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那便是出意外了。
很明显,这话是对着他来说的。
“白儿,人家问你话呢。”
子夕依旧很淡定,甚至还有一丝看戏的意味。
这般情况,白菜还是装聋作哑为好,反正自己在父亲肩上,总不能让人家给他揪出来吧。
如此想法后,他便抖了抖耳朵,继续睡下了。
子夕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小儿尚未习得语言,也未习得控灵,所以他心中作何想法,连我也不知。”
“看来父亲还挺配合。”
子夕这样做倒是可以解决他身上的问题,可这样一来也让那伺机而动的文彪有了可趁之机。
“哎~~呀,子夕兄,莫不是在说笑?”
文彪拉长语调,放大声音,恨不得让全殿的人都听见这般话语,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这一桌。
“呵呵。小儿确实难同令爱比较,不过,吾辈之间的事,与他们何干?”
子夕笑道,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有些渗人,白菜也感知到了父亲身上的灵力波动,正释放出一种无形的威压。
“诶~子夕兄何出此言啊?吾辈大势已去,此等时候,自然是要由小辈撑起。”
文彪挑了挑眉毛,嘴角大开笑道,面上春风得意,很是光彩。
“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白菜在心里暗暗道,之前便听父亲讲过此女,名为上官落霞。
“话虽如此,可仅靠小辈,让其扛起大旗这事,在下不敢苟同。”
“哈,哈,哈。”
文彪没有回话,大笑了三声,他此番只是想见子夕难堪的神情,这番模样在对方不可一世之时可是难以想象的。
今日见着了,着实有趣,也算是了了心愿,便不再深追。
不然,勾起了他之前的性子,当场掀桌,大打出手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自那件事起,子夕便很少出面于族内会议之中,不到迫不得已,都难以见到。
两人对话之时,围坐的其余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牵扯进去。
他们尽是是这一辈的顺位前十,子夕与文彪处在前后,前者立于榜首,后者紧跟其后,而再往后,水平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也不怪他们,排开这两人,余下的人最多也就五尾,天赋差距摆在了那里。
再说到子夕与文彪,旁人敬佩后者居多,毕竟顶着六尾的天赋和七尾对碰,任谁想,都可知其悟性。并且,两人以前的性子也是天差地别。
文彪从前是温文尔雅,于众人从未摆过架子,深得众人之心,从前的子夕则是截然相反,高傲,目中无人。
只可惜,长久被子夕压上一头的他,已经被“天赋”这一词折磨的彻夜难眠,以至于外人看来,此时的他是一副精神带有问题的模样。
这种状况也就在三年前有了好转。
而在一年前,他的女儿出生后才彻底根治,或许是哪位上位狐仙见他,祝福了他吧……
……
酒宴开始了。
“霞儿,还不快给子夕叔敬酒?”
文彪放下筷子,向自己满嘴流油的闺女说道。
落霞先是一愣,不知这是为何,在她印象里,父亲嘴里念叨着“子夕”的时候,眼里都带着些许幽怨,之后也会跟着一些脏话。
所以对于子夕的定义就成了“恶人”。
尽管带着疑惑,但父亲都当众说出来了,自己也不能装作没听见。
于是,她便起了身子,双手托起酒杯,随意地行了一个礼。
敬上了一杯。
子夕端起酒杯,悬于半空,短暂地停了一会儿后,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文彪见此色变,嘴角抽搐,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到底怎么了?”
随即话语低沉而出,带着些灵力而去。
气氛骤变,众人停下手中动作,投来目光。
“父亲……”
刹那间,落霞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的父亲好陌生,嘴里碎念几次,不知所措地坐下了。
子夕微微顿了顿,显然也是不知发生了些什么。
“这是何意?”
他眉头微皱,询问道。
“今日你如此作态,你到底是谁?此般模样,与那大千行人何异?昔日……”
“够了。”
子夕严声打断了他的话语,这里处于酒宴中心区域,与那寿宴桌相距甚近,动静闹大了,可就毁了他父亲的好心情。
“你有何问题,待酒宴结束,来我府上。”
“……”
文彪沉默了,落魄地回坐在了椅子上,眼里充满了疑惑。
……
这个小插曲过后,就轮到小辈们敬酒了。
还好是依次上去,不然父亲说自己不会“控灵”可就穿帮了。
“父亲。”
“哈哈,子夕啊,来,来,陪为父喝一杯。”
白菜此时也睁开了眼,这一桌子是个爷爷同辈的,基本上都是长老级别的人物,皆为半步碎灵的高手。
特别是坐于爷爷身旁的那位,据说快达到碎灵了。
而那位也是文彪的母亲,目前是代理大长老。
与落霞神似,可以看做成年般的落霞,不过不同的便是尾巴数量,和毛发颜色的深度。
“……”
子夕祝酒词讲完,便到了白菜。
爷爷也收回了热情,甚至连刚才有些微醺的状态都驱散一空。
熟知爷爷的他丝毫没有觉得压抑,反而有那么一丝想笑。
可他也不能表露出来。
“祝爷爷……”
“嗯。”
“祝爷爷……”
“嗯。”
“祝爷爷……”
“嗯。”
连祝三声,爷爷的反应都很冷淡,好像是丝毫不在意这些所谓的祝词。
为了配合演出,他也装作有些失落地微微低下头,耷拉下耳朵,拱着爪子拜了几下。
……
终于,熬到了酒宴散去。
酒宴桌子上那么多美食,却不能吃的痛苦。
这世间疾苦,他觉得也不过如此了。
酒终人散去,偌大的府上就留了一些仆人收拾着。
当然,还有父亲和他,以及文彪和落霞。
白菜正欲于父亲一同回去。
“白儿,你今夜留在此处。”
子夕没有张口,而是用灵气传音,瞥了一眼在旁等候的文彪,他也就知其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