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
这个四字成语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像是,从别人嘴里肯定的一段关系,比自己私下认定的,还要有真实性。
开心吧,却又不敢流露出来。
我偷偷去看贺儿的反应,他倒是十分坦然,还一脸无语看着这帮瞎起哄的好友们。
龙虾被我用筷子莫名戳了戳尾巴。
我给自己洗脑,那有什么啊林小荷,我们确实是青梅竹马呀,而且这本来就是一个纯粹的形容词。
低头,我把龙虾狠狠咬了一口。
咔,壳没去完,差点献上我的大门牙,我含泪,发誓再也再也不想吃了。
… …
我们没有去玩。
在重庆和贺儿去玩,简直是个幻想。
因为那群变态在车底下放定位了。
汇演圆满结束美好的心情瞬间糟糕透顶。
饭后,我们分开回了酒店。
我在大床上咸鱼躺着回微信,身边就忽然陷了下去。
刚想警惕地翻身滚下床,手腕便被人拽了回去。
“干嘛啊你?”
我撞上那对漂亮的桃花眼。
心咚了一声。
我:“… …”
拜托,这话不应该是我说吗。
而且多大了,我们怎么还能躺在一块!
我应该唇枪舌战,像个机关枪突突地怼他。
但,想到贺儿在饭桌上面对着一众人坦然的神情,我就不由自主选择了撒谎。
“突然想上厕所,你吓死我了。”
“噢——”
贺儿将我的手腕松开,而后随意躺成一个大字。
大概是见我没动静,他微微起来看了我一眼,“你怎么还不去?”
我想敬他白眼,“你管我,又不想上了不行啊。”
“行行行——”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好像要在这里睡下。
我呆呆地望着那张疲惫的脸,然后盘腿在旁边坐了下来。
贺儿说过,他其实不喜欢住酒店。
不只是认床,洁癖,还因为某次酒店房间的衣柜里曾经藏过私生。
我或许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联想到夜里床底和衣柜可能有阿飘在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瞬间便毛骨悚然。
何况,他面对的是有着扭曲爱意和追崇的大活人。
人,有时比鬼更可怕不是吗。
“林小荷,你去哪儿?”
听见动静,贺儿又立刻睁开了眼睛。
我蹲在床边久了腿有点麻,只不过是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喝水,你喝吗?”
贺儿摇摇头,“不喝,你等下快点回来。”
我明知故问,“为什么…”
“有点恐怖,你在,会比较睡得着。”
贺儿说得很直白,这是难能可贵的一件事。
我以为自己会下意识地回他,噢,嗯,或是点头。
但我说的是,“好。”
因为,我也这么觉得。
“回来给我讲讲学校的事儿吧,好久没听你说了。”
课业难不难啊,有没有八卦,有没有交到新朋友,细想起来,他似乎错过了许多关于林小荷的瞬间。
而关于他的一切,无论远近,她却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未免有些不公平啊。
“好——”
我心里像融了一颗甜腻腻的糖,仍旧笑着答应他。
其实,融化的应该不止是一颗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