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柠不知道怎么接话，干脆选择闭嘴。
霍家儿郎，她心底敬重，佩服，伤感，总之心中五味杂陈。
卫青染也回神，歉意一笑，“抱歉，刚才失礼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面前这般失态，或许是长得和青潇一样的面容？两人的性子也有些像。
女人浅浅摇头，“谁都有伤心事，青染爱女之心又有何错？”
“听说景姒公主在青柠府中？”
卫青染主动换了话题，边理了理袖子，边说的慎重，“我来了贵府中，理应拜见公主。”
“阿姒在刚才我和你说的院子中，不急。”
女人浅笑回应着，不轻不重的换了话题，“不知青染是何时来的？”
“昨日。”
卫青染顿了顿，继续道：“本来是一个月前就应该来，夫君传讯，京中爹爹病重，想见见水儿，就先带着水儿回去了。”
程青柠心中一紧，语气带着忧愁，“病了，老将军上次瞧着，身子骨还行，怎么就病了。”
“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又征战多年，旧伤复发。”
“那可好了？”
“嗯，好了，御医守了几天，没什么大碍，之后静养就行”
卫青染认真看向身侧的女子，“病中，老爷子还惦记着你，生怕一下子过去，嘱托我和夫君要好好照顾你。”
她之前还不理解，到底程青柠和青潇有多像，竟然能让公公在病中还那般惦记？和青潇并做一口。
今日一见，女人明白了，若不是知道程青柠一直在红叶镇，她也一定会认错的。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似的人。
程青柠神情松了松，愧疚道：“承蒙老将军惦记，我离开京都也常常惦记，在京中老将军对我很关照。”
“老爷子就是那样的人，他真的看重的，会一直惦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往小院子走去。
另一边。
萧正月带着霍水去了冰心院子里，介绍两人互相认识后，就一起去找萧正气他们。
因着上面的旨意没下来，萧正气就干脆就给家里的这些孩子启蒙，教他们一些基础的知识。
毕竟他只有学问是最能拿出手的。
少年穿着白衣，端坐在梧桐树上，闭着眼睛念着今日份课本内容，紧跟着来了解释。
下面的那些小萝卜头正襟危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反正瞪着一双葡萄眼无辜看着。
一岁左右的萧于星和能做的萧于暖在婢女的带领下玩着萧正平做的玩具，根本不理会受苦的哥哥们。
时不时婴儿的啊啊声夹杂在男人温柔的解释中，添了几分人气。
萧正月她们三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霍水盯着白衣少年，单看那张侧脸，一双灵动的眼睛顿时看直了，“那，那是哪里的教书先生啊？”
萧正月噎声，“阿水，那是我二哥，今年刚中了举人，因着圣上没有任何旨意他就给我的侄儿们启蒙。”
教书先生？见过这么好的教书先生吗？
霍水失望脸，“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不能请到我家里了。”
小姑娘喜欢一切美的东西，一看到自己喜欢的，都要想法设法弄回家里，如果是喜欢的人，就会释放善意和她做朋友，如果是下人，就会请爹娘出面给她解决。
啊，头次碰到喜欢的人是主人家，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要是不能每天看到，那可真的太可惜了。
霍水并不知道，因着她和萧正气的结识，她的一生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萧正气注意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回头看了眼，两个妹妹带着一个陌生小姑娘？
少年一想就知道那个陌生女孩是谁，礼貌一笑，让小辈们写字，自己则起身，迈步走到妹妹们身边。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死盯着自己瞧霍水，轻咳了两声询问：“小妹，你们怎么来了？”
“娘在家里待客呢，这是霍水，二哥，他们都是坐不住的，霍水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带着她一起玩把。”
“不。”
霍水开口打断，目光带笑，眼神一直看着萧正气，“我喜欢学习，二哥哥也教教我呗。”
萧正气意外，诧异挑眉，“好，霍水妹妹既然如此热爱学习，小妹和冰心就一起来把，让人给你们三个加把椅子，正好我来检查检查你们的水平如何？”
这些天萧正月因为应酬红叶镇闺女的聚会，就没有去村子上私塾，萧正气就代劳了夫人的工作，只要有时间就给她安排。
萧正月失望，二哥上次安排的她只是会背，解释和其他还不会。
女孩直接看向冰心，求助眨眼，示意她上。
萧冰心扶额，给了妹妹一个无奈的眼神，示意她看向霍水那边。
萧正月看过去，顿时目瞪口呆。
霍水给她的第一印象是开朗，不拘一格的，整体还很含蓄，怎么在二哥面前就那么能说？二哥怎么还脸红了？
奇怪……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羞涩吗？这可不是二哥会有的表情啊。
霍水害羞的单手托腮，小眼睛满是求知欲的在白衣胜雪的少年面前说着，“二哥哥，你别叫我霍水妹妹，我家里人一般叫我水儿，水儿妹妹不好听，你随着阿月姐姐喊我阿月，或者阿水妹妹把，如何？”
“我的课业都是断断续续的，武功学了点，书本上的知识不懂，你就按照最基础的教我呗？二哥哥一看就很厉害，若是我能和二哥哥一起学习就好了，二哥哥你若是点头，我一会回去和娘说，让娘求求青柠姨姨。”
“要是我能一睁眼就能看到二哥哥就好了……”
女孩的声音甜腻腻的，仰慕英雄的目光，让萧正气很受用，同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卫青染不知道自己闺女多么大胆，给自己惹了一个‘祸’。
她恭恭敬敬的给景姒见礼，和程青柠她们谈天说地，隐隐预约接受着景姒打量的目光。
景姒好奇询问：“听说霍小将军有个小女儿，今日没带来？”
程青柠接话，“阿月带着她去玩了，一会就能看到了。”
卫青染跟着点头。
景姒给两人倒了茶，没接话，只留下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