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桃冷静了下来。
无视周围盯着自己视线。
自顾的先扶住甄氏。
甄氏一惊一吓的腿软的站不住了。
甄氏头脑还是懵的。
当家的怎么就进了死牢?
那就是要人命的地方啊!
心脏砰砰的跳。
跳就快到嗓子眼了,刚刚吐了一场。
胃里空空的。
再没什么折腾的了。
还是孟小姑过来,帮月桃扶着。
让甄氏坐到旁边的条凳上。
孟月柳默默的端了一碗水过来。
甄氏喝了半碗。
月桃抓了抓二堂姐的手。
低声的道了谢。
孟老三是南山村的村民,林里正有着教化的责任。
这么大的事情推脱不过。
他背了手踏上前一步。
征询着孟老头的意见。
“不管怎样,孟三叔,既然出了这样的事儿。咱们商量商量着怎么办吧。”
事儿还是要解决的。
是救还是不救……都要有个对策。
饭是吃不下去了,妇人们利落的帮着收拾着桌子。
草草的结束了丧宴。
王氏还想说话,被孟老大扯到了一边。
几个后生有眼力的挪了凳子到堂屋摆好。
孟家族里的几个辈分高的族老都进来了。
大家随意的落座。
众人都没有走。
聚集在孟家的堂屋外面不出声。
就是平日说个不停的婶子也闭了嘴。
静默了一会儿,冲淡了孟老太太去世的悲伤,气氛凝重起来。
衙役扔下这样的一个重磅炸弹就走了。
再问任何的事儿都推脱不知道。
林里正听刚刚月桃的意思,是知道事情的一二的。
索性点名问道,“桃丫头,这到底怎么回事,之前赵典史不是说,你爹去别的地方徭役了吗?”
“这关押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里正和衙门自然是经常打交道的,不过完全是听命行事。
若是无事,一月两月里正也不会主动去县衙的。
就是去了也没人招待啊。
月桃让甄氏靠墙坐着。
慢慢在正堂中央停住,没有一丝惶恐之色。
最坏的事儿已经出了。
被关押的事儿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村里的伯伯们徭役回来了,我爹好几天没信儿。”
“我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儿,就去衙门和赵典史打听了一下。”
“赵典史帮着问了下。府城丢了东西,我爹和孟松叔就被府城关押了,等案子一结了。”
“他们二人就能被放回来。”
“我担心说了实情,会惊了家里人,就说了个谎。”
“前一阵子我去看过我爹和松叔。”
“仔细的询问过。我爹和松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爹绝对不会做任何偷窃之事的。”
“尤其衙门的东西。”
“这里面定然是有误会。”
“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我爹蒙冤。”
月桃最担心的就是做了别人的替罪羊。
找不到罪魁祸首,她爹……也会危险。
月桃条理清晰的说了这段时间孟家不知道的事儿。
孟老头惊的脸色煞白。
颤抖的手指点着月桃。
“这么大的事儿,你……你怎么没早说?”
孟老头急赤白脸的,手抖的不成样子。
重重的拍了几下桌子。
月桃挺直了脊背。
“爷爷,官府办案,咱们平头百姓插不上手,若是跟您说了事实情,您也是平白的跟着担心。”
林里正点头,月桃考虑的周到。
他还挺赞赏这丫头,悄悄的做了这样多的大事儿。
就是现在也不急不躁的。
眼泪都没流一滴。
不像自家那个小丫头,动不动的摆着小脸子,她娘说重了就要抹眼泪了。
可惜月桃不是男孩子了。
旁边的孟松一家子早急的不行了。
一听孟松和孟老三一起被在牢狱里的。
急得直跺脚。
还有点暗暗怪着月桃怎么也不给他们透露消息。
“桃丫头,你去看过你爹了?”
“你松子叔可好?”
月桃点头。
“婶子,我托铺子的掌柜的看过我爹和松叔。”
“给他们都带了东西。”
“他们之前都挺好。”
“松子说怕你们跟着担心,让我瞒着你们。”
孟松媳妇额头直冒汗。
心里也慌的很。
“刚刚那个官差没提当家的,这……”
“会不会也被关到那个死牢了啊?”
林里正是村里唯一能和官衙打交道的人。
孟松的娘抹着眼泪。
“他林大哥啊,你可得帮帮忙啊。”
“松子出了事,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啊?”
越说越伤心。
孟松媳妇也跟着掉了眼泪。
林里正满口答应。
“婶子,你暂且放心,衙役今日来没提松子,想来就没什么大事。”
“下午我再去趟县衙。”
“去打听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孟松他爹知道现在孟老三的事儿比较棘手。
安慰老婆子,“别哭了,哭也见不到儿子。等着吧,下午老大跟着里正去瞧瞧。”
月桃不禁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要怪自己了,只想到给她爹轻松一点,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儿。
一发不可收拾了。
王氏在旁边听完。
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忍了又忍,冲口说道。
“我看就是你们三房包藏祸心。”
“桃丫头,孟家了对你不薄啊!”
“你爹都坐牢了,你还不说,等着拉咱们孟家一大家子都下水吗?”
吵吵嚷嚷的倒像是孟老三马上就有要被行刑了。
月桃很理解王氏。
她现在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在狡辩。
在现代,听说谁家有了犯罪,那也是要避而远之的。
月桃头一次没接王氏的话。
孟景安在一边捏紧了拳头。
“爷爷,里正,我爹肯定是被冤枉的。”
看着妹妹被王氏咄咄逼人的责难。
孟景安往前走了一步挡着妹妹。
“我也是知道内情的,爷爷,这个事儿我和妹妹商量的。”
孟四叔胡乱的用院子里的水洗了下脸。
前襟都湿透了。
头脑清醒了不少。
用袖子擦了擦脸,站到正堂中央,“爹,今日我就去府城看看情况。”
“我三哥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
“若是冤枉的,不能让我三哥白白受罪了。”
月桃低头,泪水湿了眼睫。
替她爹庆幸,拥有血浓于水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