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张启灵,风翊他们又回到了先前胖子炸开的那个坑旁。
坑洞下方的陪葬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漫上了一层淤泥,从涌动的淤泥中还能看到夹在其中翻滚的陪葬品,淤泥里也纵向探出不少尖利的指甲。
这些指甲像是作物发芽一般,钻破平铺滚动的淤泥,给整座南海王地宫平添了几分诡异的生机。
“这是什么鬼东西?!!还冒尖了!”胖子惊道。
他在陪葬坑里可是寻摸了好长时间,知道自己从头到尾就是绕着那层甬道在兜圈子。
他们下去找一哥的时候都看过了,这座地宫的排水系统完好,不可能出现让排水渠的淤泥漏到地宫里面的现象。
至于胖子他为什么知道自己一直在陪葬坑那层甬道里兜圈子,则是因为他拿匕首沿途捅了一路的壁画眼睛,那一排坑坑洼洼的幽深小洞就是天然的标记。
无邪凑过去跟胖子一左一右扒着墙壁将头探了进去,观察那条废弃的甬道。
“一般墓里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样一条废弃的甬道,但咱们现在只能赌一把了,走这条?”
“胖爷我早说得进去看看了吧!”胖子拿着手电往那条废弃的墓道内部照了照,“你丫还不信!”
风翊看了一眼那条修建于废弃甬道旁通向那扇墓门的分叉口。
虽然里面一片漆黑,但他在这条甬道走了一个来回,故而也清楚这条甬道除了两侧雕刻满墙的壁画之外再无半点其他的装饰物。
无需用眼睛看,就知道这条甬道应该是空荡荡的,来人可以畅通无阻直通那扇墓门。
可莫名的,风翊总感觉好像这条甬道有哪里不一样了,好似不是那么空旷了。
“小哥,你有没有觉得那里好像看着不太一样了?”
张启灵顺着风翊的手看向那条他们刚才走过的甬道,漆黑空荡的甬道一览无余。
他阖上眼凝神听了一下,近处是呼吸心跳,远一点是胖子催促他们的声音,并无其他,他朝风翊摇了摇头。
“可能是我看错了,走吧!”风翊拉住想过去去探查一番两个闷油瓶,拖着两人进了那条废弃甬道,跟在胖子他们身后。
手电的光束被甬道远处的黑暗所吞噬看不到尽头,里面很深,只能从这边依稀看清延伸过去的眼睛壁画。
同修建完整的甬道壁画不同,这条废弃甬道上的壁画也同样修建了一半。
壁画上的眼睛纹路完完整整的暴露在空气中,不管从那哪个角度看,都能跟壁画上的眼睛对视上,盯得人有些发毛。
显然这的壁画还没来得及涂上那层遮掩的感光材料,这条甬道就被遗弃了。
这条甬道修建的很长,风翊估摸着他们得走了有十来分钟,甬道石壁上的壁画在中途就断了,无不彰显这是一条并未修建完成的废弃甬道。
胖子边走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跟风翊搭话。
他从早上开车到滩涂还没喘口气就开始炸泥,炸到晚上又斗海蟑螂,接着就是泥里来泥里去,在甬道里兜圈子。
按照以往的经验推断,他猜测他们应该在这地宫里被困最少有一个晚上了。
他跟小哥天真他们都是倒斗的老手了,只要有食物有氧气,在墓里待个十天半个月都没事。
在这种空间狭窄漆黑压抑的气氛下,一般人待久了是受不了,虽然他知道一哥可不是人,但他不觉得自己在瞎操心。
平常下墓都是他跟天真在墓里上下左右的瞎猜,等撞得满头包了,小哥才出来拨乱反正,这次可不同。
明显这闷油瓶子想速战速决,连开路都勤快了不少。
他不知道青铜门里的装潢是什么样的,但看外面包着的云顶天宫就能猜到,名字起的再高大上有什么用,也改变不了它是个墓的本质。
所以青铜门八九不离十也肯定是个墓,还不是个普通的墓。
他其实能理解为什么小哥不愿意告诉一哥他要跟着天真下墓了。
有些事虽然小哥不说,但是他跟天真都有些心照不宣。
坦白讲他是不敢想象一哥一个人在青铜门里周而复始的待上几千年,不仅有仇人派去的小弟前去看守,外面还包围着人面鸟跟大蚰蜒,没个阳间玩意。
凭这祖宗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万径人踪灭的武力值,能让这蛇祖宗乖乖待在青铜门里的手段,是他无法想象的。
而且从他认识小哥之后,这不是玩失踪就是玩失忆的,搞不好祖上跟一哥还有血仇,这两人能修成正果,也算是天下红雨了。
他要是小哥,也不想让好不容易才出来的爱人再重新接触这事,谁知道有没有心理阴影呢!
在这条废弃甬道的尽头,那面石墙半人高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可容纳一人爬行的洞穴。
“这是一处明显的截断,应该就是从这里开始,当时的工匠发现了什么东西,才将这条甬道废弃的。”
无邪上手摸了摸洞穴,从内侧找到了一行雕刻的小篆,上面写着,“往前至多百引,入者无返,永不见天日。”
这个洞穴的石头里不知道里面掺了什么杂质,手电的暖光照上去有些发绿,荧荧微光正巧映在无邪脸上。
偏偏当事人没有察觉,还扒着洞口研究这行文字,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三叔留下的?警示还是?应该不是,他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会走这呢,那是谁留下的?”
风翊跟胖子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后者上前将无邪拽了出来,“天真,你先下来!咱们歇会!”
无邪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他太亢奋了。
要知道他们这一路上根本没找到休息的空档。
虽然墓里阴冷,但一路上他们根本没停过脚,胖子都已经汗流浃背了,按照无邪现在的身体状况,明显不对劲。
被胖子从洞口撕下来的无邪,脸上带着不正常的酡红,脚步踉跄了两下才站稳。
“天真!”
“……他什么时候喝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