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这座小院内多了一个人,老张头在被蛇鬼偷袭后,中了混毒,虽然被林天明解了毒,但是毕竟年老体弱,伤了根本,不能再适应驱鬼的重任。
而拿回去的蛇蜕,因质地结实,竟然没有被销毁,而是被祛除了阴力,裁成小块,制作出十八件内甲,被朝中大臣瓜分干净,这种不顾村民死活的做法,更加让老张头心寒,无力之感一生,便再也无法压制,无奈之下,递上了辞条。
而回到村里,一则因为自己孤独一生,居无定所,二则担心蛇鬼未除,再来害人。回到村里,可以照看一二,又可以教导村民一些防鬼的手段,略尽心意,弥补自己未能完成销毁蛇蜕的承诺所造成的后果。
林天明自然欢迎他的到来,明日他便要去黑衣司报到,家中需要一人照应,老张头有几分本事,留下可确保二女安全。
大嫂腹部微隆,但郭艺玲还没有反应,应该是和之前被上过身有关系,还需调养一阵。不过村长倒是十分满意,林家有后,林天明冲喜痊愈,这都是他的建议下成功的,自然脸上有光。加上老张头的到来,感觉上村子有了一个世外高人的护佑,更加安全了。
这都是村长的功劳。
所以他经常会提着二两小酒、几个下酒菜,到小院来和老张头、林天明小酌几杯,林天明大病痊愈,一改往日的书生形象,如今更像是一名武夫,每日在院子里打着一套慢悠悠的拳法。
“村长你来啦,请坐请坐。”林天明见村长上门,连忙停下太极拳,将村长引到石桌旁坐下,郭艺玲乖巧地送上茶水。
“我们先坐,老张头随后就到,他还在教那些小娃娃制作火弹之法,让我先来。”村长喝了一口茶,边说,便把下酒菜摊开在桌面。郭艺玲已经把酒杯碗筷摆好了。
“你这媳妇也不错,你大嫂看人真准。”村长夸奖道。
“我这是缘分,一眼就相中了。”大嫂听到声响,也从屋里出来,虽然肚子不大,她已经开始捧着走路了。
“你就别出来了,回去躺着,这可是林家的香火,小心为上。”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
“是女的,那就继续生。”
“村长你真会开玩笑。”大嫂一羞,脸一红,转身回去。
见到大嫂害羞,村长也开怀大笑,完了,举起酒杯和林天明碰了一杯,说道:“咱们先喝,老张头也就三杯的量,迟来不打紧。”
正好老张头进门听到,回了一句:“别老背后嚼舌根,三杯怎么啦?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去了井边洗了把脸,坐在桌子旁,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村长和林天明连喝几杯,又劝着老张头喝了第一杯酒,他紧紧皱着脸皮,等着肚子里的酒劲过去才舒展开。
“天明啊,明天你就要去报到了,这司里的事我也跟你说清楚了,明日会有数名新人入职,会让你们互相配对,结为搭档,切记,这搭档一旦结成就是一辈子的事,除非一人殉职,或是辞职,一般不会更换,所以一定要选个机灵点的。”
“我明白,我就选个天下无敌的,我就跟着升官发财就是了。”
“对于新人,头三个月的任务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些跟鬼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都不可亵慢,三个月是考核期,只有让上司满意,你才能真正入司,记住搭档两人是同进同退的,那么一起留要么一起走。。”
林天明见老张头兴致不错,端起酒杯,和他喝了第二杯。
“切记切记,皇宫内的案子不能接,若有指派,可以砍自己一刀请个伤假,砍断了也没事,用自己一条腿换一条命,值。”
林天明表示记住了。
“听说,黑衣司即将降为五级衙门,已经和府衙平级了,主事也会换成今年刚满二十岁的十一王爷,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定会是热火朝天的景象,但是你自己一定要注意收敛,往往就是脑子发热才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林天明回答道:“你怎么不交代抓鬼的事项,一直在交代怎么和人打交道?”
“因为人比鬼难对付多了。”老张头回答。
村长见老张头似乎有什么不愉快的回忆,又端起酒杯敬了一杯。
“还有你的本事,就说家传的,这点你要牢牢记住,不可有半点口风漏出。”老张头再次强调了这一点,他一直也没说是为什么,也许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知道道学是不能被提起的。
“好,我都记住了。”
接着老张他就没了声音,呆呆地坐着,村长两人似乎颇有心得,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得了,三杯的量,到了!”村长说。
老张头头一低,趴在桌上就睡了过去。
两人哈哈一笑,继续推杯换盏,把剩下的酒喝完了。村长起身告别,说让林天明经常回来看看,明天就不来相送了。
林天明把老张头扶进东屋,安顿他睡下。桌子已经被郭艺玲收拾清楚了,照例摆上茶壶茶杯。两人面对面坐着,这是林天明强烈要求下,她才愿意坐在身边,在她心里,一直觉得自己是贱籍,没有和主人同桌的资格。
“这个石头,记得随身携带,有辟邪去灾的功效。”林天明掏出两块溪石,现在家中仍然不宽裕,不然用玉石制成的护身符效果更好,等有钱了,马上换成玉的。
大嫂也出来坐着,这时候三人独处的时光显得十分宝贵,明天林天明离开,就无法每日这般朝夕相处了。
“天明,现在起,你不要叫我大嫂了,叫我紫欣。”
“好的大嫂。”被她白了一眼,知道林天明是故意搞怪,又恢复笑脸。
“明日我一早就走,你们在这好好养着,我有空就会回来,有了月钱,以后日子可以轻松些。”
“相公一定要注意安全。”郭艺玲红着眼,挽着林天明,开始不舍。
“行了你们两个别腻腻歪歪了,赶紧进房用劲,看今晚能不能成。”说着就把两人推进了房内,关上房门。
自己又坐回院子,看着天上的月亮,在心里说道:你不会怪我的对吗?你弟弟很好,我真的很欢喜,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弟妹了,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
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照在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