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顺着张启灵的力道让出了墓门一侧的位置,好让小哥站到他先前的位置继续下一步。
张启灵拨开胖子后,就站在先前胖子的位置上背部贴紧墓门,反手握住了刺入墓门缝隙的探针。
见无邪也侧过身子靠着墓门做好了准备,胖子当即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点进相机翻转了一下摄像头,将手机屏幕对准小哥,调整好角度。
他下了大半辈子墓,自然知道给密封的墓室插好探针之后,下一步就是要慢慢拔出来。
一来是给里面放气,二来是检查这墓门上有没有别的机关。
你开的这道墓门里可能什么都没没有,也可能墓门的夹层里充满了绿矾油,当然天真更喜欢叫这个东西硫酸。
所以在拔探针的时候,一般人是不会直面墓门的,他们都会背对着墓门拿出一面镜子照着看,这样才最安全,因为你无从知晓这道密封的墓门里究竟有什么。
一旦墓室里充斥着可燃气体,遇氧即燃,顺着探针刺入的小洞立即就会喷出火焰,小则烧伤毁容,大则墓室爆炸,尸骨无存。
像他们这种一般人都会在拔探针之前就做好相应的应对措施,这是一个赌的过程。
当然也有一些倒斗的拔探针的时候,一点防护措施不做,就这么生拔。
这种人要么是对自己要下的墓了解的十分充分,自己身手极其自信,要么就是屁也不知道,刚入行的愣头青。
不过要是刚入行的愣头青的话,估计也不知道开墓门要用上探针,他们这种连找到大墓都困难,除非瞎猫碰上死耗子。
小哥以前是不做防护的那种,后来碰上了他跟天真,他们铁三角主打的就是一个分工合作,虽然是小哥被动配合他们。
眼下他们虽然没有镜子,但是有手机啊,作用是一样的!
“一哥你在小哥后面躲好!”
胖子话落,风翊就感觉站在自己身前的小闷身体猛的绷紧了,整个人像是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张启灵缓缓抽出探针,过程中并没有特殊的气体或是绿矾油顺着探针流出,反倒是从缝隙里勾出了一团淤泥裹着的黑色东西。
风翊还没看清探针勾带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张启灵已经动作利索的将探针连同勾出来的东西又原封不动的给塞了回去。
胖子收起手机语气严肃,“又是那鬼东西?”
“什么鬼东西?”风翊戳了戳挡在他身前的小闷,“你们之前遇到的?”
无邪他们几个是倒斗老手了,开这种密封的墓门会遇到什么,出现什么样的状况,怎样才能快速避险,都早在心里有了预设,但风翊不一样。
他都不知道开个墓门这么麻烦,在开门之前还有这么多道工序要做。
小闷身体一僵没回答,脑中忍不住的回想起洞穴内的景象。
无邪站起身,“应该不是,咱们先前遇到的那些应该是一种长的很像头发的寄生虫,碰到人它会自己黏上来。”
“小哥在门后勾出来的那团裹在淤泥里的明显是死物,动都不动,就是普通头发。”
风翊听了无邪的话心道,这头发动都不动有没有可能是人家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塞回去了。
毕竟张启灵动作很快,他都没看清那黑乎乎的一团是什么。
“那这门开不了啊,随便一勾都是连泥带头发的,里面都得被泥灌满了吧?!”胖子语气颇为失望。
他在下层陪葬坑里找到的那个小的鎏金雷公像,还是他在甬道里找了一路才碰上这么一个方便他抱走的。
其余的要么个头太大他搬不走,要么就是陶制的或者是石雕的,根本不值钱。
他那个鎏金的雷公像砸趴在背上的那个鬼东西的时候摔碎了,本来还想瞧瞧这墓室里有什么好东西,结果里面被泥淹了,根本进不去。
“哑巴皇帝他这坟包建的有问题啊,墓道还好好的,怎么墓室里面直接就给淹了?还是天真你三叔当初进来的时候盗洞给人打头顶上了?”
“闽越一带虽然巫术盛行,但主流上墓葬形式还是沿用了殉葬,不管私下有什么邪神信仰,或是巫蛊邪术,南海国说破天去也是沿海的一个小国,财力有限,这个地宫的规模不会太大。”
无邪蹲下身子,墓里因为常年封闭地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尘土,不用借助工具他伸手就能在地上画出清晰的线路。
“我三叔的习惯确实是直接将盗洞打在后室,因为后室里一般摆放的都是值钱的大件。”
风翊见无邪闷头在地上画了不少格子,边画还边解说这个格子代表着什么。
在四层甬道的基础上,无邪估摸着墓门里面里面还要囊括前室,主墓室,侧室,后室,以及前室两侧的耳室。
“这里在当初修建地宫的时候还不是滩涂,而是一座完整的石山,山脉之下必有水系相同,等水面上涨,海水倒灌才将墓里灌满了泥,但是底层有排水渠,显然是地宫的设计者考虑到这一点了。”
无邪说的太入迷压根没注意到从墓门缝隙里探出了好几只尖利指甲,指尖微微弯曲,探出的长度已经触碰到蹲在地上背对墓门的无邪。
因为他埋头在地上画图的缘故,身体向前倾,上半身离墓门较远,从门缝里探出的尖利的指甲只勾住了无邪的裤子。
只听见刺啦一声。
风翊抬起头寻声看去,这个布料碎裂的声音他可太熟悉了。
只看见张启灵一把将无邪从墓门前拽离了,露出来无邪身后没了遮挡的墓门,墓门缝隙里伸出了好多长而尖利的指甲。
这些指甲,不似兽类的爪子,而是人的指甲,只是这个长度明显不太对劲。
从墓门下方缝隙探出的指甲上还勾带了大片大片的布料,地上也散落不少稀碎布料。
只是布料的颜色不一样。
这是又发功了?风翊下意识去看无邪。
他视线刚转,还没看清无邪身上的衣服哪裂开了,眼上便覆了一只手,是小闷捂住了他的眼睛,同时耳边还响起了一句。
“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