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听了无邪的话没动,显然他不觉得无邪占据着他们几人中的主导地位,眼睛还是看向一旁过分沉默的张启灵。
胖子见状乐了,心思一转,抬手指了指小哥旁边的风翊。
“大爷你看他没用,那是老大的贴身保镖,这才是我们老大,一哥,他不发话,大爷你说破天去也是白搭!”
老头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诧,他能帮着给人掌灯五十几年。
他凭的就是这份过人的眼力,却不想今天在风翊他们几人身上狠狠的翻了一回车。
老头有些怀疑人生,这胖子指的人,浑身上下可没半点像干这行的人。
虽然他闻见了风翊身上墓里的味道,可这人看起来更像是哪家的少爷跟着夹喇嘛的队伍出来游玩长见识的。
……这人真不想干这行的,他还以为风翊是花钱跟团的。
“…带路。”
风翊接收到胖子一而再再而三递过来的眼神暗示只能无奈的张了张嘴,接下这场戏。
毕竟胖子这眼神递的,侧颊的肉挤着眼睛都没了,属实是不怎么美观。
……
老头在前面带路,风翊他们跟在老头身后走,胖子扭过头给风翊竖了个大拇指,悄声打着口型,“很好一哥,保持这个人设。”
那老头带着他们进了一间挂着“雷媚莲钓器”的老砖房,
“媚莲?这大爷的名字够独领风骚的啊!”胖子小声跟无邪嘀咕。
无邪抽了抽嘴角,这名字确实跟老头的外表不怎么符合,不过还是小声回了句话。
“这名字一看就知道是女的,万一是人家大爷他老伴呢?”
进了屋,外堂放着一张八仙桌,老头摁亮了灯,白炽灯闪烁了两下亮起。
昏暗的屋子顿时充斥着暖光,驱散了黑暗,无邪他们这才看清楚屋内的陈设。
八仙桌的侧面有个门,连接着内屋,老头带着他们进了内屋,这老头内屋的布置也算是乱中有序。
老头进了屋子,说了句随便坐,就拿起座机打电话去了,应该是给他们安排车,说的应该是本地方言风翊也听不懂。
风翊就近找了矮榻落座,张启灵站在原地没动,眼神倒是一直跟着领路的老头,时刻注意着。
无邪胖子倒是一点都不跟人家大爷客气,自来熟的绕着内屋环视一圈,除开靠墙那边有一张床,其他三面墙面上,挂满了竹杆,粗粗细细,长短不一,罗列着挂了好几层。
这些是竹制竿身的钓鱼竿,无邪对这东西不陌生,他还去雨村那条河里钓过鱼,在河边枯坐一下午,一条鱼没钓到不说,还赔进去半罐子饵。
那天傍晚他提着空水桶回家,可让胖子逮着机会了,奚落了他一顿,说什么连河里的鱼都搞不定,怎么管的无家盘口?笑话,你行你来。
胖子当然受不得他的激将法,第二天就拿着他的鱼竿跟桶去河边钓鱼了,说是让他见识见识他胖爷的实力。
临近傍晚的时候胖子确实提着桶回来了,桶里有一条半斤重的花鲢,他是真没想到胖子能钓到鱼。
他刚想意思意思夸胖子两句,门外就传来了村口大妈的声音,说是胖子走的太急,还没给找钱呢!
哦,忘了说,那村口大妈的老伴是个捕鱼的,累积了几十年的捕鱼经验,相当专业。
无邪的视线从墙面的鱼竿上收了回来,看向床边,这老头应该挺爱喝茶的,床边的茶几上摆了成套的茶具,看上去是老物件,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是老头应该很爱护,没瞧见一点破损。
“大爷!您这是做鱼竿生意的啊?”
胖子一屁股坐在茶几旁边的矮榻上,车有着落了,他也有闲心跟老头东扯西扯的套近乎了。
“不,这些钓鱼竿都是我的。”老头说道,“不瞒你们,我不是这里的本地人,我到这个村子里已经有二十年了,我到这里来是为了钓一条鱼。”
这老头提着茶壶,给他们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茶水。
听了老头的话风翊也看了眼周围墙上挂的鱼竿,差不多挂满了三面墙,这么多鱼竿,这老头是喜新厌旧几个月换一根钓鱼竿么?
风翊转头一眼就看见了在隐在一众竹制鱼竿中的那根与众不同的鱼竿,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反正不是竹子,也比周围的钓鱼竿粗上数倍。
“钓鱼?什么鱼啊?!这二十年龙王爷都得钓上来了吧?”
胖子喝了口老头倒的茶,这老头看起来也就差不多七十多吧,又是钓二十年鱼,又是给人掌灯五十几年,这是从娘胎出来就忙活了?
老头指着他自己满墙的钓竿说道:“这二十年也不都是花在钓鱼上面,大部分的时间,是用来找饵料,那条鱼,普通的饵料是不会上钩的。”
无邪眉头一挑,他在雨村钓鱼的时候跟那村口大爷取过半天经,听人说过了一些钓家的传说。
“钓鱼我钓过,虽然不算行家,但也钓的不错,不过听说过国外很多钓手,最厉害的是做一种特殊的饵料,每个都有他们的独门秘籍。”
胖子瞳孔一缩,心道这天真撒谎不打草稿,还钓的不错,也是真敢吹啊!无大学生理论满分,实践零蛋也叫敢开口自称行家嘛?
不过他也没拆穿无邪,反倒是点头肯定道:“胖爷我也钓鱼,不仅钓鱼,我还炸鱼呢,大爷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不过别诳我们啊,我们被人诳了十几年了,玩不起了。”
老头没说话好像并不着急,而是慢条斯理的又泡了另外一种茶,刻意营造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想勾起他们的好奇心。
张启灵皱了下眉,又很快舒展开了,动了动唇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没叫旁人察觉。
那老头忙着低头泡茶,无邪跟胖子视线都在那老头身上。
风翊的注意力被那根奇怪的钓鱼竿吸引住了,压根没注意身边的张启灵,反倒是心头掠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那是坐在他身边张启灵传递过来的情绪。
那是一种淡淡的名为烦闷不悦的情绪,烦闷的源头好像是嫌弃这老头太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