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一段青春。如果用歌来概括你的青春,你觉得是哪一首?对我而言,是2007年的尾巴,我们一起唱过的那首。”
——摘自孟予兮的日记
从夏天到冬天,在仁中其实只有四个月不到的时间。
换掉了秋天的校服外套,冬天的厚衣服让我们显得格外臃肿。但其实从衣服的外观设计看,仁中的冬季校服与秋天的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用料厚了些。依然是白色的外套和裤子,此时若下一场雪,我们走在其间,只怕都会被“淹没”。
诚然,这对很多人而言,却是一种新的创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陆续看到在校服上创作的画面。大面积的留白,给了画笔很多机会。有的在衣服背面画上了卡通,也有的只是在部分增加了亮点。
我就是后者,在校服的袖口,我用黑笔写了一句话。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大概就是想多给自己点鼓励。想想鲁迅先生在桌面刻“早”,我也能在袖口写字,都是一种自我鼓励了。
天气逐渐转冷,在外面走都会感觉手脚冰冷,瑟瑟发抖。南方的冷与北方是不同的,总有一种侵骨的寒冷,特别是冬天要是下场雨,那就更冷了。
但我,偏偏最喜欢的就是冬天。裹着大衣、围了围巾,再配上帽子和手套,这是我对冬天最完美的印象。
不过,怕冷也是真的。
十六岁的年纪,如果喜欢泡脚的话应该不算奇怪的事情吧?反正对我而言,冬天的夜里泡脚,无疑是一种享受。
但林佳佳就不喜欢,她过冬最好的方式就是包着三个热水袋。一个搁在怀里,一个放在肚子,还有一个夹在双脚间。她是属于偏寒的体质,即便抱着三个热水袋,但如果去摸她的手,依然会感觉冰凉。
临近元旦,我们也迎来了一个新的任务,那就是辞旧迎新的元旦汇演。
时间就是指尖的沙,是抓不住的存在。
翻开日历时才发现,原来2007年马上就要结束了,2008年即将全新到来。
2008年,对我们而言是很重要的一年。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北京要举办奥运会了。
其实我们并不了解申奥的事情,我记得是初中课上,我们语文老师放的一段影像。是2001年,我们申奥成功的资料。
其实我们都很纯粹,永远在为祖国的每一点每一滴感到骄傲。也是从那时候起,很多人都会讨论奥运会的事情,也在期盼。大概因为这一年的特殊性,仁中的元旦汇演统一要求的是班级合唱。
为这事,我们愁了很久。
首先是要选歌,虽然主题不定,主打一个积极向上,但真的让我们选起来还是很为难。文娱委员张梓雯就比较犯愁了,看她那几天一直在选歌。既要让同学们满意,也要能过老师的关。
大概过了两天,那个起了冷风的夜里。
我们夹着寒风回来的时候,张梓雯就一副愁容的站在讲堂上。她的长相甜美,说话也是温温柔柔。在人陆续进来后,她开始尝试让略微吵闹的班级安静下来。
“同学们,同学们,今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把歌曲定下来了。”
她多少还有些腼腆,但同学们很快给与她回应,保持安静。
“经过初步筛选,我们有三首歌备选,大家听一下,再投票决定。”
张梓雯将讲台上的电脑打开,音乐随之而来。
第一首是带着略微舒缓的节奏,虽然听起来悠扬,但总觉得作为合唱不太合适。第二首稍微激昂一些,也足够振奋人心,但又过于高调,相信我们很多人把握不了这个节奏。
从大家的反应来看,对这两首都没有特别的喜爱。
我听得音乐不多,但这第三首,却正好落在心尖上。
我想我应该是听过这首歌的,或许是曾在电视上,也可能是在学校的音乐里。这首歌的节奏点就特别好,似乎在响起的那一刻,很多人都有能跟上。
大约是记得是这样唱的:
“——嘿!我不愿意活得像一个问号
东张西望找不到自己的跑道
现在我为梦想超速在奔跑 心在燃烧
来吧!唱出感觉 嗨出味道·
我的舞台我自己建造
要让全世界看到
我的剧本我自己写好
相信自己永远是个主角
我的魅力我自己创造
出乎每个人意料
我的未来我自己照耀
每个明天 把我拥抱——”
歌词清晰明朗,听在我的耳朵里,一词一句,写出了我们的心声。
人生就是舞台,我们都向往着闪耀。是啊,这个舞台,是需要我们自己准备剧本。
我莫名地就很喜欢,如果要投票的话,当然会选这个。
“《我为歌狂》啊!”
突然有人喊了出来,在他之后,大家的回应更热烈了。
“予兮予兮,你看过吗?”林佳佳也很激动,跟着不自觉地唱了出来。
我那时候看的少,但想来这一定是非常精彩的存在,不然也不会让大家如此怀念。
“啊,我的叶峰、楚天歌,我的丛容、Maggie,当然要选这个啊!”
“是我小学时候天天追着看的动画,感动了!”
……
听着大家的赞叹声,我想不用投票了,这首歌的人气已经决定了。
果然,在投票环节,这首《我的舞台》成为了TOP1。
后来,我才知道,这部《我为歌狂》是多少人的青春梦想。本以为,这会是我们校园动画的开始。没想到,成为了巅峰。
于是,我们就将合唱的主题给确定了下来。
不过,选歌容易,练歌也成为了一个大问题。
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擅长唱歌。
比如,陈子慕。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被视为男神的陈子慕,也有弱点。
十二月,练习这首合唱成为了我们闲余时间里美好而又烦恼的存在。
张梓雯不愧是文娱委员,在这方面的安排上是井然有序,很快就协调好了声部和演唱部分。但在最后,想到了新意,想有凸出印象,她的想法是找个人来领唱。由领唱清唱一段后再接入音乐。
要求简单:这个人需要形象好、能引起注意,同时声音也要好。
当然,不用想也知道,大家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陈子慕身上。
要说我们(9)班谁的名气最高?当然是陈子慕。
要说谁的声音好听?当然还是陈子慕。
但我们不知道,这位男神他……
“别看我。”
当我们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时,我第一次看到了他的局促不安。
“我五音不全。”
他的话音刚落,班级里不由一阵“切”的声音。
谁会相信,顶着这样一张脸的男神,会是五音不全呢?
“真的。”陈子慕有些苦笑,两手一摊,“你们看我也没用。”
我不由笑了,记忆里是没有唱过歌,但到底他唱歌是什么样,倒是好奇了。
“不是,子慕,你别退啊,这可是班级荣誉。”
“就是,子慕,你唱一个,不然我们不信。”
……
陈子慕更无奈了,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哑然而笑。
他看了看我,我给了他一个打气的姿势。
“行。”
陈子慕最终妥协了,他清了清嗓子,却是带着一副“赴死”的模样。
很快,我们就真切感受到了,他说的“五音不全”是真的五音不全。
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他在全班人眼里形象的破碎。甚至,我们共同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有余。
是难听吗?倒也不是,他的声线是好的。
是好听吗?倒也不是,他的调子与节奏,完全不在那个点上。
于是,我们都放弃了让他作为领唱的打算。
很多年后,我们再说起这事的时候,他却偷偷告诉我,那天他可太“累”了。
为什么?那要等你们看到我们今后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