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桃捏了个杏脯吃，“这味调料用在自己铺子里无可厚非，提升菜肴的口味增加收益，确实不错。”
顿了顿，月桃接着说道。
“不过，对您来讲，它不过是菜品的锦上添花。”
“若是能做成一门买卖，以您的能力，应该会给您带来更大的效益。”
钟子谨挂在脸上的笑容微顿，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年岁不大，商业嗅觉竟也这样灵敏。
竟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的确已经在思量着要不要开个作坊，把这个香料推出，要比留在手里来的有价值。
确实不能轻视对待呢。
钟子谨坐直了身子。
哑然失笑，“月桃姑娘心思果然灵巧。”
月桃笑笑，“我这里还有一份香料的方子，可以一并给您，用处会更广。”
“只是用料会更多一点，成本也要多。”
“哦?”钟子谨眼睛只是一亮，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在哪个时代贵都不是问题，要知道消费也是有阶级的。
总会有人用贵的来彰显身份。
月桃慢条斯理说道，“吃食嘛，能被更多的认可，才能体现它的价值不是。”
钟子谨认同的点点头，“有道理，那不知道月桃姑娘打算出价几何呢？”
月桃翘了翘嘴角，“我对生意一窍不通，少东家见多识广，相信您定会给一个妥帖的价格。”
钟子谨摩挲着茶杯，这个小丫头还是个小滑头。
不过他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低垂了视线，沉吟了一会儿。
“那这样，既然一次买断，我就付给月桃姑娘两个方子共三十两，怎么样？”
月桃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丝毫不显。
抱着拳头不伦不类的拱拱手，“还得多谢少东家重视了。”
钟子谨让白掌柜去准备了笔墨，起草了一份协议。
协商完毕，确认无误，双方签字画押。
月桃歪歪扭扭的写上自己的大名。
前些日子，月桃到书肆淘箩了一本三百千。
这些天已经认识了许多的字。
连猜带蒙的也认识了八九不离十。
会写的还不多。
月桃看的认真，钟子谨不由得诧异，在这乡下，别说女孩，就是男孩识字的也是凤毛麟角。
“月桃姑娘识字？”
月桃汗颜，自己还处于扫盲阶段。
“谈不上识字，最近才跟别人学了几个字。”
指了指纸上的字，开着玩笑，“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
钟子谨失笑。
“学字何时都不晚，有心就好。”
生意人自然要丑化说道前面。
“月桃姑娘，这方子自用不管不到，可方子就不能再转卖了。”
月桃点点头，“自然不会，我就预祝少东家生意大卖了。”
钟子谨又客气了几句。
合约签完。
白掌柜询问，“月桃姑娘，你是要银票还是现银？”
月桃不假思索地选了现银，去票号兑换也麻烦着呢。
三十两也不是多到拿不动。
白掌柜又把这段期间所得的菜品提成，四百八十文也结算出来了。
凑了整给了半两银子。
月桃主动开口道，“白大叔，酥炸蘑菇合约就到此为止，白掌柜以后就不要再结算了。”
微微一笑，“只要少东家的五香粉进入市场，酥炸蘑菇的诀窍别人很快就会就明白了。”
白掌柜没想到月桃这样干净利落。
就是被人知晓，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身上的衣服还有着补丁，做起事来张弛有度，有魄力的人何愁不成大事？
就是可惜不是男娃。
白掌柜没有拒绝。
“月桃姑娘，您要是再有新菜品，可要记得先来我们这里，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白掌柜笑着说。
“白大叔，凭咱们合作这么愉快，如果有当然要先支持您这里生意了。”
钟子谨见月桃说话爽快，行事很有几分男子气概，不由得起了相交的心思。
“月桃姑娘，府城宝聚楼也是我家的产业，要是到了府城有什么为难之事，尽可以到那里提钟三爷。”
“自然会有人通知我的。”
很好奇这名字这是找了高人看的吗？宝聚楼，聚宝楼，倒是好记。
月桃大大方方的应了下来。
谁说自己会一直会困顿在小县城呢。
说不准哪天自己也会有响当当的名号呢！
和钟子谨告别。
月桃很开心的把三个银锭收在袖子的暗袋里。
不成想自己这次来还有意外收获。
哈哈，手里又有银子了。
鼓鼓囊囊的，都是钱的形状。
钟三爷真是自己的贵人。
有了银子，过几日也可以让秦掌柜找人陪自己去看看孟老三。
没亲自看一眼，还是不放心。
月桃溜达的往回走。
没注意到身后。
一个壮汉扯着一个堵了嘴的小姑娘从自己身边过去。
小姑娘挣扎间，一把扯住了月桃的袖子。
月桃顺着惯性带了一个趔趄。
月桃这才注意到，小姑娘有十四五岁。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
只是小姑娘眼里大颗大颗的眼泪顺脸颊淌下来。
堵着的布巾的嘴呜呜叫着。
让人不忍心多看。
眼里都是绝望。
跟着，后面有一个老妇人踉踉跄跄的跑过来，嘴里嘶哑的喊着，“翠兰，翠兰，我的闺女，锤头不能卖你妹妹呀。”
八卦的人特别多，逐渐有人驻足围观。
不清楚事情始末，到没人出头说话。
前头的壮汉脚步不停，头都不回大步往前走，“娘，你回吧。”
老妇人腿脚不太好，一瘸一拐的撵着，“不能啊，儿啊，那是你亲妹啊！”
也有闲汉爱打听的，扯着嗓子问，“咋回事啊？咋还要卖人呢。”
月桃早打听过，北玄国已经有三十年没有战事了。
休养生息，国泰民安的已经很少会有卖儿女的事了。
这大庭广众之下就要卖人，也是奇事。 已经惹来越多的人围观。
卖身为奴可就是奴籍了，一辈子去不掉的印记了。
要是不遇到好主家，三代都翻不了身。
有认识的人认出来了，“这不是奋常胡同的锤头吗？”
“对啊，这怎么还要把翠兰卖了？”
“没听说他家出什么事啊？”
正说着，一个头上包着蓝底白花布巾的女人领了两个孩子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