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辉挂了电话后撇撇嘴。
今天他能下地了,此时同扶着他在病房小遛弯儿的楚香道:“周昱昆也係个老猾头呀,办事能力就够强,你话66万多还係少呀?”
楚香嘟起红唇,“我私房钱都冇66万的一半呀,姓周的够贪够黑。”
我们楚大小姐的私房钱也就刚刚30万左右。
“66万也未必就係他贪的全部,以我估计就算冇一百万也差唔多吧……”
“点解只要他缴66万?”
“这个人还要用嘛,总唔好逼到他去当裤子吧?我的估计也唔准,总之他痛快的答应拿出66万就绝对唔止66万,楚君离开了深水埗,但她名下的产业都在深水埗,冇警署的人罩住破事唔知几多,只能先便宜姓周的喽。”
主要是周昱昆态度相当端正,对这边基本上做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这一点就难能可贵,楚君虽然有意叫唐麦接龙九总警区,但是唐麦已经算个警界的大人物了,要他这样的人对你言听计从就好难。
正所谓县官都不如现管,周昱昆能办好的事,唐麦都未必去帮你做。
“细君会唔会答应啊?”
楚香有点担心兆辉这边答应了人家,细君那脾气要是拧着,可怎么好?
“唔答应我就撒娇喽,还唔答应,香香你就帮我讲通她嘛。”
噗。
这个词令楚香忍不住失笑,你一个大男人还撒娇?你能要点脸吗?抢我们女人的特权呀?
他都不叫姐了,改叫香香。
楚香俏脸飞红,但比这更叫她脸红的事都做过了,她轻笑,“我帮你。”
“要唔,我再尿啲?”
“哎呀,你、你、你真够唔要脸呀。”
楚香跺足羞啐。
“哈哈……”
尿个尿而已,和不要脸有什么关系?
……
这个世界有人欢笑就有人愁苦。
从昨天廉署成立,差佬福就坐卧不宁了。
坐?
真坐不住了,屁股上好象扎了钉子一样,他现在就是满室踱步。
肥到200多斤的躯体来回晃,本来身高才一米六,予人一种一颗大圆球滚来滚去的错觉。
阴脸汉子阿天默默立在门边,永远都是一副当自己不存在的寂冷姿态。
阿天是不是就这么能撑得住气?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现在‘大眼昌’这个师爷也挂了,曹永福连个商量大事的人都冇啦,他自认为是很聪明的,可是事到临头,他也没有主意。
尤其今天一早传的几个消息叫他后背渗出冷汗,油尖旺这边三个警署的华探长(警长)及多名‘高级警员’已经都被‘廉署’请过去喝茶了。
最惨的是旺角警署的周生利,昨天居然扮成普通人要跑路,在驶往湾湾的一条客轮上被水警巡逻部门给抓住,并被连夜突审。
曹永福心惊的是自己之前也有收了周生利这条扑街的钱,叼你老母呀。
屁股底下坐的这个位置才两天,坐热是肯定没有,可很快就要去喝茶了吧?
再三琢磨、再三思忖……最终拿起了电话。
“我係曹永福,我搵副处长汇报工作……”
他觉得自己只能找警务处的副处长谈谈了,别人冇一个能靠得住,其实鬼佬副处长都未必靠得住了。
之前都以为鬼佬渠这位香江司法界的大佬会出任廉署第一任专员。
哪知都被麦督虚晃了一枪,第一任廉署专员竟然是姬达,从民政司调来的。
之前几多人悄悄走了鬼佬渠的后门是冇人知道,但是现在都看清了,鬼佬渠那条路子压根冇任何作用,据闻,今天一早鬼佬渠登上了飞伦敦的客机。
62岁的鬼佬渠爵士要回英伦养老了。
有几多眼球和下巴砸在地上就不知道了,反正曹永福是想哭。
不得不说麦督整腐饬贪的决心似乎是异常坚定。
“曹警司?”
“係係係我,长官,我要向您汇报啲工作,唔知您方唔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不过那边也听出曹永福的意思,是想面谈?
“午时去半岛酒店吧。”
“明白了,长官。”
挂掉了电话曹永福的眼又亮了起来,鬼佬答应见面,或许他还撑得住,廉署那边刚刚成立,要拿几个警长警员立威也是正常的,未必调查警司一级的吧?
应该不会直接就调查警务高官嘛,那样造成的社会影响得多么恶劣?
他眼珠一转,又计上心来,连忙又抓起电话。
“搵你们大佬驹,我係曹永福。”
“……”
电话打给了老联陀地大佬驹那里。
很快大佬驹接起线,“曹长官,我係,你讲。”
确认是大佬驹的声音,曹永福立即道:“中午见个重要人物,你陪我去,搵个靓啲的明星,记住係靓,脸一定要靓、身材也要靓爆,红唔红就其次……”
“呃,曹长官,那位係鬼佬咩?”
“我们眼里只有鬼佬才算大人物嘛,其它人唔好入你我眼啦。”
“OK。”
“钱也要备啲嘛,我看就50万好啦……”
“曹长官话的,我就冇问题。”
……
啪!
挂了电话的大佬驹直接把桌子上的茶壶扫到了地上去。
“我叼你肥猪福冚家母的臭閪呀,左一百万,右五十万,我开银铺的咩?”
大佬驹真的失了态,爆怒了。
头马郑细荣和其它几个亲信统统站了起来,被大佬的失态惊到。
肥猪福就是他们私底下对‘差佬福’曹永福的另一蔑称。
但一般也没人敢把‘肥猪福’这个字挂在嘴边,最多只讲‘差佬福’吧。
现在大佬驹爆出‘肥猪福’三个字可见他是忍无可忍啦。
“阿荣,”
“大佬……”
郑细荣上前贴近,知道大佬有吩咐。
大佬驹压低声道:“搵个靠得住的细佬,把那啲东西送给亡命辉……”
“大佬,万一……”
“冇万一,这係大势,如果眼肓睇唔清势,这个江湖就唔好混呀。”
“明白了大佬。”
郑细荣转身去了。
“阿彪……”
“大佬,我在。”
又一条红棍靠近过来。
“去我们马栏挑个三靓的妞儿,中午要陪鬼佬。”
“呃,三靓係乜意思啊?”
“你猪头呀?当然係脸靓乃靓屁股靓啦,难道你中意三唔靓的?”
“嘿嘿,大佬,懂了我。”
“多搵两个,备用……”
“係……”
阿彪也转身离开。
房中只剩一个年轻汉子,年约二十六七,相当俊朗,眼神也异常坚毅。
“阿飞……”
“契爷,您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