听了下，是叫着狗剩的名字。
距离上一次月桃见过的赵婆子，是大变了模样。
脸庞消瘦暗黄，再混着磕破了的头，实在有几分惨兮兮。
也没了那时的尖酸刻薄。
甄百里心思多虑，起身在夹缝附近低头寻找。
想看看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帽儿山还是很大的，村民总有没到过之处。
比如这处夹缝。
月桃扒着一人高的草往赵婆子掉落的夹缝里瞧。
咦，夹缝是上宽下窄的造型，两侧石头凸起，这一世眼睛保护的很好。
月桃还真发现点东西。
月桃叫甄百里。
“小舅舅快来看。”
甄百里闻声过来探头打量。
观察了下，不确定的说道，“是点心？”
月桃看着也像。
甄大舅也过来。
说道，“那这个婆子就是被人故意带过来的 ？”
月桃一时无言。
“也太狠毒了些。”
用脚趾头都猜得到，狗剩来山上就不是巧合了。
月桃从一边快速的摘了一大捧的树叶扔到糕点的上面。
掩盖住了。
林里正他们救人心切，哪里还管会不会有蛇虫，快速的往山上爬。
孟景安在前面带路，后面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手里拿着各种的工具。
“还不知道是谁家人上山了吗？”
“哪个倒霉的上个山还能摔伤？”
有人想起来了，“桃丫头就是前一阵子上山失足摔伤的。”
孟景安在前面心底暗想。
妹妹就是上次摔伤才聪明起来了。
真好。
议论纷纷中看到了月桃三人。
“在那呢。”
地上躺着的那人明显还没清醒。
一群人跑了几步围了过去。
走在最后的狗剩脚步慢腾腾的。
“是谁受伤了？”
围到了近前。
林里正开口问道。
月桃让开了一点地方。
“是赵婆婆。”
林里正也是一愣，“她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再细看，地上的人可不就是她嘛。
有汉子蹲下来试了试呼吸，“赵婶子好像快没气了。”
林里正转头朝后喊，“狗剩，快过来，是你娘。”
人群分开。
狗剩嘴里叫着娘，就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娘，你怎么上这来，我找了你好半天了。”
林里正招呼几个抬着板子的汉子，“这人瞅着就不行了，快抬下去找个郎中来。”
狗剩扑倒赵婆子的身边，在一步远的距离处跪下。
哭诉起来。
“娘诶，您怎么自己偷偷跑出来了呢？”
“我和爹就担心你会走丢了找不到家，连门都不敢让你出。”
“就粗心了这次一次，上午忘记锁了房门。”
“您就偷偷跑出来了，这怎么还滚下山了呢！”
狗剩哭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林里正让旁边的两个汉子扶着他到一边去。
“谁也预料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咱们还是先把婶子抬到山下去吧。”
“诶，诶。”
狗剩嘴里答应着，眼睛盯着赵婆子的脸。
还不见赵婆子有苏醒的意思。
暗暗松了一口气。
月桃在旁边观察着狗剩的神情。
真相已经明了于心了。
此事和狗剩脱不了干系。
不过月桃到可没有要主持正义的心思。
当初赵婆子对儿媳妇重男轻女，百般挑剔，挑拨狗剩经常的打媳妇。
如今落得这样的光景也不值得可怜。
两个汉子刚要把赵婆子抬到木板上，又试了试鼻息。
惊叫道，“里正，赵婶子，她……她没气了。”
“啊？”林里正忙蹲下身试了试。
好一会儿，无奈的收回手指。
拍拍跪在一旁怔楞的狗剩，“剩子，你娘她去了。”
狗剩直了直腰板，有点不敢相信的凑到赵婆子身边。
“娘，娘，娘啊，您怎么这么的狠心啊，抛下我和爹就去了呢。”
七尺高的汉子就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狗剩头磕到了地上，树枝残叶的都沾在了头上。
“行了，人既然都去了，还是把婶子挪到山下去吧。”
再次确定他娘是真的死了。
狗剩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松了松。
人刚放到木板上。
赵婆子的手臂就耷拉下来了。
狗剩抓起赵婆子的手腕，惊呼，“我娘的手镯呢？”
众人疑惑，都看他，“什么手镯？”
狗剩比划了下，“我娘有个素面的手镯子，还是我爹娘成亲时，她娘家陪嫁古来的呢。”
“她常年都是带在左手碗上的。”
有个赵家二十几岁的同辈兄弟，跟着点点头，“对，婶子的手腕上是有一个镯子。”
整个南山村能戴的起银镯子的妇人数也就一个巴掌数。
以前赵婶子去他家串门，和他娘聊天总会特意的把手腕露出来显摆。
他娘一和他爹拌嘴，就会念叨，“嫁了你家这些年，一个银镯子都带不上。”
他对那个镯子的印象挺深刻的。
狗剩看着甄家的两兄弟，“甄家兄弟，你们可见过这个镯子。”
甄百里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
月桃瞪大了眼瞧着狗剩，这家伙是哪里来的胆量想讹人的呢？
甄大舅没有动气，“兄弟，我和弟弟把你娘从这夹缝里面拉上来就没动过婶子身上的东西。”
“更没有看过银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