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又双和薛柠柯谈话间,薛母走进来,笑着问:“你们在聊什么呀?”纪又双靠着腹部的核心力,上半身从床上支起来,随口回道:“没,就有点好奇我的身份,想早点去查询一下。”
薛柠柯看了纪又双一眼,虽然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说,但是也沉默同意了。
薛母蹙起秀气的眉毛,有点不放心:“现在太阳快落山了,天黑了的话你们出去我不放心,要不还是明天……”薛柠柯搭上纪又双的肩,顺着纪又双的话请求道:“妈妈,让我们去嘛~不会有事的,我们可厉害了!”
薛母似乎有点犹豫,最后还是同意了,她叮嘱:“那你们快去快回,回来刚好吃饭。”薛柠柯笑嘻嘻的,一边推着纪又双往外面走,一边说:“知道啦!”
走出房间,薛柠柯刚想好好质问一下纪又双到底怎么想的,迎面走来的薛父让她顿住话语,老实的喊了声:“爸爸。”纪又双也是一顿,抬头去看薛父,这是她到现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正视薛父的脸。
没有任何异常,可是纪又双心头上的怪异感又冒了出来,她扯出笑:“叔叔好。”
薛父点点头示意一下,将目光投向纪又双身上,纪又双被看的头皮发麻,薛父才缓缓开口:“你们去干嘛?”视线始终在纪又双身上。薛柠柯对这个父亲总有种畏惧感,她老实交代:“我带双双去查询身份信息。”
薛父“嗯”一声,没有动。
薛柠柯才发觉纪又双与薛父之间奇怪的氛围,她拉紧纪又双的手,莫名的起一种提防的姿态。
纪又双微微低头,不想与薛父“正面交锋”。
不等薛柠柯有所反应,薛父倒是侧侧身体,让纪又双和薛柠柯出去。
纪又双脚步飞快,反手拽着薛柠柯往外走了好几步,直到走出庭院,站在外面路上。纪又双才感觉背后那道视线隐隐消失。
薛柠柯犹豫了一下,想问问纪又双,纪又双这时先说话:“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感觉你父亲不对劲,不管你信不信。”最后几个字说的有点随意。
薛柠柯被说家人心里多少有点不开心,但是她就刚刚而言,她也感觉到父亲的奇怪,她摇摇头,把想法抛到脑后,说:“走吧,我带你去查询身份处。”
纪又双跟在她后面往这条路的右边走去,她刚刚的话本来就是提醒一下薛柠柯的,只要薛柠柯心中有数就行,别的她也不好多说。
路上。
薛柠柯想到什么,吞吞吐吐的说:“双双……”纪又双有点意外,薛柠柯可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怎么了?”
“那个……就是,我还没和我爸妈他们说我要和你一起去考拉斐尔学院……”纪又双心里有点猜测:“所以?”
“就,我妈她可能,不会特别赞同我去……”薛柠柯手指拉拽着衣摆一角,目中空虚的看着地面。
纪又双认真的问:“为什么?如果是私事,不用告诉我,但是你和阿姨好好聊过嘛?我看来虽然就与薛阿姨相处了一小会,但是我觉得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并且我觉得她算是很尊重你了。”
薛柠柯沉默了。
纪又双心里却不想表面这么平静,她在打算:如果真的是因为一些私事,薛柠柯没法去……那么袁时崇就很重要了,她不想一个人去。
尽管纪又双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害怕一个人,很奇妙的想法。
这点点路程在沉默中结束。
“到了。”薛柠柯出声。
纪又双停下脚步,她们来到一个建筑前。
白塔砖木结构,八角七层,呈楼阁形,别具特殊。
矗立在这儿,与周边建筑有点格格不入,但是整个风漾镇都是一派自然风景样,又有种诡异的和谐。
牌匾上写着几个字“身份信息查询中心”。
薛柠柯一边走进去,一边解释给身侧的纪又双听:“每个地方都有这样的中心……边缘区的没有工作人员了,所以应该早就荒废了……”
每次薛柠柯扯起有关“边缘区”的话题,纪又双永远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薛柠柯都要开始怀疑纪又双的身份了。
她们一进去,就看见一张长方形桌子上坐着三个估摸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们每个人带着一副特质的无框透明眼镜,上面似乎有数据在显现,大厅中心是立一个方形柱,上面有屏幕实时播报,滚动着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与今日来查询的人物名单。
薛柠柯轻车熟路的走到三个女人前,问:“阿姨,我带我朋友来查询身份顺便办理一下手续,想将她的身份转移到中间区风漾镇的居民,哦对,我们还要逛逛‘超市’,想换个设备。”
最右边女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眼镜投射出虚拟键盘,她在上面飞快的敲打与操作着,片刻后,她回:“好了,去三楼办理然后顶楼‘超市’。”
纪又双在旁边目睹全程,速度这么快?干净利落。
薛柠柯抬抬下巴:“走吧。”她们顺着边侧的旋转楼梯走上去。
三楼。
冷冷清清的,没有人。
薛柠柯走到几台机器旁,抬起右手,她催动,手腕上浮现一条手环,她左手轻点,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立体屏幕,她道:“这个叫光脑,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只要与自己绑定,可以隐藏起来,上面会有自己的信息,你没有光脑,否则的话像什么身份查询啊,转移居民身份啊,你都可以自己与这个大屏光脑匹配,当然只要你这个用户在,别人也可以搜索到你。现在我来帮你查询一下。”
纪又双听的很认真,光脑,有点像以前的手机?她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她早已不在那个世界了,想也没有。
大屏光脑与薛柠柯个人光脑匹配,薛柠柯在居民查询那输入“纪又双”三个字,跳出来了。
个人信息:纪又双,女,十七岁,异能公历113年3月12日出生。
父亲:纪元,于公历116年去世,死因不明,目前确定已故。
母亲:未知,身份不详。
就学经历:无,婚姻关系:无,异能:未登录状态……
一路向下滑,最底下几个字让薛柠柯吃了一惊。
赫然写着,身份:中心区居民。
薛柠柯张大嘴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了。纪又双也愣住了,自己……
所以这个世界真的有“纪又双”这个人,她甚至还是中心区居民!
……
顶楼。
从刚刚开始,薛柠柯嘴就没停下来过,说个不停:“我的天啊,你竟然是中心区居民?”“不是,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好奇怪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边缘区啊?”……
纪又双烦躁的咬住嘴唇:“安静一会,我什么都不知道。”薛柠柯才消停下来,看见她脸上明显的烦躁,话锋一转:“好吧好吧,先去给你买个光脑吧。”
薛柠柯直奔向周围柜台最新款区域,随手拿起一个,问:“双双来挑一下颜色吧?”纪又双走近,颜色是很细微的不同,她不是特别在乎,随手指了一个纯白款:“就这个吧。”
薛柠柯没有强求,拿上她要的纯白色和自己挑的淡青色,走到与三楼相同外观的大屏光脑前,扫一下支付成功,然后跟纪又双一起离开了这里。
走出中心,薛柠柯将纯白色光脑戴在纪又双左手腕上,又教她怎么做,纪又双模仿学习能力很强,一下就把光脑的结构功能摸的七七八八了。
她确认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注册“认领”自己。
随后与薛柠柯加了好友,光脑账号是可以自己取名的,薛柠柯看着纪又双光脑上账号的“未命名”三个字陷入沉思:“其实你可以取个名字,方便大家搜你。”
纪又双听话的编辑名字,薛柠柯看着她取的名字又一次陷入沉思。
“纪三又”三个字显示出来。
纪又双面色正常,收回光脑,意念一动,它就隐藏掉了。
薛柠柯无话可说,她叹口气:“走吧,回家了。”太阳即将落山,收敛起刺眼的光芒,余晖给纪又双和薛柠柯渡上一层暖色的光。
现在温度刚好,风微微拂起,她们漫步回家。
远远看见庭院外,薛母向外看,等待着她们回家。
薛母看见纪又双和薛柠柯走过来,冲她们招招手,迎上来:“回来了?快,饭做好了。”
薛柠柯忽然停下脚步,声音有点突兀:“妈,我想……和双双一起去拉斐尔学院!”头不敢抬起。
纪又双则仔细的观察薛母的表情,薛母嘴角一直挂着的笑意淡了,脸色黑下来,她若无其事的说:“来来来,快去吃饭,双双不是饿了吗?走吧走吧。”就要来拉薛柠柯和纪又双的手。
薛柠柯没有理,重复一遍:“我真的很想去拉斐尔学院,我想变强!我不想只在这里……”“闭嘴!”薛母一声厉吼打断了薛柠柯的话,薛柠柯肩膀缩了一下,纪又双也被吓了一跳,这是薛母第一次在外面失形象。
薛母胸口起伏:“我不需要你多强!妈妈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行,你为什么总要往外面跑?为什么那么喜欢去危险面前凑?你知道每次你出去我有多担心吗!我们一家安全的待在风漾镇里不好吗……”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有点哽咽,声线颤抖。
薛柠柯沉默,然后毫无征兆的转身离开,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纪又双没来的及拉住她的手,只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不知追不追,只能站在原地。
薛母抬手抹把眼泪,平复心情:“又双啊……能不能帮阿姨去劝劝她啊…阿姨可能有点,语气有点冲了,天要黑了…我担心她出事……”纪又双有点无措的安抚道:“好好,阿姨你先在家里等着吧,我去把柠柯带回来,别担心。”说完,她也往薛柠柯走的方向寻去。
薛母覆上通红的眼睛,蹲下身,眼泪从指缝之间溢出,泪珠滚落,寂寞无声胜有声。
纪又双跑出几步,见回头看不见薛母的身影,她停下来喘了几口气。
唤出自己的光脑,从通讯录里找到“海盐柠檬”点击与她通话。
通讯声音发出几声又显示被挂断,纪又双没有放弃,反复拨打,直到第九次,薛柠柯才接起。
无声。
纪又双清清嗓子:“柠柯?你在哪?”
……
薛柠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了,只是那时候她忽然就不想面对,于是她就逃了出来。
跑了一段路,她没力气的停下,干脆就坐在街边的地上,眼泪不争气的砸在地上。
她觉得自己需要静静,所以在纪又双打来通话时没有接,没想到纪又双打了一次又一次,她勉强平静些才接通了。
薛柠柯本来不想哭了,结合对面纪又双一问她在哪,眼泪又要往下掉。
“我……我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
纪又双确实是个“路痴”,对这个镇子也不了解,于是说:“小心一点,快点回来吧?我饿了……”
“我饿了”三个字说的可怜兮兮,薛柠柯忍不住破涕为笑:“好。”
薛柠柯起来往来时的方向走去,通话没挂,她说:“双双……我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妈……现在有点不想回家。”纪又双在原地等她,闻言轻笑,脑中闪过想法:“那……先不回家?你带我去找袁时崇吧?”
薛柠柯思考一下,答应了。
……
汇合在一起,薛柠柯眼睛还红红的,不过还算平静,她看见纪又双,先上去给了她一个拥抱。
纪又双没有反抗,拍拍薛柠柯背表示安慰。
薛柠柯松开手:“走吧,我带你去,虽然我不太想见到他,不过既然双双你想见,那我也就陪你吧。”
纪又双弯弯眼,回以一个灿烂的笑。
她们走向风漾镇的一边尽头,交界线前,她们停下。
纪又双忽然开口:“有点期待,但是有件事要先做,柠柯,把薛阿姨推给我。”
薛柠柯眨眨眼还是同意了。
纪又双没有加薛母好友,只是留言:阿姨,我是又双,柠柯已经没事了在我身边,不用担心,她想出去走走,我陪她,等会就回去。
做完一切,纪又双爽朗一笑:“走吧。”
薛柠柯和纪又双踏进雷霆镇。
与风漾镇截然不同的景象,宛若两个极端。
雷霆镇没有蓝天,不分昼夜,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不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像是要将天空切开口子。
整个街道死气沉沉。
纪又双有点不习惯的皱眉,薛柠柯抬手指向最高的建筑道:“那个,就是袁时崇在的地方,走嘛?”
纪又双点点头,她们两个人靠近这栋朋克城堡,作为镇上最高的建筑,离天极近。
这是纪又双第一次面对雷电的能力,她更加好奇袁时崇了。
纪又双想再靠近一点,薛柠柯却拉住了她,冲她摇摇头:“别太近,雷电很危险的。”
薛柠柯立于原地高声喊:“袁时崇,出来,有事找。”纪又双默默砸砸嘴,薛柠柯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无所谓的说:“我和他都这么说话的,对了,你稍微靠边一点,小心伤到你。”最后一个“你”字刚出来,纪又双瞳孔一缩,小心身后四个字还没说出口,薛柠柯早就料到般侧身,风元素汇聚,她精准的踢在某处。
惊雷一闪,纪又双看见一只修长的手握住薛柠柯脚踝,薛柠柯凝聚风刃在脚腕,释放那一刻,那只手又飞快松开。
惊雷亮了一下过后又陷入黑暗,不过纪又双倒是不担心,她依然看的清清楚楚,薛柠柯手掌汇印,风包裹她的身体,她没有纪又双眼睛的异能,看不见:“袁时崇,还打嘛?我今天刚好心情不好。”言下之意就是继续,纪又双扶额。
袁时崇在刚刚退后几十米,隐于雷电乌云笼罩暗中,听见这话,回:“找我来办事还是打架的?谁惹你柠柯大小姐了啊?”
纪又双借用自己的异能,看清了袁时崇的长相。
一头浅金色头发亮眼极了,极致立体的眉眼,眼窝很深,薄唇,这个颜色的头发显得皮肤很白,欧美的长相,棕褐色的眼睛现在透着点点玩味,丝绸制的黑色衬衣下摆扎在黑裤里,整个人很高。
薛柠柯收敛了周身的风力波动,“嘁”了一声,把纪又双拉到自己旁边。
袁时崇慢慢走进,看见纪又双,还没问出口问题,薛柠柯就抢先说:“这是我朋友,叫纪又双,你和她一起去拉斐尔学院学习吧?反正你自己肯定也要去吧。”
纪又双有点无语,有这么草率的吗?
袁时崇等薛柠柯一段话说完,才问出第一个问题:“哭过了?眼睛这么红?”目光看着薛柠柯,薛柠柯下意识摸上眼睛,然后嘴比脑快:“关你啥事,我现在在和你讲正事呢!”
袁时崇也只是象征性的关心一下,然后问纪又双:“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去学院?给我个合理的理由,我自己也完全可以去啊。”
纪又双思考着该怎么才能说服他,试探的开口:“你父亲……应该另有隐情。”
纪又双说完这句话,她就很明显的感受到周边的气压降低了不少,袁时崇眼里翻涌情绪,薛柠柯皱眉,手往纪又双身前护着。
良久,他没头没脑问:“你的异能是什么?为什么这么肯定。”
听见纪又双说自己是“中心区居民”,薛柠柯和袁时崇都是一怔。
中心区就像是个强大的背景,若是身边有个这样的人,确实资源方面会方便很多……眼睛的异能,精神类嘛?她会不会知道父亲的事情呢?袁时崇胡乱想着。
纪又双面色十分平静,手指却紧紧的握住薛柠柯,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服袁时崇。
薛柠柯回握纪又大,看袁时崇,心里有了答案,纪又双不知道袁时崇对这件事有多忌讳,她知道,所以……
纪又双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薛柠柯揽住纪又双,说:“行行行,你们俩光脑加一下好友吧,那我们回去了,我妈到时候又要说我了。”
她们走出几步,袁时崇喊:“薛柠柯。”
薛柠柯会头,袁时崇:“如果是和薛阿姨闹别扭,把你自己的想法说清楚,薛阿姨的‘伤’不会这么快好的……实在不行,来我这,有骨气一点,别总哭鼻子。”
薛柠柯吸吸鼻子,冲他摆手:“知道了。”
回到风漾镇里,天已经暗下来了,纪又双才打开光脑,看见薛母回复她了:好,早点回来。
纪又双拉住薛柠柯的手:“走吧,我好饿啊。”
……
走到家门口,薛柠柯本来想着冷着脸,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纪又双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进去,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客厅里,桌上的菜热了一次又一次,薛母看着菜发呆,薛父在房间里早早睡下了。
薛柠柯看见这一幕,心里泛出点点心酸,纪又双拍拍她肩,她还是喊一声:“……妈……”
薛母如梦初醒的回神,有点无措的搓搓手,站起来:“回来啦……来来来先吃饭吧。”
薛柠柯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安静的坐到桌前。
饭桌上安静的可怕,纪又双时不时的主动挑起话题,才不至于尴尬。
一顿饭结束,纪又双先回房间,让薛柠柯和薛母单独相处。
薛柠柯组织一下语言,想开口,被薛母抢了先:“柠柠啊,妈妈……下午不该这么说你,妈妈向你道歉……”薛柠柯摇摇头:“没有,是我没有考虑好妈妈你感受。”
薛母摸摸薛柠柯的头,怅然若失道:“妈妈还是忘不了你外公外婆啊……妈妈早年失去太多了,我真的害怕再失去你……”说着说着,眼泪又要流下来,薛柠柯手忙脚乱的拿餐巾纸擦薛母眼泪
薛母扬起笑:“不过,我知道我女儿很厉害,你不该被限制在这里,所以去吧,去拉斐尔学院,去做你想做的。”薛柠柯愣在原地,她没有想到母亲竟然同意了。
薛柠柯一直知道她这个母亲,在很小的年纪,外公外婆就在她面前被“污”杀了,之后无家可归,流浪了好些年,交了朋友,被骗,被杀,失去了一个又一个人。
再后来,遇见薛柠柯的父亲,稳定下来,但是薛母心里的创伤始终没有消除。
薛母眼神柔软:“柠柠,妈妈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和又双一起去拉斐尔学院吧,去试试吧,如果你想的话。就算失败了,也没有关系,回家,家在这,永远。”
薛柠柯瘪嘴,扑到薛母怀里:“妈妈……”
薛母安安静静的诉说着:“我看出来了又双是个挺好的女孩,你和她一起我也放心,出门在外要多注意,记住妈妈教你的,要向需要帮忙者多伸出援手,不可以以尊卑示人……人,生而平等,只是每个人经历不一定幸运……”
那一晚上,薛柠柯在薛母怀里听了好多好多话,就这么睡了过去。
纪又双在房间中,侧头看窗外,树影婆娑,不知道在想什么,她隔着房门能隐约听见薛母的声音。
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好吧,纪又双没有家人,无论在哪里,她都没有家人,一点关于家人的记忆也没有,可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自己的母亲会不会把自己抱在怀里,一点一点哄自己睡觉呢?
一道房间的门隔绝了纪又双与薛柠柯,隔绝了名叫“家”的怀抱。
一夜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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