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只觉一夜都是浮浮沉沉,只有抱紧裴既才会得到片刻的喘息,虽然狂风骤雨,亦是裴既带来。
早上腰间痒意唤醒了姜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裴既半撑着身子在她身边,脸上是浅浅的笑意,腰间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更有顺着腰滑进衣服里的趋势。
姜姒很累腰很酸,都懒得理会裴既,昨夜他用了助情的东西,还说什么新婚夜给她不一样的体验,分明是他想要不一样的体验。
搞得……她现在很想一脚创死他。
“先起来了。”裴既吻了吻姜姒,起身下床抱她起来:“今日要敬茶认亲,一会回来了再继续睡。”
梳妆台上放着程晚送过来的金簪,裴既看到神色莫名,盯着看了好一会都没说话。
母亲从未管过自己,裴既是怨她的,但得知真相的时候,他又觉得母亲也是可怜人,毕竟无论程晚裴旻亦或裴既,都是裴老夫人一己之私下的受害者。
“她从未管过我,如今你才进门却对你这么好了。”裴既捏捏姜姒的脸。
姜姒不知当年的内幕,只知道这对金簪可以护身,她也知道裴老夫人不满意她占了镇北侯夫人的位置,当然不止裴老夫人,她只是明面上的,裴既的婶婶弟妹们或其她人,都想把娘家人说给裴既。
像姜姒这样的毫无背景的平民,进了这深宅大院,多的是想把她拉下来然后让自己属意的人顶上,毕竟裴既这个人,一旦捆绑住,能得到的好处太多了。
金簪对她来说,可以免去不少麻烦,至少一些明面上的麻烦能免除。
“那也是因为你的缘故。”姜姒道。
“绝对不会。”裴既非常笃定:“她才不会在意我。”
“可她给的我,而我又是你的……”姜姒觉得夫人两个字烫口,说不出来。
“我的什么?”裴既一扫阴霾,眼中带笑看姜姒。
姜姒才不说,别开脸反问:“这簪你说我戴是不戴?”
“既然给了夫人,由夫人决定。”裴既叫夫人倒是叫的顺口。
出门时那对金簪簪在了姜姒发间,东西有用,自然是要用的。
抵达花厅时里头已经全是人,本来很热闹,姜姒裴既一出现就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姜姒身上,神色各异,惊艳、嫉妒、不喜……
别人的不喜还稍加掩饰,裴老夫人可是一点也不,板着脸坐在主位上,正欲说道时却看见姜姒头上的金簪。
她脸色变了几变,几乎可以用难看来形容,这对金簪,她再熟悉不过,是太后娘娘明晃晃替程晚惩治她的东西。
当年的事虽没有闹大,只有少数人知道,但居于深宫的太后不知因何知道,不止赐了程晚金簪,还在宫宴上讽刺于她。
许多人忌惮太后娘娘,很长一段时间断了与她的往来,更不邀她参加任何宴会,只能去的宫宴裴老夫人去的都是提心吊胆,因为她总落不了好。
关于太后娘娘的任何,裴老夫人都愿称之为噩梦。
金簪已经十多年没有出现在裴老夫人面前,如今却出现在她想压迫的人头上,裴老夫人只觉得一口闷气蓄满了整个胸腔,怒气无从发泄。
程晚这是什么意思?她懒的刺她了,就弄一个新的来?
金簪裴既的叔叔婶婶们也知道,毕竟谁家家里的事闹到那种程度能不知?只不过到底是这么久没见,他们又不如裴老夫人印象深刻,而且他们也根本不会把姜姒头上的和程晚的那对联系到一起。
直到程晚出现,所有人才觉得,今日不会如他们想象的那样顺利。
哪怕是第一次见姜姒也知道最后来的这位美妇人是裴既的母亲,裴既出挑的容貌,原是源于他母亲,朗目疏眉,仪静体闲,就算如今程晚已经四十五,依旧还是很美。
只不过和她温婉的长相不同的是,程晚看起来很清冷,由内到外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拒绝之感。
那双看似目空一切的眼睛在落到姜姒身上时,停顿了一会,道:“不错,这金簪,你戴着比我好看多了。”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众人视线又转到姜姒身上,确切来说,是她头上的金簪。
是可以把在侯府呼风唤雨的裴老夫人压的死死的金簪。
众人偷摸摸查看裴老夫人的神色,毕竟,她恨死这个东西了。
裴老夫人脸色已经黑的快要滴出墨来,她阴沉地看着程晚,“不在你的院子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金簪为何在姜姒头上,但程晚在侯府里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一切凭她心情。
“怎么说今日也是新妇敬茶认亲,我这当婆婆的,自是得出来。”程晚淡淡道。
“你要出,昨日又干嘛去了!”
“自是为儿媳准备新婚礼了,老夫人觉得,这礼如何?”程晚又看了一眼姜姒头上的金簪,似笑非笑。
裴老夫人觉得程晚在挖苦讥讽她,金簪如何,她还不知道吗,那东西代表什么,还有人比她更清楚吗。
就因为当初她做错了一件事,就要一直被那个东西压迫直到死吗。
裴老夫人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是被气狠了,她死死盯着程晚:“你……你……”
“老夫人,切莫动怒啊。”二夫人张氏急忙上前给裴老夫人顺气,又似怪非怪地对程晚道:“大嫂,好好的日子,何必如此,一会云谦媳妇还要敬茶呢。”
每次都是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人难做,两方都不能得罪,又不能什么都不说,谁家媳妇跟她似的,这么难呐。
张氏心里苦,好在,她还有别的妯娌。
三夫人和四夫人也都上来围住裴老夫人好话说尽,但这也只是不让裴老夫人显得太难看,毕竟这些年裴老夫人对上程晚几乎都没真正赢过,如果能赢就是程晚烦了不再说,哪次不是二三四夫人出来面上劝程晚实则是劝裴老夫人。
一堆人好言好语把裴老夫人劝落了座,裴既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可对姜姒来说是第一回,虽然之前听桂嬷嬷说过裴老夫人和裴夫人关系恶劣,但能把裴老夫人气那么狠,也是出乎姜姒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