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坑东亡命辉打电话来？
渣滓华心里一虚。
他甚至猜到兆辉要问他什么事。
“辉哥呀，搵我做乜？”
不过他还得扮啥鬼都不知，毕竟之前合作过，也真见识到杀神举的凶猛，真叫他同兆辉做对，他心里有有些恐惧的。
这世道就目前来讲，真的是敢杀敢打的一个世道，势大都未必撑得住，因为附在堂口的全是些烂马，真正拿出得手又忠又勇的冇几个，到头来大难还是自己去承当。
“华哥，放啲老福涛的消息给我啦，”
“呃，老福涛？福义弘的罗胜涛咩？我点会知道他呀？”
肯定不能认这个帐，回头搵个草鞋去扛下这口镬啦，若早知老福涛得罪的是亡命辉，就不好揽上这桩麻烦事。
“华哥唔知咩？麻烦问问你下边仔嘛，”
“好呀，辉哥，你给我一晚时间，我一定帮你问清。”
“一晚哦？那老福涛今晚坐船跑掉华哥你负唔负责呀？”
“……”
渣滓华脸都绿了，立即明白兆辉打他电话就是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所以才搵他要人，都不知是边个走漏了消息？
“辉哥你讲笑的嘛，我负乜鬼责咩？我最多帮你问下啦，但係兆辉你同我讲话这种腔调，好象係我帮老福涛跑路？唔好冤枉人呀……”
渣滓华也是年轻气盛，被兆辉一句话戳的有些上火，之前称辉哥，立即变成了‘兆辉’。
他收入手的钱，就冇可能再退回去，江湖道义之类的他不会睇中，但钱他就中意。
“唔係你咩？那好自为之啦！”
兆辉再未多讲半句，直接挂掉电话。
渣滓华果然是条白眼狼，前次刚刚合作过，救了他老豆，坑了魔王勇，他转眼就把这桩事忘掉，帮人跑路不查下乜鬼底子？江湖人再莽撞也不会不食脑吧？
“喂喂……”
啪。
渣滓华把电话摔在桌子上，脸上变的有些狰狞。
“我叼他扑街辉老母的臭閪呀，居然威胁我？当我渣滓华係阿猫阿狗？任他呼来喝去？”
渣滓华大怒，色厉内荏的吼骂，在表现他做为大佬的一种气势，其实心虚着，他转头对一细佬道：“去话知老福涛那条扑街快啲跑路啦，亡命辉在刮他呀……”
只要老福涛跑掉，自己抵死不认这个帐，亡命辉能如何？
最多就是打口水仗嘛，边个惊边个？
沪青会虽然风光不在，但瘦死的骆驼大过马，亡命辉的和安永只是小小字头，马不过百，有资格同他大小声？
杨宗雄也在坐，他笑道：“年轻人嘛，气盛一啲也係有的，你同他一个后辈呕乜鬼气？继续打牌喽。”
原来他们几个在一起打牌。
上首坐着一条老嘢，着唐装，睇着有几分气派。
“华仔，回头我搵胜义的黑心亮一起聊聊啦，你老豆的同义、加上胜义、还有我们沪青会，联手了又惊边个？亡命辉他在深水埗掀起风浪，把金牙麦得罪的到死呀，唔使忧心这啲嘛，和字堆在内讧，他无心外顾的嘛……”
“大佬，你话我们同金牙麦聊下点啊（怎么样）？”渣滓华脑壳几靓，但到底还是年轻，才讲出这种不过脑的话。
象杨宗雄就不会讲这种话。
老嘢正是有小裁法之称的沪青龙头李九如。
他也算是渣滓华的师傅。
“华仔，年轻就要多睇下嘛，阿雄，你同他讲……”
李九如都懒得解释，叫杨宗雄同渣滓说。
渣滓华就知道自己说差了，目光望向杨宗雄。
“阿华，字堆内乱我们就唔好介入，江湖上最反感这种事啦，如果係小字堆又当别论，但係‘和字堆’唔同嘛，除了扑街辉的和安永，剩下八大堆都唔好惹，福华街大晒马后金牙麦血亏，他话事的三堆伤损唔计，近三两日就过档其它字头有两千多马，外边字堆介入，岂唔係给秃顶龙借口搵你麻烦？”
“也係哦，係我轻率了，我就係生气嗰条扑街辉，一个小后辈，虾虾霸霸识唔清自己份位，点死都唔知呀。”
“嘿嘿，打我们的牌啦……”
“OK，打牌。”
……
林氏货仓。
楚君老妈秀蓉同楚香上了楼去。
留下楚君同兆辉在客厅聊话，知道他们还有事要谈的。
无论是过档的事，还是其它的事，兆辉现在都同楚君讲，她虽是警署高级长官了，但实际上现在世道就是字头天下，警匪混成一家，Q记未出世前划不清界限的。
三支旗也是空有名头，权力几大，但真落到实处的也没有多少份量，警队内部都腐坏了，你指望它能有什么效率？
内部不整治，港岛警队就是战五渣。
楚君本来是有理想的，想清除社会败类、罪恶；可从警两年后她不得不改变自己的天真幻想，从上至下，从鬼佬处长开始到底层的军装，冇一个不为他们自己捞钱的，这是警队咩？
不如改名叫港岛‘贪污处’得了。
楚君能守住本心，不贪不腐，但想做些事也做不了，个个同你伸手要好处，你冇？冇就是小气啦，还大亨千金呀？你不要给我们丢人啦。
后来楚君就罩自己的产业了，她也不介意做掉一些渣滓，做掉一个少一个嘛，几乎冇冤枉谁的可能，比如周昱昆的那个司机，弄死就弄死了，他做的坏事少？够枪毙三分钟的。
这年头儿，有理想、有抱负、有信念又如何？
你根本没有展现的平台和机会。
凶一点、恶一点、狠一点，才能在这个世道生存的更好。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也不是不管用。
关键是二三十年之后再报，好人不都活活给呕死了？
所以，现在楚君做事就少了诸多顾忌。
亡命辉的风格适合她的胃口，还长相靓仔，便一拍即合。
“渣滓华唔会认帐的吧？”
楚君大体也能猜到这个结果。
兆辉笑笑，“我就係要他一个态度，冇想过他认帐。”
“啊？你个扑街，点讲啊？”
这深水埗最恶仔还有其它想法？
“皮虾青要过档，我又冇几多钱付给他，就许地盘喽，你话北角丽池那片如何？”
“扑街辉，北角丽池係沪青总陀地呀，你发神经咩？”楚君还是惊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