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係边个字头?”
楚君脸色顿时阴沉。
“跟住细明的胜新红棍阿北同他十几个细佬都被砍伤送进了医院,据他们讲係和字堆‘和安兴’老荔勇的马……”
老荔勇,果然是这条扑街。
其实,爹地一提这茬儿,楚君第一个想到就是金牙麦、老荔勇他们,砍人的是老荔勇那就更冇错啦。
之前老荔勇百马围攻林氏货仓,已经在针对林氏,只是未想到老荔勇还有后续动作,居然对林大亨的次子动手?
要说楚君对大兄林楚才不感冒,但对细佬林楚明还是不错的,楚香楚明姊弟两个同她的感情那是非常好,林楚明即使是很浑很滥的一小官,但到楚君这里还是她亲弟弟。
他们姊妹三个从小的感情就好嘛。
长大之后,林楚明享受笙歌犬马纸醉金迷的生活也符合他大亨公子的身份,他这种蜜罐里长大的绅少哪个不是这样?
但林楚明最信任二姐楚君,有些私房钱什么的都交给二姐替他打理投资,二姐缺钱什么他都想办法去弄来。
大姐楚香也疼这个小细佬的,经常是长姊如母的姿态,训教他的时候多一些,肯定是为了他好。
冇想到这趟事居然把林二少林楚明给牵累进去?
也难怪楚君的面色直接阴的能渗出水一般。
“爹地,我知道了,我会搞定。”
“细君,要唔要爹地做乜?缺钱你就同爹地讲,有啲江湖人已经唔再敬畏绅亨,嗰我林永泰就使钱砸死他!”
林大亨怒了,居然绑我儿子?唔知死活咩?
“爹地,这件事你唔使忧心,我很快就能摆平。”说这话就是安慰她爹地,其实她的心也乱了。
“嗯,随时都可电话爹地的。”
“鸡刀(知道)。”
楚君挂了电话转首盯住扑街辉,“老荔勇绑走我细佬。”
“……”
兆辉挣扎着要从沙发上爬起来。
之前双手被反铐只是照相,拍过照后就卸去了。
蒋宝艺上前几步要扶他一把。
兆辉一抬手制止,“唔使,蒋小姐,你先休息下,烦劳你深夜过来,我都很唔好意思啦……”
“冇乜,林楚香给我过帐十万块,做你的私人律师,我过来当然係应该的嘛。”
呃?
家姐已付十万块给了蒋宝艺?替靓辉搵定这个知名女状?
楚君心里微微泛醋,这是一种本能,谁叫她圈定兆辉是她的马呢?幸好是家姐,换个人……楚君先摁住扑街辉动刑。
不过,醋意只是一闪而过,实在是她同家姐感情太深,自己的大马也不是不能让姐姐骑一下,但位置就一定要先论。
兆辉一瘸一拐过来拿住了电话,望着楚君,“金牙麦的电话你知唔知?”
“鸡刀……”
楚君拉开抽屉,翻一个小本子,很快查到金牙麦的电话。
她问道:“给金牙麦打电话有用咩?”
“现在只能通过金牙麦来摆平这件事,老荔勇知道他已经走上绝路,唔好再逼啦,否则他会走极端。”兆辉分析。
此时楚君心紧纠住,事一关己,必定是思虑不周加混乱。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情绪,“可这事,你要点同金牙麦开讲?他要係狮子大开口点算?”
“他同我大开口冇用,我亡命辉又冇钱,我会的就係杀人嘛,这一点他就最清楚啦。”
“……”
楚君大翻白眸,忙伸手压住他拿电话的手,急道:“你个扑街唔好这时候威胁人嘛,你咁威胁他,可他毕竟係一方大佬死要面子,话僵就更唔收场啦。”
“你现在只能信我,因为,我比你更了解江湖人。”
“扑街,我弟弟真要有乜鬼意外点算呀?”楚君急的美眸中已经隐现泪光,看得出她同弟弟亲情还是极深的。
虽是异母,但却同父,亦属血亲姊弟,亲情肯定不同嘛。
“大家出来行,都唔係真的想死对唔对?”
兆辉认真讲这句话,眼睛就盯住楚君美眸。
是啊,谁还想死的?
她松开了摁住兆辉手背的纤荑。
……
美孚新邨,一幢独立屋。
金牙麦正坐着喝茶,之前收到一个好消息,老荔勇的后手总算收获,绑走了林永泰的二儿子林楚明。
这是一只金子啊,林永泰,几有钱?
但是另一个消息叫他很郁闷,百马冲击林氏货仓,被林楚君扛着AK扫散,这它玛的是香江皇家警察还是港岛大悍匪?
据跑回来的几个细佬讲,守住货仓的人都拎着狗,大狗就好几条,还它玛的扔地瓜,这还是江湖?这是战争好吗?
但是谁叫人家有警系背书?你藏狗就是犯罪,人家不是。
金牙麦都无力吐槽这样一个乜鬼世道,毕竟他老了。
但是,人越老就越惜命,尤其他还不穷困,经的多了,也见的广了,可并不是就看透一切不想活了,反而会觉得生命是如此的珍贵,能安安生生享受个晚年,不香咩?混叼毛呀?
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亦不甘心。
出来混的,无非是搏胆、搏智、搏势、最终搏命。
可真正敢把自己命押上搏的又有几多?
和安盛的蛋散大佬就坐在下边,和安兴的坐馆也坐在下边的左首,他们都不用动,晒马插旗不用坐馆,有红棍在前。
他们就是坐着喝茶、食烟、打牌、兼发号施令。
冲在第一线砍人的那不叫大佬,那只能叫大佬的马仔。
铃铃……
守在电话旁的一个心腹细佬接了电话。
“边个呀?麦宅。”
“搵麦叔讲话,我亡命辉。”
“呃,稍等……”
细佬一龇牙,捂住话筒,对正望过来的金牙麦道:“顶爷,係和安永的亡命辉。”
金牙麦无声一笑,就等他电话呢,来的挺快,上道呀。
他弹弹烟灰,起身过来接住电话。
“阿辉,我係你麦叔。”
“麦叔,有件事同你讲,我刚刚搵我细佬阿虎带了几个拴大狗的亡命去美孚新邨,麦叔你在也好,唔在也罢,他们该做的嘢就一定会做,距离零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如果林氏二少爷冇归家或打电话给楚君报平安,冚家富贵送给你,挂先!”
“喂、喂……”
挂了,兆辉讲完就挂了,不准备同金牙麦多聊屁话。
金牙麦的身躯晃了三晃、摇了三摇,要不是细佬手急眼快上来搀扶住他,都可能一头栽倒。
“我叼你……阿母,”金牙麦气的嘴唇哆嗦骂了一句,电话扔在桌子上,人一屁股坐在电话机旁的椅子上了。
“大佬,扑街辉讲了乜鬼?咁嚣张呀?我带马斩死他。”
和安兴的坐馆猛的站起身来。
和安盛的蛋散也跟住立起,看出金牙麦气的要吐血了,他也忙道:“大佬,你一句话,我们……”
金牙麦抬了抬手,“紫面天王虎你们挡得挡唔住?同他一起过来美孚新邨的还有七八个拴大狗的亡命……”
“大佬……我话江湖事,坐下来和和气气讲数嘛。”
和安盛的蛋散立即就表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