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奇了怪了,一个看大门的也这么横?”
侯佳豪恼怒地说道,“我倒要去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抢先一步,向着门口传达室走去。
“找谁?”
看门的老头,坐在椅子上板着脸,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找你们村长。”
侯佳豪没好口声地说道,“来客登记簿呢,我来填一下。”
“找我们村长,有预约吗?”
老头一听,看了一眼侯佳豪,沉声道,“你们是哪个来的,我看你怎么有点面生啊?”
“预约,你们村长是多大的官啊,找他还需要预约?”
侯佳豪顿时被气乐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部,找村长还要预约,真是闻所未闻,说着,从手包里拿出工作证,扔在桌子上,沉声道,“你看仔细了,这个够不够资格?”
“除了乡长、书记,谁来都一样,怎么,你不服气?”
老头刚说了一句,当看到黑色的工作证上,印着银白色的警徽,脸色一变,连忙陪着笑脸说道,“是警察啊,你登记一下吧。”
说着,拿起警官证打开看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心中更是紧张不已,对方竟然是刑警大队的,还是副队长。
“看好了吗,拿来。”
侯佳豪签完名,沉声说了一句。
“看好了,看好了,嘿嘿。”
老头说着将工作证双手递给侯佳豪之后,指着一排房子,继续说道,“从门厅进去,右边里间第二个就是村长办公室。”
侯佳豪也不答话,瞪了一眼对方,转身就向着冯常乐二人走去。
看着侯佳豪对冯常乐很是恭敬的样子,三人一起向着办公室走去,看门老头连忙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冯常乐三人刚走进门厅,只见一个满脸横肉,大腹便便的男子迎了过来。
“三位贵客,你们好!”
男子眯着细眯眼,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我是刘庄村的村长刘大壮,听说你们是来找我的?”
“刘村长你好,我们是县公安局的,这是我们冯副局长。”
侯佳豪见对方看似客气的态度中,流露出一丝傲慢,沉声道,“今天来你们村了解一些情况,还望刘村长给予配合。”
“县公安局,冯副局长?”
刘大壮见冯常乐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与自己儿子相差无几,确实被震惊到了,可惜的是自己儿子是个二世祖。
要不是听看门的老头说,有个什么县刑警队的副队长带人来了,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心里想到,该不会是自己的儿子又犯了什么错了,招来了县局的警察了吧,震惊之余,连忙陪着笑脸,说道,“二位领导,不好意思,在下眼拙,里面请!”
说着,侧开半个身子,对着三人做了请的姿势。
侯佳豪见状,躬着身子说道,“冯局,你先请!”
冯常乐也不搭话,轻点了一下头,抬起脚便向前走去。
“嘿嘿,请!”
刘队长没想到侯佳豪作为刑警队的副队长,对冯常乐是恭敬有加,见对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眉宇之间英气逼人,于是不再迟疑,带着三人来到了自己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刘大壮连忙叫来了人,为三人端茶泡水。
令人诧异的是,为冯常乐三人端茶泡水的女子,虽说三十出头,但容貌姣好,身材也是凹凸有致,能在这个乡野之地,见到如此美女,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小颖啊,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再叫你。”
刘大壮支走叫小颖的女子,随即笑道,“冯局长,我们这里条件差,没什么好茶水,你就将就点用吧。”
“刘村长,不必客气!”
冯常乐看了一眼杯中还未完全泡开的龙井,散发着阵阵清香,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今天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抽烟,抽烟!”
刘大壮心中紧张不已,掏出中华香烟敬向冯常乐和侯佳豪,满脸堆笑地说道,“不知冯局长打听谁,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村长,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刘宜军的人,三十多岁的样子。”
侯佳豪一见,插言道,“以前是个小?”
“哦,你们是来找那个混小子的,我知道,他是我们村三组的。”
刘大壮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他又犯什么错误啦?”
“是的,而且问题还不小。”
侯佳豪蹙眉说道,“前几天,因为一言不合,他打伤了一同喝酒的工友,致使对方还在医院,人也逃跑在外。”
刘大壮一听,紧张的心情一下放松了下来,恼怒地说道:
“真是一堆烂泥扶不上墙,亏我还那么尽心尽力的帮助他家。”
“以前,在外面总是惹是生非,几年前被我介绍到绿洋乡,我朋友的沙石场去了上班了。”
“这才几年,日子才好一点,怎么还是死性不改,又开始惹是生非了?”
“刘村长不愧为是地方的父母官啊!”
冯常乐哂笑道,“能把一个浮萍似的浪子,让其安稳地定下心来上班,真是功德无量啊!”
刘大壮一听,连忙摇了摇手,笑道:
“嘿嘿,冯局长缪赞了!”
“我们这个村之所以叫刘庄村,也是因为姓刘的居多,而且,我们还是一个祠堂的,”
“要是追根溯源,论资排辈的话,我还比他长一辈,可以这么说吧,两百年前,我们还是一个老祖宗呢。”
“是嘛,看来今天,我们是来对了。”
冯常乐点了点头,说道,“他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父母做什么,他的老婆现在又在哪里?”
刘大壮唉声叹气地说道:
“唉,他父母是个地道的农民,平时跟瓦匠在后面打零工。”
“至于他老婆嘛,现在村里做个小职员,哦,就是刚刚给你泡茶的那个,叫黄丽颖。”
“对了,我现在就把她叫过来,具体的,你们和她聊一聊,了解一下情况。”
说完,必要起身出去叫人。
“先等一下,刘村长暂且不急。”
冯常乐一个错愕之间,连忙阻止道,“我顺便问一下,刘宜军和他老婆关系怎么样?”
“应该蛮好的,没听说两个人关系不好的呀。”
刘大壮神情一愣,随即笑道,“刘宜军自从娶了这个老婆,人也规矩多了,我这才帮他去砂石场的。”
“是嘛,原来是这样啊,还真是有意思。”
冯常乐一听,似乎发现了什么,狡黠地笑道,“对了,你和沙石场老板邵大康,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是问大康啊,他就是我们村六组的人,都是乡里乡亲的。”
刘大壮坦然地说道,“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们来的时候,走的那条水泥路,还是他赞助的呢!”
听到刘大壮的话,冯常乐顿时明白了,怪不得自己在捉拿刘宜军的时候,邵大康看似积极,却怎么也找不到其隐匿的原因了。
“呵呵,看不出来,这个邵大康还是个有良心的生意人!”
冯常乐冷笑了两声说道,“刘村长,麻烦你去把刘宜军的老婆,黄什么颖的叫过来吧。”
“哎,好的,我这就给你去叫。”
刘大壮答应一声,看了一眼冯常乐,起身走出去。
“师父,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看到刘大壮走了出去,沈佳琪小声的问了一句。
“发现什么了,怎么,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冯常乐疑惑地说道,“说来与我听听,看你发现了什么端倪。”
“你不觉得,这个村长有点不像个好人吗?”
沈佳琪黛眉微蹙,喃喃地说道,“不但外表长得无法形容,就连说话时,似乎都在担心着什么。”
“是啊,沈主任说的不错,我也有种怪怪的感觉。”
侯佳豪也插言道,“我也走了不少地方,要说进这种地方,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被堵的情况。”
“处处透着怪异,也许是我们见得少了吧?”
冯常乐调侃道,“你们可别忘了,这里曾经是什么地方,路上你们是怎么说的。”
“嘻嘻,你也不会是思想动摇了吧?”
沈佳琪笑着挤兑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的这个刘庄村,还是原来的那个土匪窝,不过,村长与土匪头子倒是长得蛮像的。”
“你?”
冯常乐刚要说话。
“咳,咳!”
侯佳豪假装咳嗽两声。
冯常乐会意,闻声转头,看向了门口。
“冯局长、候队长,人我给你带过了。”
只见刘大壮领着黄丽颖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说道,“小颖啊,你别害怕,领导问你什么,你把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啊!”
说着,拍了拍黄丽颖的肩膀,便要向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叔,我?”
黄丽颖欲言又止,一副手足无措,很是害怕的样子。
“你这孩子,我不是说了嘛,要你害怕吗?”
刘大壮埋怨了一句之后,对着冯常乐陪着笑脸说道,“冯局长,你别生气,农村妇女没见过世面!”
“呵呵,没事,黄女士请坐吧。”
冯常乐淡然一笑说道,“刘村长,这里暂时没你什么事了,请回避一下吧。”
“我?”
刘大壮没想到自己也要被赶出去,一个错愕之后,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哦,好,好,应该的,你们谈。”
说完,看了一眼黄丽颖,转身走了出去。
“黄女士,刚刚刘村长都给你说了吧?”
冯常乐满面笑意地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还麻烦你说说情况吧。”
“我,你们想问什么?”
黄丽颖胆怯地说了一句,眼泪已经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嗯,这是什么情况?”
冯常乐心想,自己还没说呢,对方就已经这个眼泪婆娑的样子,还怎么说话,郁闷之余,瞄了一眼沈佳琪。
“咳,黄女士,你别多想,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
沈佳琪感受其意,干咳了一声,沉声道,“你与刘宜军结婚多久了,你们有几个小孩?”
“五年多了,有一个五岁的宝宝,在乡幼儿园上小班。”
黄丽颖说着,轻拭一下眼角。
“刘宜军自从去了沙石场上班,多久回来一次?”
沈佳琪见其哭泣不止,轻叹了一声说道,“他平时对你好不好,你知道他平时都与什么人来往吗?”
“正常情况下,每天都会回来,下雨或者有事,就呆在沙石场过宿。”
黄丽颖哭诉道,“平时对我还行,对孩子也很好,至于和谁经常来往,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不可能吧?”
沈佳琪月牙眉一抬,笑道,“他每天回来,都做些什么你不知道吗?”
黄丽颖紧张地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他每天回来除了喝酒,就是看电视、睡觉。”
“除了偶尔地出去,在庄上溜达一下,没见过生面孔。”
“你们能告诉我,他犯了什么事了,严不严重,要不要坐牢?”
说完,期待的眼神看向了沈佳琪。
“怎么说呢,说大也不是很大,说小也不是很小。”
沈佳琪咂了咂嘴巴,说道,“如果他现在坦白交代,可以大大缩短刑期。”
“这,这该怎么办啊?”
黄丽颖也不知紧张,还是情至伤心处,顿时掩面痛哭了起来。
“大嫂,你别哭,现在就只有你能救他了!”
沈佳琪递了一张面纸过去,劝说道,“说吧,不为别的,也不为老人和你自己,总得为孩子的将来想想吧?”
黄丽颖一听,抬头看了一眼沈佳琪,伸手接过递过来的餐巾纸,随即,也开始掩面哭了起来。
“你,你怎么不说话呢?”
沈佳琪一见,很是恼怒,想到对方的情绪正在激动的时候,于是,只好安耐住性子说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可要想清楚了。”
“哼,做作!”
冯常乐暗自冷哼一声,不胜其烦地瞪了对方一眼。
原来,就在黄丽颖伸手接沈佳琪递过去的纸巾时,不经意间,露出了手上的刺青。
试想一下,在这个时代,哪个正常的女孩子会有刺青呢,应该是有故事的人吧?
“好了,大嫂,你再这样下去,我们又怎么交谈呢?”
冯常乐蹙眉说道,“实话对你说吧,事实上这件案子,我们也觉得很无奈,只是刘宜军,不肯交代幕后指使之人罢了。”
“啊,你是说,他是被人给利用了?”
黄丽颖一听,惊讶地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恼怒地说道,“他人现在哪里,我要当面和他对质,在他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