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踩着春夏秋冬的身影过去,一下子来到了2015年。
其实,每一年对于顺遂的我来说都是差不多的,不同的日子里我和我的好朋友贺峻霖都相同地生活着。
平淡又带点趣味。
然而我从来没设想过这种状态,是在某天放学贺儿没等我一起回家打破的。
那天,贺儿没提前只会我一声就没了人影,我在楼下等不到他,甚至用电子手表打他电话他都不接。
这种反常的现象不禁让我回忆起那个不好的场景。
那个,我比贺儿更加难以释怀的场景。
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恐怖地想,难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抓着欺负他了?
这么久过去了,他人该不会要被打傻了吧!
我心急如焚,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里像只老鼠一样乱窜,却始终没有发现贺儿的身影。
等到大家差不多走光,晚霞要铺满天际,我才接到贺儿的来电。
“贺峻霖,你没事吧你到底在哪呀!”
你难道忘了…我还在这里等你吗。
我大声地嚷,仿佛快哭出来了。
可我不懂,这明明没有什么好哭的。
“小荷我没事,你快回家吧,我已经到家了哦。”
“噢那你……”
“嘟——”
我呆呆地垂下手。
一些担心,一些愤怒,还有一些委屈,都被对面听筒的人迅速终结了。
夏日余晖移到我的脸上,它一点却都不烫。
贺儿,他竟然都不和我解释一下就挂断电话了,是吧?
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校门的。
等我回家。
我的脑袋里只在想这一件事。
等我回家一定要把贺儿追星的小视频拿出来当着他的面循环一百遍!
妈妈从外面回来,见我一个人拿着遥控气哼哼地把节目切来切去,觉得奇怪,“诶,今天你们不一块追《疯狂的麦咭》了?”
“嗯。”我用鼻音回妈妈,脸要垮到天花板上面。
我和贺儿,何止是不一起追综艺了,今天放学都不一块走了。
妈妈有点看戏地坐过来,“你又和小贺儿闹别扭了?”
“妈,什么叫我又和他啊。”
您这么说好像是自己的女儿总在没事找事。
我妈毫不客气地怼我,“得了吧,从小到大都是人家迁就你,你哪次低头过。”
“小倔驴脾气也不知道遗传谁的……”赵女士对我是摇头又叹气。
往常被我妈这样说,刀枪不入的我根本不在乎。
但今天不一样。
“可是,可是今天明明是他做得不对。”
他不等我一起回家,也不和我解释。
就这样,我怎么还能去找他。
我难道就不委屈吗。
“诶诶诶,说就说嘛,你怎么自己还哭起来了。”赵女士手忙脚乱地扯纸巾给我擦眼泪,她当即心疼起来。
“妈妈,今天……我……”
我抱着妈妈哭得稀里哗啦,边哭边组织了好半天当时自己独自一人走回家的场面。
我要和妈妈告状,然后间接让贺阿姨帮我出气。
好像这样我的委屈才会得到安抚。
可是,我组织不出来啊。
那种仿佛被他丢下了的心情。
我要怎么表达出来呢。
哭到眼睛发胀,我突然赌气地说:“……妈妈你明天来接我吧,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妈妈捏了捏我的脸,“你真的不再多问问人家?谁前天看剧还说最讨厌主角们不长嘴解释了。”
是啊,我最讨厌那样了。
明明双方里的任何一方再多问一句话,许多乱七八糟的情绪和猜疑便会就此扑灭,为什么放在自己身上就那么难为情呢?
“我有等他的。”我仍在倔强。
现在都连《疯狂的麦咭》都播完了,贺儿都没来找我啊。
“所以你为什么不能去找他呢,从前,小贺儿也来找过你很多次不是么?”妈妈温柔地反问我。
从前。
提起这两个字,我和贺儿一起长大的时光仿佛从我眼前迅速地掠过去。
收到生日贺卡时,每一年他给我的开头总是,致全世界我最好的朋友林小荷。
我们在彼此的世界里是一独一无二的,最好的,朋友。
“好朋友,会担心,会包容,也会理解的,我们家小荷都懂对不对。”
“嗯嗯……”我听话,泪水缓缓止住。
在赵女士的循循善诱下,我如同被治愈引导的小兽成功地把破碎的面具丢掉了。
我也终于明白,赵女士能当上称霸一方的站姐绝对不是靠照片的输出这么的简单。
去卫生间整理了一番,我把脸可怜兮兮地怼到妈妈面前,“妈妈我眼睛肿不肿啊?”
在看偶像物料的赵女士将我的脸一把推远,“这有什么的,你就说你追剧看哭了呗。”
“… …”妈呀,你难道不懂你女儿我很要面子的吗,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算了,还不如进厕所里敷眼睛。
赵女士瞧我转身急忙催促:“八点半了哦,你再不出门等会别怕黑又让我去接你回来啊。”
“我知道啦——”
慢吞吞地换鞋出门,坐电梯下楼。
红色的数字像跳动的心脏节拍般让我紧张。
望着它,我幻想了无数个应对贺儿向我解释的表情,我时而皱眉,时而狷狂,时而委屈,比京剧变脸还快。
总之,贺儿他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么我会原谅他的。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嘛。
但是我千想万想,也没预料过我的幻想也会出现很大很大的偏差。
大到未来,“我们”这个词语只能变成一种回忆。
电梯门缓缓打开时,映入眼帘的那张脸着实把我吓的不轻。
“你在干嘛哈哈哈。”贺儿见我明显吓抖了一下,幸灾乐祸地笑了。
“贺峻霖你真的是想遭锤,还笑!”我边恼羞成怒地瞪他,边走出电梯。
贺峻霖躲过去笑意不减,“诶林小荷,你自己在那走神还来怪我?”
恶人先告状,他可不接受。
以他对林小荷的了解,刚刚在电梯里她绝对在脑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贺峻霖看我的眼神立即变得打趣,他甚至还挑眉。
好似被看穿的我耳根莫名发烫,“喂!我才没有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是以为电梯坏了才被吓到的。”
才不是因为你。
“行行行。”
和往常一样,贺儿极会看眼色地顺着我乱来。
他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小荷你猜猜我放学没跟你一起回家是去哪儿了。”
“啊?”我对没和他一起回家这件事装作很释怀的样子。
“你……你半路被怪兽抓了?”
贺儿离我很近,两拳的距离让我对他瞳孔的倒影都是清晰可见的。
那里此时此刻装的只有我。
“噗嗤。”
贺儿破防般的轻笑将我拉回神。
等等,什么怪兽,我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心慌地偏过头,思绪十分苦恼,为我的花痴属性而苦恼。
“你看。”贺儿掏出一张名片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我抓住他的手定格,精简风的名片上印着龙飞凤舞的艺术四字——
时代峰峻。
“所以,你放学是被那个看起来像坏人的星探大叔追着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