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风四起,街道上的落叶被卷起飞向半空,姜姒的面纱也没能幸免,吹离了她的面颊。
面纱在空中打着卷儿,下一刻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
裴既看着手里的面纱,神色莫名,风吹来,他下意识抓住了。
“公子,可否还予我?”
女声清脆,裴既低头,平静幽深的古井深潭仿佛被丢入一颗石子,再也无法维持原貌,荡开了一圈又一圈涟漪。
好生标致的女子!
妍姿俏丽,耀如春华,只一眼,胸腔怦然,裴既眸色深深,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很心动,他翻身下了马,将面纱还予姜姒。
“多谢。”姜姒接过面纱道过谢重新戴上,没有多做逗留,拉着身边的梁语继续往回走。
“爷,可要属下去打听?”
裴既身旁副手出言,眼看姜姒即将消失在人群中,裴既默许了。
书房内
裴既提笔在书案上游走,听着手下汇报姜姒的信息。
姜姒的信息很简单,寥寥几句就没了,孤女、尚未婚配,出身清白。
笔尖重新沾墨,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纸上跃然是姜姒的模样,裴既勾唇,“去办吧。”
“是!”
铜鼓巷
“姑娘大喜!”媒人一身红衣,鬓间也别了一朵大红花,一见姜姒就出声报喜。
姜姒一头雾水,“您是……”
“姩姩,她是李媒婆。”媒婆边上的何氏道。
姜姒这才看到何氏,先将人请进了门。
一落座,媒人婆又张了嘴,满脸是笑,在她看来这亲事铁定能成,那一箱银子,也是她的了。
“姑娘好福气,得了那样的大人物青睐,还没过门就送这么多好东西,姑娘的后半辈子,不用愁了。”媒人看着带来的一箱子珠玉,眼里都是艳羡。
她年轻时长的也不差,咋就没这等福气呢。
姜姒抬手将那箱子珠宝盖上,往前推了推,单刀直入,“媒人婆,帮我回了吧。”
“啊?”媒人怔愣,不敢相信姜姒竟然是拒绝了。
“我同你说过的,这回信了吧。”何氏对媒婆道。
“姑娘,那可是……”
“我知道,但我依旧不愿。”姜姒语气坚定,步入婚姻她都思虑再三,做妾更是不用考虑,哪怕对方位高权重。
“姑娘,那样的高门,错过就没了,姑娘再考虑考虑吧,你看看这些东西,哪一样不是价值千金,姑娘进了门,何愁没好日子过,又何必去在意那些个妻妾之分,要我说天下男人都一个样,跟谁过不是过呢。”媒婆劝。
姜姒摇头,虽然遇到一个好男人很难,但她可以选择自己一个人过。
……
“拒了?”裴既大马金刀坐在上首,看着下方回禀的邢一。
“媒人婆说,那姑娘不愿做妾,哪怕条件再好,也不愿。”邢一头垂的很低,姑娘是个有心气的,但侯爷被姑娘拒绝,他这个当下属的知道了,好怕狗头不保。
裴既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第一次想要一个姑娘,居然被拒绝了,打仗都没打输过,却在一个娇弱的姑娘手里吃了败仗。
裴既心情不是太好。
叫自己算了?裴既摇头,他看上的,非要不可。
今日起来姜姒眼皮直跳,总感觉有事要发生,果不其然,她好端端在家,突然闯入两个人将她掳走了。
姜姒回想近日根本没得罪过人,除了昨日拒绝一位想纳她为妾的,难道因为被拒绝就干出这档子事?
不管是不是,姜姒决定到时见机行事。
被点了穴,姜姒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她被带进了一座宅邸。
“姑娘,我们不是坏人,之所以带你来,是因为昨日之事,姑娘拒绝了我家主子。”扛着姜姒的人解释。
姜姒暗道果然是,直到进了花厅被放下后,姜姒身上的穴道才被解开。
“你想做什么?”见到裴既,姜姒戒备地看着他,她认出了对方是还她面纱的人,姜姒有些后悔,早知如此,面纱她就不要了。
“被拒,并未死心。”裴既直言。
“然后呢?”姜姒拧着眉问,不死心,要对她用强?
“十日为期,如果你到时还没改变主意,我就放了你。”
“我能拒绝?”
“不能!”
“你说话算话?”
“嗯。”
“成交。”
没的选择,姜姒暂时在裴既的宅邸住了下来,不过十日,很快就过去了,她叫人往梁家递了消息,免得人家担心。
入住当晚,姜姒屋里被送了好几箱珠宝,说实话,没有哪个女人不爱这些。
姜姒虽然喜欢,但想到得到它们要以身体为代价,便不是很喜欢了。
第二日,姜姒见到了更多东西,华衣美饰,奇珍异宝,眼睛都看不过来,她一点头,全都是她的,不过依旧拒绝。
第三日,姜姒已经有些麻木,毕竟又不是她的。
第四日,姜姒得知了裴既身份,她很意外,大齐战神,威名远播的镇北侯。
大齐上至八十老者,下至三岁小儿,没有人不知裴既,他是大齐的英雄,四年时间,战无不胜,将进犯大齐的胡人全数驱赶出境,还乱了七年的大齐一个安定。
姜姒和很多人一样,打心眼里敬重这位英雄,可看着眼前的裴既,姜姒怎么也不会把这两者联系到一处。
她想象中的裴既,是有勇有谋,果敢洒脱,不拘于任何儿女情长的人,哪怕被拒绝,也不过一笑置之,而不是……现在这样。
“以你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呢?”姜姒问,她这皮囊虽尚可,但比她漂亮的人,她相信有很多。
“你这样的就没有。”裴既道,他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这样对一个女子。
“可是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你想,多的是人可以取代。”
“并不是什么人,我都会看上。”
这家伙还挺讲究眼缘,“我也有我自己的坚持。”姜姒道。
裴既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抛了那么多诱饵,她依旧不咬,她到底想要什么?
“若我许你嫡妻之位呢?”裴既试探。
姜姒眼皮一跳,忙道,“你说笑了,我配不上。”
裴既心一沉,他说出,她眼里只有惊慌,是真的不想,说什么配不上,还不是拒绝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