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赵飞看了看玉瓶,看了看白菜,又看了看玉瓶,又看了看白菜,一连来回看三次,才将飘向远方的脑子拽回。
“等等,等等,我捋一捋……也就是说……你说的那两位师傅,是上仙?”
两人之前的谈话,白菜着重于讲述狐族的故事,之后经历的一切都是一笔带过,当然,一些重要的信息,剑星之类的就省去了。
“嗯哼。”
白菜点了点头,观赏起了留影石里的风景。
“咳咳,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
赵飞可是感受到了情绪的大起大落,一时间觉得被录下失态的样子也没什么,反而松了一口气,若是白菜因自己而陷入困境,那他以后半夜睡觉都会起来抽自己两耳光。
“那……白大夫,你要和国医……呃,你师兄见一面么?”
“见面是迟早的事情,现在不急,只是我有点想知道他为什么不将药剂流出。”
“这个我也不知……”
赵飞找了块抹布打理着餐桌上被自己打翻酒碗,回应道。
“你真不打算和国医见一面么?”
赵飞回想起了前些年,国医那疯狂的样子,好几次代天主问候之时,国医房内的狼藉和他的精神状态都令人发怵。
问他,他就说要找师弟。
天主也不是没帮过,只是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最后都没有半点消息。
“不了吧,师兄地位那么高,若是我去寻他,只会给自己吸引来太多目光……写一封书信倒是可以。”
白菜连连摆头,他可不想因此被师姐派的眼梢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诶,等等,是不是可以让赵飞给师姐施压,让她别盯着自己。】
他正欲开口,赵飞沉思良久后,突然激动地说道。
“他可以来找你啊。”
“他来找我?那不是更招摇?”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师兄身旁的围成一圈的护卫了。
“不会,不会,基本上没人知道国医长什么样子,”
“不行,不行,那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谁来负责?”
白菜再次否认,就算保密地再好,也会有疏漏,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只怕内部出了问题。
“白大夫说的也对,那我就不强求了……”
见对方吃了一口菜,白菜瞅准机会开口。
“赵将军……说起来,我有一事相求,你看……”
白菜挤眉弄眼,用糯糯的语气开口道,当然,还不忘发挥着副模样的优势就是了,靠近赵飞,挽着对方的胳膊,歪头送过脸来蹭了蹭。
“白大夫……有什么事你就说,赵某必定竭尽全力…但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害怕。”
“切~没意思。”
白菜甩开赵飞的胳膊,咂了咂嘴。
“就是想麻烦将军通知万象阁的主人,让她别派人监视我了……”
“哦?万象阁的主人?她怎么会盯上你?”
“我不道。”
白菜懒得解释,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中,含糊地甩了一句话。
“那……好吧。”
赵飞点了点头,也没多问,白菜向自己说了这么多藏于心底的身世,已是真心真情,以他的性子自然是要真心换真心。
而且……白菜若是国师的师弟,也是上仙的徒弟,又是狼族的长老,就算是虚挂名号,没有天主的册封,这地位也不一般啊。
再者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嘛。
“你干嘛?”
白菜舔了舔沾着糖霜的指尖,忽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回头望去,只见赵飞一脸祥和,就和陈老那日抱他回家之时眼神一样。
“没什么。”
赵飞咧嘴轻笑,低头又抬头,双手拉了拉凳子让身子靠近了餐桌。
“莫名其妙。”
……
酒足饭饱后,两人告别后便散去了,赵飞明日下午会将鬼旭带来医坊,白菜打心底不想要这么一个不可控的人。
自己和他不过一面之缘,还是敌对关系,指不定哪天跟自己就了,知道了些秘密,攒够资本,直接反水,跑去自己对立的那方。
那自己可就哭都没地方哭了。
但没办法,和赵飞搞好关系,好处绝对比这点儿隐患多的多得多。这也是自己选择的一种,而且正好可以锻炼自己的驭人之术。
“可要我送两步?”
赵飞笑呵呵的地说道。
“刚才要你把我当小孩的时候,你不当,现在不需要了,你有来这套,是吧……”
白菜穿好了遮星袍,查看着身上可有什么遗漏,嘴里还不忘嘟囔着。
“走了。”
“嗯,回见。”
……
“世姐,赵将军托人送来一封信。”
“什么信?”
世白萱接过信封,揭开信笺,心里甚是奇怪,上次赵飞找他还是三十多年前的事,那时他还在边疆。
而信封的内容,却意外地让她所有的猜测落空。
“陈子朝……你到底是谁?还有这一层关系?”
“世小姐,请勿再深究陈子朝身世,若有下次,将会是天主口谕——赵飞。”
世白萱看着短短的几句话,陷入了沉思。
……
“国医大人,门外赵将军求见。”
“嗯?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一胡子头发的邋遢的男人趴在一连好几米的长纸上写写画画,听闻门外传来的声音,有些不耐的停下笔,没好气地说道。
而这人正是华统。
“不知,他只说有要事相议,还说了什么‘鬼藤’两字。”
“什么?”
华统正欲驱赶传话之人,但听到“鬼藤”二字的那一刻,霎时身躯一震,灵笔从手中滑落,随即不可置信地望着门外的人影。
……
白菜回到医坊,便调息背起了医术。
殊不知,在这一夜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次日,清晨。
“小主……小主,”
白菜被陈老的敲门声打断调息,回过神来,撇了眼窗外的天色。
“唉,这变化无常的天气,今天得穿夏装咯。”
白菜在纳戒里翻找着之前在狼族备上的衣物。
拿出了一套短衫短裤套在了身上,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外衣,习惯性地紧了紧红绳串着的纳戒,露着光溜溜的小腿踩着短靴便出了门。
“哦?小主,这身倒是挺可爱的。”
“我觉得一般,还是那身长衫的长袖袍甩起来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