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彩蝶的出现，林天明决定采取观望的态度，如果强行将七夫人的魂驱离，五夫人也会是魂魄不全的下场，若彩蝶安心做人，没有什么坏念头，成全她也是无妨。
接下来的两天，走走停停，彩蝶已经完全融入了古司音贴身丫鬟的角色，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小红见她乖巧，慢慢也不针对她了。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不时还会遇见赶路的商队、衣甲鲜明的军队、带着书童的书生、外国来的胡商，林天明知道京城马上到了。
天黑的时候，一行人进入一个小镇，这是离京城三十里的最后一个小镇，古司音觉得，连夜进城，怕住处没有安排，要折腾一宿，不如先住下，明日一早进城。
于是找了一家客栈，还是包个小院。林天明依旧没有和大家一起住，自己开了间客房。入住后，阿德先行进城，打点一切，这里临近京城，没有山匪路霸，十分安全，也就不需要阿德的护卫。
吃过晚饭后，林天明没有急着回房间，而是选择继续在楼下待着。
白天这客栈没什么人住店，因为正常人都会选择紧走几步，进城再说。但是晚上的客人就只能住店了，如果赶不及，夜里宵禁了，进不了城就要在城外找破草房过夜，条件差不说，价钱还比客栈贵。
就一会功夫，连续几波客人就把客栈塞满了，后来的人唉声叹气，连连说倒霉。
客人安顿好之后，一般都会回到楼下进食，大堂终于热闹起来，林天明为了不妨碍老板生意，也自觉地移到角落的小桌上，叫了一壶酒，两个小菜。
邻桌坐着五个胡商。
现在在盛京，胡商并不多见，天朝长年累月的征伐，已经占领了整片大陆的百分之七八十，剩下的就是一些苦寒之地。这也使得盛京城距离边境路途遥远，很少胡商愿意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做生意。
林天明看着几人，血气冲天，彪悍至极，若是对上军队，这五人足以对抗一个五十人的小队，那些苦寒之地生存条件恶劣，能在那种条件下生存的民族，自然是要更加强悍。
若不是他们谈话的内容都是一些买卖上的事，林天明一定会认为这些人是敌国派来的间谍。
从话语间，他们似乎在讨论一个东西，这次来就是为了在几日后的拍卖会上拍下那个东西，好像十分重要。
林天明还想听得更详细些，另一桌客人的聊天，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我听说昨日，皇城内闹鬼死了一些人，陈兄好像有家人在宫中当差，不知有什么消息？”
“自然是有，我那堂兄乃带刀侍卫，昨日刚好当差，看见黑衣司连夜进宫，动静很大，后来听说没拿住，逃出了皇城，黑衣司的人也被皇上怒斥无能。”
“逃出来啦？那可咋办？我刚来，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啊，陈兄你倒是好了，明日回程，倒是远离危险了。”
“哎，你在京城你怕啥，这天下哪里还有比京城安全的地方？就算逃出来了，难道还敢害人不成？黑衣司的人又不是吃素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黑衣司不是已经失手了吗？”
“安心啦，京城这么大，近千万人口，难道会特意来找你不成？只要敢犯事，城里可不止有黑衣司，还有赏金抓鬼人，那些人可是冲着钱去的，抓鬼都会嗷嗷叫。”
林天明听了一会，想起老张头说过，只要关系到皇室的案子，就绝对不能接，可以打断自己一条腿，也不要接。
可是皇宫那种地方，最是藏污纳垢之处，冤死的宫女太监无数，再加上一些宫斗的牺牲品，没鬼才是怪事。
幸好自己的身份马上就要变成书生了，明面上也不会有人让自己去抓鬼，也就省了一条腿。
又听到那些人开始聊起青楼秘史，兴趣寥寥，那桌胡商也吃完饭走了，林天明喝了剩下的酒离开熙熙攘攘的大堂，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古司音遣了彩蝶送来一些点心，说是街上买的京城特产，让林天明提前体验一下，放下东西后，彩蝶问了一句：“林公子是否之前有过相面？为何如此眼熟？”
“应该没有，彩蝶姑娘何出此言？”林天明也没说谎，之前的七夫人神志已失，甚至连鬼都算不上，自然也就算没见过了。
“是我唐突了，我丢了许多记忆，想不起很多事，但是觉得林公子特别亲切，那晚本想求林公子收留，可是不知为何却求了古少爷。”彩蝶面露疑容。
“其实忘记一些事也挺好，有时候往事并不是那么美好。”林天明安慰了一下，现在他还拿不准彩蝶的状况，还是静观其变吧。
“不知林公子到了京城下榻何处，我若是想找林公子，又该去何处？”
“我此番进京是为了去红叶书院求学，若不出意外，在那里就可以找到我。”
彩蝶记下之后，就离开了。现在她给林天明的感觉就是，上了五夫人的身之后，替身的过程都不是她自己干的，而是自然取得这副身体的过程，也就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正在杀死五夫人。
元神这东西，本来就是玄妙无比，林天明也没把握说能证明她是在装的。
“话说，你还少个鬼魂入驻斩神飞刀，要不直接用五夫人算了，”刑天建议。
“那不成，五夫人不是恶鬼，理应去该去的地方，让她变成杀人工具，我做不到，而且她那娇滴滴的样子，我怕会影响到飞刀的威力。”
“那，逃出皇城的那只呢？黑衣司没抓住，说明有一定实力，也许合用。”
“那也要先碰上再说啊，没听说吗？盛京城上千万人口，跟上海一样大，碰到的机会几乎为零。”
“你可以查啊，就当个抓鬼人。”
“不行，我现在是读书人，诗仙林天明，跟李白一个水平的。”
“明白明白，林公子，这是又准备上青楼了。”
“胡说八道，青楼是我最痛恨的地方，那是压迫妇女的腐朽封建主义糟粕，是阻碍人类文明进步的绊脚石。”
“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说完，刑天结束了对话。
林天明品尝了那些特产，对于吃惯了大厂流水线的工业化食品的口味来说，这些东西算是有特色，但绝对不好吃。而且齁甜，不得不起身下楼去取些开水。
路过一个小院，看到之前的那几个胡商，正围在一起，像是接受别人的训话，一个个低着脑袋，林天明好奇，多看了几眼，立刻被人发现，其中一人转身过来，关上院门。
那人转身的时候，林天明从人缝中看见坐在中间的是个女人，古铜色的皮肤，头发上插着各种饰品，身上穿着布衣但是外面还套着一件皮马甲，马甲很多口袋，口袋外都垂着各种颜色的布条。
随着门被关上，林天明没有看见更多细节。
“这女人很野，我喜欢。”刑天说道。
“你的脑袋里只有女人？”林天明讽刺道。
“对不起，我没有脑袋。”刑天回敬。
“哦，忘了，你只有下半身。”
两人一路拌嘴，拿到水之后，往回走时，那个女人在半路将他拦下了。
“尊敬的抓鬼人，我是西域纳东部落的巫师谢琳娜，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你怎么知道我是抓鬼人？”
“因为我能看见，我看见你与女鬼同行，你们的事我不会管，我只想你帮我一个小忙。”谢琳娜盯着林天明的眼睛，西域人总是这么热情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