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给我出主意。’’姜姒明亮的双眸里染上了似笑非笑,好像有在考虑,要不要趁着对方不注意时,把人敲晕了。
邢沿汗毛倒竖,不自觉后退离姜姒远了一点:‘‘谁给你出主意了,我是表明姜姨娘你不要耍什么小心思。’’
‘‘对对,打晕就可以耍了。’’
因为姜姒这话,邢沿一整天一级戒备,生怕一不小心真让姜姒得逞。
好在最后,他圆满完成了任务,全须全尾把姜姒送回去了,嘿嘿,真该奖励自己一个大鸡腿,邢沿想。
三日后,南城卫兵被裴既召集,前往玉河湾,这里是水匪最常出没的地方,裴既租下一艘货船,稍做装扮来引诱水贼主动出击。
芦苇丛后的深山是水贼的老巢,他们住的很分散,想要一网打尽只能引部分出来,擒获后再由他们带路一窝窝剿灭,不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货船渐渐靠近玉河湾,所有人都屏息以待,仔细观察两岸的情况,只是两岸芦苇长的三四米高,叶子又密,完全看不出哪里藏了人。
不过所有人都是拿起了十二分的戒备心,生怕空中突然飞来石头砸中自己, 近了,越来越近,两岸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响声和水流的潺潺声。
裴既视线紧盯芦苇丛,已经进入了玉河湾,但两岸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他们今日不劫?’’谢涯走到裴既身边,很意外。
这些水贼都是看船下手,他们今日特意伪装成他们最爱劫的模样,按理说应该早就动手了才对。
‘‘还没走完。’’裴既道,玉河湾有好几个地方河道较窄,那些水贼专挑这种地方下手,他们的投石器比军用的简陋的多,无法将石头抛出太远,离的太远,石头砸不到船。
‘‘这群瘪三可得尽快出来,爷爷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收拾他们了。’’谢涯摩拳擦掌,做足了大开杀戒的模样。
只是玉河湾都过去了,依旧风平浪静。
‘‘没事,这群水匪也不是天天劫,今日不成还有明日,明日不行有后日,就不信他们一直不动手。’’回去的时候,谢涯道。
见裴既这么早回来,姜姒猜出今日可能是没剿成, 只跟裴既说了和谢涯差不多的话。
一连四日,玉河湾风平浪静,平时水匪们只有劫了大单才会休息好几日,而按之前了解到的情况,水匪在他们来之前,可没劫什么大货船之类的。
‘‘或许有内鬼走漏了风声,他们忌惮才迟迟没有动手。’’谢涯猜测。
‘‘ 如果是这样就麻烦了。’’闫英拧着眉头,人家不出来,他们还怎么打?一座一座山头找太费力费时。
谢涯捏拳:‘‘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不出来。’’
“他们平时劫了那么多船,定有存货,几个月,他们耗的起,我们却不行。”裴既道。
‘‘那你想怎么做?’’谢涯问。
“他们是匪,贪婪是他们的本性。我们只需要多租几艘船造成船只来往密切的假象,他们不会安分太久。”裴既道。
没有匪可以忍受白花花的钱财从自己眼前飘走, 一个套不行,就多下几个。
‘‘这事你秘密去办。’’裴既对闫英道。
‘‘是。’’
翌日
玉河湾来往的船只明显增多,不止有裴既安排的船只,还有真正的商船,他们都是听说玉河湾这两日风平浪静,想在恢复往日动荡前尽快把东西运出去。
一连两日,玉河湾的船只排起了长队伍,水贼们一个个也坐不住了。
‘‘大哥,就算有官兵埋伏在其中, 但咱们只要让他们把货物送靠岸,那些人就奈何不了我们,现在底下来往的船那么多,他们要是把货物都运送完了,咱们今年下半年,就得吃土了。’’ 二当家道。
玉河湾每年三月到五月是汛期,到时河面没有船让他们劫,他们常年居于山中,潮湿,蚊虫鼠类多,就算有很多食物也不好保存。
所以他们一般只储存够吃三个月的食物,一旦食物吃完又不能及时补给,就只有饿肚子的份,吃不饱 ,他们连打劫的力气也要没有了。
“吃土不比送命强?”大当家冷睨了二当家一眼,“你知道裴既有多厉害吗?他一个人就能打咱们五十…… 不,一百个,你以为他大齐战神的名号是白来的?咱们寨满打满算不过一千八百七十七人,一旦和裴既对上,都不够他热身的。”
“裴既是厉害,但大哥,来的人真是裴既吗?他都已经封侯拜相了,怎么会来管咱们这种小寨,没个十万人,请的动裴既吗,肯定是有人假冒裴既,毕竟南城有谁见过他啊,假冒还不是对方一句话的事。”二当家嘀咕。
他不信堂堂镇北侯会屈尊降贵来管他们一个小小的玉湾寨,那人没个战事,估计都不会轻易出动。
“万一人家心血来潮真想管呢?”大当家反问。
一赌可就是命啊。
‘‘可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吧,万一裴既留在南城一年半载的,咱们也没了活路啊。’’二当家道。
‘‘不会的,你以为裴既那么闲?’’
“可能人家就那么闲,现在无仗可打,不就闲下来了嘛。”
一阵沉默……
“这几日 ,咱们先沉住气再说。”良久,大当家才道。
一晃又是好几日,玉河寨的水匪天天看底下船来船往看的那叫一个心痒痒,毕竟这跟财神爷从眼前溜走有什么区别?
他们甚至把货物明晃晃的露出来,靠近玉河湾还点鞭炮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猖狂了多年的水匪们决定,就算不抢货物,也要树一树自己玉河寨的威风。
石头从天而降,船侧被砸裂,有轻微的进水,谢涯等人却很兴奋,诱了这么几天,终于上钩了。
……
傍晚
玉河湾的水匪被尽数剿灭,有好消息的同时也有坏消息,裴既为救闫英,受伤了,还是伤到的脑袋,虽说看起来不严重,但就怕伤到了要害,昏迷不醒也着实是让人忧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