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辉对这位他还是很客气的，自己初出江湖就在福字堆，后来蒋云森是第一个要买自己过档的。
再后来他亲妹妹蒋宝艺成了自己的私人律师，这里面情份不少。
所以对蒋云森的客气是真客气，不是一种疏离的态度。
蒋云森点点头，自己食雪茄啦。
几乎除了兆辉，在座的大佬们都食雪茄，好象这样才象大佬，大约在他们眼里，冇品味不上档次的扑街烂仔才食纸卷烟。
这时候，除了蒋云森、项四，还有东字堆龙头曹未开口，再就是和字堆龙头张胜先，有秃顶龙在的场合，张龙头存在感很低的。
最后就是大佬驹和联英社的‘血浪滔’未开口了。
按理讲‘血浪滔’是没资格同这堆大佬龙头坐一起的，但是情况特殊，爆江龙兄弟俩全挂了，血浪滔现在撑住了‘联英社’，而且联英社现在占了钵兰街所有的场，所以他今天坐在这里。
但血浪滔知道自己只能是最后一个发言。
“阿辉，知唔知钵兰街一共几多场呀？”
张胜先这个和字堆龙头也第一次开口问。
他挨着蒋云森坐的，看起来也温文儒雅，他自己要是不讲身份别人都不信他会是和字堆现任龙头，更是‘和安丰’的大佬。
和安丰现在是龙头堆，但明年龙头换届就不一定是喽。
社团两年半一届龙头，你要是没作为只会被别人顶替掉，这也是正常的，谁也希望龙头能带着大家食饱混好，跟着挨饿就惨。
“龙头，我亦不知呀，侍应你来讲下……”
兆辉回头对侍应说话。
那个侍应忙道：“会前辉哥搵我去九龙总警区要了个钵兰街各种场的总表，各类场子一共係213个，包括马栏、赌档、茶座、酒吧，但不包括其它如杂货店、食肆、排档、冰室这样的铺面……”
213个？
还未开口的东字堆龙头曹立即在心里计算，先开口的加一起占了八九十个了，他忙道：“我们东字堆也要30个啦……”
这就120个场子没了，剩下就90个场就是老联和老和的。
秃顶龙和大佬驹对视了一眼，各自心中大骂，这群扑街胃口真好呀，乜鬼阿猫阿狗也敢要钵兰街的30个场子？怕不怕撑死呀？
“老驹，按30%算，都要60个场吧？”
“係呀，老龙，你们老和30%，我们老联30%，这就120个场喽，阿辉，你给分下来睇。”
大佬驹把皮球踢给了兆辉，他也是有意为难兆辉，你以为组局出来那么容易？叫我们吵翻天？或打破头？你想多了，我们都傻呀？
就连秃顶龙都望向了兆辉，你看怎么分呀？
兆辉正在点烟，点他的红万。
他也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注视过来，“我就问今天到场的诸位一句，你们係代表字堆，还係自己的字头要场子？”
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
问的众人面面相觑，谁还冇点私心啊？替字堆要场子？分给众人咩？好象没一个乐意的吧？
“龙头，和安丰要几个场？”兆辉转头问和字堆龙头张胜先。
不管人家是不‘和字堆’的傀儡龙头，但他肯定是‘和安丰’的大佬，和字八大堆中第二大字头的大佬，这个不是假的。
和安丰八千多马也不是假的，势力绝对的强悍。
张胜先就瞥了眼项四，他都要20个场，不怕撑着？
“阿辉，和安丰唔我占，20个场。”
温文儒雅的表态，中气却足，明确指出‘和安丰’要20个场。
兆辉点点头，又转向血浪滔，“滔哥，你联英社点讲？”
此时血浪滔一脸木色，他算是场中资历最浅的一个，虽撑起了联英社，但只是强撑，联英社真的稳了吗？他绝对不敢说这个稳字。
说到底，他就是一条红棍，还不是龙头，何况联英社经过这番折腾，勉强能凑齐三千马，但这三千马不保证还要有过档其它头的，因为他血浪滔的朵比爆江龙差一截，下边不服他的人还是有的。
他道：“阿辉，联英社现在的状况最多占十个钵兰街的场吧。”
这个说法就真的有自知之明了，因为钵兰街的争夺太激烈，拿过场子你守不守得住是另一说，被别人插了旗一样冇用。
联英社内忧外患，血浪滔心里很清楚，除非和兆辉联手一起，那他最少也敢要30个钵兰街的场。
再就是钵兰街的场基本是各大佬给自己的‘红利’，而不是拿来养社团群马的，几千几千的马，怎么可能靠几个场子养活？必须得有其它的生存来源。
真要想爆江龙之前独占钵兰街，也能养活几千马，问题是他扛不住群鲨夜夜不断的血晒，每天睡觉都要担心被斩，神仙都扛不住。
在座的也都知道联英社现在的状况，爆江龙一死，老联就是联公乐的大佬驹一头独大了，血浪滔没资格同他争什么。
遍数香江的大字头，能同大佬驹争的就一个秃顶龙的和安乐。
光辉这一问，也是有点打秃顶龙的脸，你要30%？你代表和安丰？问题张胜先不叫你代表。
秃顶龙的脸有些阴沉了下来。
他敏锐的感知到自己同张胜先的矛盾再一次被挑明，没想到挑起这个矛盾的是亡命辉。
此时，兆辉一摊手，朝所有人一笑道：“诸位，场就213个，我吃点亏，拿3个赌档好了，剩下210个场你们看着分吧，我还保证联英社的10个场子可以由滔哥去挑，毕竟现在钵兰街占场的只有联英社，”
啪。
之前对兆辉不满的那个何细仔又站了起来。
又拍案而起，今天是耍足了威风。
“扑街辉，你耍我们咩？你够唔资格？我何细仔道上行时，你老母有未生下你都唔好讲……”
“……”
兆辉正拿起茶杯喝了剩余的茶水，闻他此言，手一抖茶杯就飞了过去，砰一声在何细仔脑壳上炸开一朵血花。
“给你脸唔要咩？”
在兆辉厉喝声中，休息室门开，军装勇同十余个精悍马仔涌入。
“大佬。”
军装勇目露凶光，盯住捂着血脑门的何细仔。
“亡命辉，你有种斩死我。”
何细仔暴叫，一脸血污仍凶厉不减。
这就是江湖人。
谁都没想到兆辉会在这里动手。
厅中鸦鹊无声。
兆辉站了起来，“提我老母就係你的错，但今天这个局係我组的，唔好在呢度就叫你消失，唔然江湖人点睇我陈兆辉呀？”
他回过头对军装勇道：“阿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