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下了,兆辉就挂了电话。
他并不是要知道具体是谁搵清霞,背后必然是秃顶龙和揸数亨两个点过头。
试问,他们不点头,‘和安乐’哪个敢招惹亡命辉?
知道内幕的圈里人,哪个不知道林清霞是兆辉的‘人’啊?
一个电话打完,基本就解决了这桩事。
如果‘龙亨影业’仍想搵清霞拍他们的电影,就只能去跟兆辉讲了。
再跳过兆辉直接搵清霞,被兆辉的人斩了都没处讲理去。
才搁下电话未久,又来了一个电话。
居然是老联‘俊飞’温子飞打过来的,也是搵清霞拍戏。
“辉哥,我联公乐阿飞呀。”
“知道,飞哥嘛,咩事搵我?”
“社团也搞了家影业公司,还搵圈内专业人士写了剧本,准备投钱拍电影呀,我同辉哥你讲下,想请林清霞小姐做女一号,她如今名气几旺,火爆全亚洲啊,给她60万片酬,当然,辉哥你放心,肯定唔会拍咸湿剧情,露啲也唔会有,我阿飞话的。”
现在的俊飞其实能做主半个‘联公乐’的,他才是大佬驹睇中的江湖接班人,而不是爱好拍戏的黑二代‘大荣’,各人志向不同,所以也决定了自己要走的路,后世大荣几经折腾,黯然退出娱圈,赔的毛干血净,他才发现自己不适合做影娱‘老板’,要说做演员他还是蛮可以的。
而俊飞不一样的,他骨子里就是江湖人,有江湖悍气,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江湖就是刀头舔血的一条道,黄赌毒的竞逐场,每行一步都要见血,这也不沾,那也不做,你以为‘江湖’是慈善机构还是什么地方?
世道艰难,没出路的才出来混江湖,想出人投地,想做大佬,想夜夜做新郎,想宵宵换新娘,想有花不完的钱,但这一切要拿你的命来搏的。
兆辉却知一个事实,就是随着‘大佬驹’的离港,联公乐的风光也将渐渐失色,或许这是大佬驹都不想看到的一个结果,但事实上没有他坐镇,联公乐就不是联公乐了。
有他在,俊飞、揸数老水、双花红棍郑细荣、乃至不务正业的‘大荣’,还有冉冉升起的新星‘金巴利敏’陈拳王,这些人只会各自为‘营’,谁都不会服谁的。
说到底就是,没有一个强势大佬统合的‘联公乐’等于正在崩散过程中。
何况还有‘联记十义’这十大堆,都是从昔日‘号码帮’36字堆中分出来的新秀。
老闻强不强?
强,是真的很强,与‘和字堆’不差几多,和字头也不止八堆,大的有八堆,小的有多少也没人去数过,二十个肯定有的,全港大小字头都不下一百多个的。
而七十年代的只有三大,指的就是‘和’‘联’‘义’。
‘义’是粉瘸的义群,可惜他一落网,老义正以肉眼可见的奇速在崩散中。
到八十年代就演变出了‘四大’,项四与斧头俊合作促成‘新记’的崛起,经过几年发展,就一举成了全港第一‘社团’,也因此被警方特殊照顾,项四入监,老十才接了新记的大权,在这之前,老十也混影娱圈的,和大荣一样不务正业。
在1974年时,‘斧头俊’与‘大哥成’又或‘胡须勇’都还在苦苦挣扎之中,比起正红的那些‘棍’或扎fit人,他们最多是只‘草鞋’又或还是四九烂仔吧。
“飞哥,那我同你讲个实话,剧本我唔中意就冇可能拍,清霞签在我‘君辉’自然与君辉同进退的,也就係讲,剧本我中意,君辉会参与投资,我就会搵清霞做主角,在香江说专业的人真唔少,但比我更专业的就冇几个,我投2000万拍这部戏时,全港冇一个认为我能赚到钱的,都认为我会赔的血本无归,有人更讲我会站在君越顶层表演世纪大飞人,又或在夜色中投进维多丽亚湾结束这一生,呵呵……你当时点想啊?”
“呃……好吧,辉哥,我也觉得你玩的有啲大了,2000万投资根本冇可能赚嘛。”
是的,俊飞也是那样想的,认为兆辉会赔的去跳楼演飞人。
“飞哥,《少》的成功係唔可复制的,就算我来监制都冇用,但此片开启了大制作时代也係有的,以前那种粗制烂造的戏再想圈钱冇可能,它给武侠功夫片进行全新的定义,达唔到全新定义的标准,肯定要亏的二姥姥坟头上呀,我劝你一句,唔要轻易就下水,以为这钱好捞,唔妨先睇下别人的‘表演’,再睇专业影评人的说法,到时候你的头脑就能清醒几多。”
“呃,辉哥,你係唔睇好最近跟风的那些喽?”
“当然,我唔讲十部会扑街十部,但肯定会扑街九部,都要赔的寻唔回家门,另一部能勉强赚点小钱就唔错,唔够专业或未搞清行业标杆在哪都会扑,可能的话,去搵嘉禾邹老板合作或有赚钱的可能,其它公司就唔好讲啦。”
“邵氏呢?”
“唔要想太多,飞哥,邵六叔逼唔得已才与人合作,他一惯独食的,你敢动他?”
“唔敢,邵氏係港府当局都要保护的嘛,惹人家做乜?再讲店大欺客,与邵氏合作被玩死都唔清楚点回事,嘉禾也一样,所以我才搵辉哥你。”
“飞哥,你要洗钱呢,挂个联合制作的名也唔係唔可以,邵氏也好,嘉禾也罢,他们都会考虑,你提供他们保护,唔叫其它字头骚扰他们拍场之类,或许能行,但你要入行搵这个钱,就要做的很专业,就要有专业的团队,你唔好同我比,我小舅子林楚明收购了丽的电视台的,我可以共亨电视台的资源,而你,空壳子公司一个,有乜?”
“……”
俊飞这时有点清醒了,“辉哥你讲的对,闻你一席话,我胜读N年书的感觉,真要洗钱的话,挂个名也係可以的,真要入行捞钱那就係另一说,冇专业团队就唔好整。”
“那你同我讲个实话,係想入行捞钱?还係卖白小姐洗钱呀?”
“辉哥,我知你唔沾粉的,那係你有财路,但绝大多数社团字头哪有唔沾粉的?黑帮嘛,无非就係黄赌毒啦,再就係你搞嗰个‘底薪’也害的太多扎fit人被骂呀,现在做大佬的唔懂赚钱,仔们迟早散呀,我同水叔係想入这行捞啲钱,也给仔们折腾个底薪出来,只係听罢你一番话我就冇信心了啊,辉哥,我大佬驹爷对你十分推崇,他临走时让我交好你呀,你能否指兄弟条明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