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两道声音似乎同时响起,左边是贺儿,右边是沈敬言。
我无措地夹在中间,余光里已经有不少人停下来往我们这儿张望,好奇的,八卦的视线同一张慢慢收紧的网。
一旦捕获,便成旋涡。
会影响到贺儿的吧。
我心头一颤,突然像个无法说话的哑巴。
我迅速地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继续往前跑开了。
沈敬言以为我被吓蒙了,他把足球轻轻踢了回去才迈开步子跑起来。
跑前,他下意识地看了那个足球少年一眼,少年被三五好友围在一块关心嬉笑,明媚的笑眼在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又迅速扑灭冷峻起来。
这人真奇怪。
沈敬言这么想,头一回感受到了什么叫陌生人没由来的反感。
回到教室,差不多响铃了。
徐荔然身边的人少了一些,桌上却堆起了零食小山。
漂亮果然是一种资本啊。
“你回来啦。”徐荔然又对我甜笑,这次,带着一丝谄媚。
我点头坐下,然后开始找下节课用的书和笔记本。
徐荔然亲昵地环上我的手臂,浓郁的玉兰香猛然窜入我的鼻腔,打破了我对玉兰清雅的印象,她问,“我还没去领书,可以先和你一起看嘛?”
少女已经把零食收进了抽屉,桌面上除了一个浅粉色笔袋,空空如也。
“当然可以。”我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徐荔然的自来熟莫名让我有点害怕。
洁白的玉兰恍若成了火红的剑兰。
或许,我是不是太久没和人玩了,社交能力开始退化了?
徐荔然摩挲着我的笔记本,“我听他们说你是学霸,那我可要多多向你学习啊。”
我谦虚道,“我也…算不上真学霸,不过你要是学习上有不懂的我们可以一起探讨。”
“好呀!”她又挽住了我的手。
… …
徐荔然,好像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因为她也住宿,而且床位还选在了我的上铺,所以我耳边时常回荡着“小荷,等等我”这一句请求。
相处了一段时间,我惊觉自己和徐荔然并不是一路人。
在校园里保持美丽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徐荔然回了寝室便开始护肤,出门前她要擦防晒,要对着镜子整理发型,仿佛要这样那样才呈现出一个绝美的少女。
可明明她什么都不做也很漂亮了。
她的心思终究放不到学习上,说着向我请教也从未开始过。
这天,我背完随身携带单词卡抬头,徐荔然仍旧在扎头发。
看了一眼手表,快七点要晚读了,我无奈叹气,这到底是学校还是时装周的秀场。
今天过后,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分道扬镳吧。
“荔然好了吗,真的来不及了,迟到了会被记名字的。”我走到门边催促。
徐荔然应了几声好好好,又开始跑回床上乒乒乓乓地翻找东西。
她突然尖叫一声,慌乱不已。
我跑近一看,一条淅沥沥的水柱正往我的床头进攻。
徐荔然很喜欢用马克杯喝水,无盖的,对铺的魏婷曾提醒过我,徐荔然这样我迟早是要遭殃的。
这不,遭了。
徐荔然抱着我的枕头在用纸巾抢救,可在看到一个东西后又猛然停了下来。
我想到了枕套里的秘密,失控地冲过去把她手里的东西一并夺过来。
徐荔然被我的粗暴反应吓到了,她一张脸涨红,“小荷,我…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声与晚读的铃声在走廊一同响起,宿舍准时熄了灯。
“但是,你怎么会有贺峻霖的合照?”女孩的音调变了,不是愧疚的歉意,而是直白的窥探和质疑。
我捂着胸前湿漉漉的枕头与秘密,心脏在半明半暗的角落里不安地跳动着。
寒意,在此刻蔓延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