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你大佬搵你……”
乃卿回转席间，对阿虎说，扬扬下巴点对窗户边上的兆辉。
“哦……”
阿虎搁下酒杯，抓起自己的薄荷味白健大步至窗口。
目光望到了星夜下的两个人。
阿虎眼球一凸，“哇，师傅好巴闭呀，堪称老而弥坚，这只老妇就係大佬你刚刚去睇过的？咁快就替师傅搭上线呀？你更巴闭……”
这小子要胡扯吹水起来足够做个正经‘编剧’了。
“阿虎，你猜猜这个女人係边个？”
兆辉接过阿虎睇来的白健，声音幽幽的低沉问他。
“……”
这叫阿虎微怔，大佬一惯不会无的放矢，他言中必然有物。
这女人是……
凝起目光望向星夜下那个女人，下一刻阿虎浑身一震，刚叼在嘴唇上的烟都掉了，他却毫无所觉……
大约是母子天性，冥冥中会有灵妙的感应，阿虎突然醒悟了。
啪！
阿虎一掌就震碎了窗棂，身形一跃，穿窗而出……
啊……
就在他震碎窗棂发出异响时，就惊到一桌人，然后大家转过头时，只睇到阿虎矫健身躯跃窗而出。
“点啊？”
“阿虎……”
细虹一惊，飞快跑到窗边，我家傻虎受了什么刺激，跳楼呀？
不过她冇太多担心，以阿虎的身手跳个小二层根本不是事，但她跑过来还是抱住自己大佬急切的问：“大佬，傻虎点啊？”
其它人也一拥而至，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除了乃卿安坐未动，她知道为什么。
大家只看到阿虎跳出去的身形正飞奔向园区那边的两个人，星月下能看到皓首白头的永济老鬼大神棍，和他身边一美妇。
“冇乜啦，那个女人係阿虎20年未照面的生母，让他搞掂吧。”
“哇，阿虎有老母了？”
细虹都喜极而泣，“大佬，我能唔能下去？”
“你就唔好跳楼，要走楼梯呀，别傻乎乎从这飞出去。”
“知道……”
细虹答应一声，飞奔下楼。
她与阿虎感情至深，阿虎生母出现，细虹这儿媳怎么能不露面？
……
听到楼窗破响声，老鬼和罗金秀同时回头望向灯火明亮的窗。
只见一条身躯从楼上飞了下来，有如展翅的雄鹰，他轻盈落地后健步就跑了过来。
罗金秀惊呼掩口时，耳畔听到老鬼的说话。
“你儿子来了……”
啊？
是我的阿虎吗？
转瞬间阿虎就到了近前，他在三步外驻躯，虎目灼灼盯着女人，嘴里发出颤抖的声音，“师傅，这係……”
“跪下给你老母磕头吧，20年了，你唔係一直问我，你老母在边度呀？她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噗嗵。
阿虎直接跪倒，紫脸膛上已盈满热泪。
“老母……呜，我有老母了，我有老母了……”
夜空中回荡着阿虎震荡苍穹的呼喊声。
大后堂后厨中，珍姐啐骂一句，“边个饮醉乱叫呀？缺个老母？”
老陈露出疑惑的表情，“好象係阿虎的声音？”
“呃……阿虎係冇老母……”
感情阿虎吼叫的太大声，连他们都听到了？
园中，20年未见面的母子俩抱头痛哭。
……
中午，玛丽亚女中门外。
马路对面泊着一台平治，正是兆辉那台防弹‘平治’。
大约是来女中接人的吧？
此时，校门大开，放学后的学生们一涌而出。
校门外左侧路边蹲着的几个少年仔也都纷纷扔掉烟站了起来。
他们都是辍学的坏仔，一个个流着过耳的长发，身上有些破的牛仔衣服，时下很流行西方嘻皮士的扮相，长发与牛仔就是时尚。
当然，类似扮相只是时尚的前沿，比如武行土著更喜欢蘑菇头。
又有几个十三四的青春美少女行出校门，长发少年仔们就簇拥了上去，其中一个领头的更嘻皮笑脸的开声。
“呀，靓蓉，今天几漂亮呀，”
他跨步上前就拦住了其中最美那个‘靓蓉’。
靓蓉身形颀长，虽才十三四，但已经展露出绝世天颜，比一般同龄女孩子更凸凹的身躯也是一目了然的令少年仔们贼眼珠子放光。
这年头儿这世道，十三四被搞大肚皮的都不知几多？
“你们都闪开啦，我大佬只搵靓蓉呀。”
又一个长毛仔指划着几个簇拥靓蓉的少女，“讲你呀，龅牙妹，丑到咁样的程度，你唔好吓坏我大佬嘛……”
“哈哈……”
四五个少年长发一阵大笑，他们就是经常祸祸女中的几个小烂仔，听闻还有加入社团，不过只是未能插香上堂的‘蓝灯笼’。
在此时的香江，十五六就混社团的亦是不少。
肯定的讲，他们必然是穷人家的仔。
“长毛杨，你走开啦……”
靓蓉睇到又是那个杨乜鬼的烂仔，这几日天天来缠自己，烦死。
还讲自己几靓，我老豆刚挂呀，我一身素装你眼肓睇不到？靓你老母个头呀，她在心里啐骂。
昨夜老豆‘关老爷’与世长辞，她今天换过素装，上这半天也是为了来校请个假，然后要跟着家人一起治丧送老豆最后一程。
偏偏在昨夜老母一去未返，她都没搞清怎么回事，心里就更烦。
爹死了，娘跑了，她就变成没人管的孩子了？
就她这个年龄能不受打击对怪。
长毛杨却不管那些，上手就过来拦住要走的靓蓉。
“呐，我给过你几次面子啦，你推来推去耍我呀？今天再唔陪我食午茶，我扛你去呀，玛的，真以为我好骗咩？”
“你不要碰我……”
靓蓉又气又急的娇叫，可惜身边冇一个人能护住她，龅牙同学她们被几个仔推搡开，也不能帮上她什么的。
“我碰你唔算乜，食过午茶我今天就揸你，哈哈……呃……”
长发杨嚣张的话嘎然而止，下一刻他捂住裤裆萎顿于地，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个紫脸膛的壮汉。
当然是‘紫面天王虎’了。
他过来二话冇讲就一脚废了这个居然扬言要揸他细妹蓉的烂仔。
长发杨浑身抽搐，卧在地上团缩成虾状，抖啊抖的，嘴里吐出了一股一股的白沫，吓的周围几个人惊呼尖叫的。
都没人看到长发杨是怎么被兜旦一脚搁倒的。
“你们几只臭鱼烂虾抬他走啦，以后边个再来祸祸我细妹蓉，我斩掉他狗头。”
阿虎沉声警告，伸手拉住还在哆嗦的靓蓉，“细妹，我係你大佬阿虎，老母在那边车上等……”
靓蓉顺着阿虎手指的方向，睇到正站在平治车旁的老母罗金秀。
呃，真是老母呀……家里哥哥们不是讲她跑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