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睇你八成会输给我吧?”
兆辉微微扬起下巴盯着女人道。
这时,女人微屈的右臂陡然伸直,啪一声轻响,袖管里似有嘣簧。
下一刻一条雪亮的军剌露出来,她手握着剌柄,眼眉冷冷道:“那句话值20万,你要赢了我,仲多赢一个大活人做嘢,你输,我就拿钱闪人,两唔相欠!”
军剌?
有些从对岸游过来的人就喜欢玩军剌。
兆辉看了眼雪亮的剌,微微颌首,“那边过来的?”
“你唔好讲咁多废话,你要係怕了拿钱给我。”
阿芈仍是那么冷淡。
兆辉却一耸肩,“赌就要有一付牌嘛,你亮出条剌同我赌乜鬼咩?我冇剌呀?”
他一边说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裆,又望向阿芈,眼神还充满了疑问。
林楚君就真想从后边狠狠踹他屁股一脚,这个凑不要脸的死扑街,就你有剌啊?
就在她动气时,阿芈也惊怒时,兆辉却揉身欺进,闪电一样的飙前。
雪剌暴闪。
但是起手时还是迟了,同时阿芈还小退半步,可并没有拉开有效的距离。
兆辉已经撞进她怀里,如同凶猛的坦克一般。
这五年来他自鸣得意的就是身法步捶,近身战,他连王举也不惊的。
初习艺时,老鬼曾叹了一句‘元阳未失,天意呀!’
所以,兆辉直接修练永化堂的《金刚无暇法躯》,不垢无暇大法身,修到极致就是万毒不浸、水火不伤、刀剑不入的‘无暇如来法体’,但那要至少30年的苦修。
现在,兆辉也就是堪抵小成之境,但一般人想叫他重伤就真的不容易。
这一撞,兆辉也是留了力的,不然真能把阿芈直接撞晕掉。
阿芈浑身剧震,脑壳发懵,连握军剌的手都迟缓了一息。
但高手过招,一息足以致命。
兆辉的左手就足同铁钳一样攥住了阿芈右手,使她的军剌想微调一下角度都不能。
然后在阿芈还没做出下一步反应前,就顶胯、挫腰、扭身,直接将阿芈身躯拱起就是一个过肩摔……
从撞到摔,一套动作流畅至极,如流云闪电一般的奇速。
阿芈人给摔在三米外的地板上,看厅顶的吊灯都眼花的不能,满眼星星在飞。
这是什么身手?
她都懵逼了,自己16岁入伍,军旅八九年,练出一身过硬的实战本身,根本不是那花拳绣腿的武架子堪比的,都是杀人的简单招数,虽然毫无花巧,但极其实用。
可这一下把阿芈摔的怀疑人生了啊。
还好对方留手,不然……
她一挺身从地上蹦起来,雪亮的短军剌也隐回了袖筒去。
“我输了。”
说话时,她还在大口喘息,胸前给那一撞差点窒息,到此时还隐隐生痛。
兆辉也在感受撞上的那种柔……韧。
他不自觉的回头瞅了眼林楚君,不是看她的脸,而是睇她……胸!
“去死,扑街。”
林楚君抓起茶杯就砸向兆辉,食了屎的眼神儿她能不懂咩?
嗖!
杯被兆辉接住。
他干笑道:“唔好动乜鬼的肝火呀,还好茶喝光了,唔然真係浪费……”
他转头对阿芈道:“你以后就跟二小姐吧,在我身边我怕她下次唔係拿茶杯丢我,而係会放狗呀……”
“哼。”
林二小姐娇哼,算你识相。
也不睇下兆辉脑壳几靓?能看不出来二小姐食了醋吗?
哎,我是出来混江湖的,不好这么早就娶老婆嘛,虽然你是大亨千金,可是我也不会……好吧,讲实话,我是怕你老豆不同意,就是混成堂佬在他眼里仍是个烂仔。
嗯,这桩事需要些时间慢慢来搞掂。
但是感情呢,就要从现在开始培养,再不行就霸王那个乜……我办法几多呀。
袁瀚宗对这场赌局就这样结束也没多少意外,他看了看立钟。
差几分钟八点。
林楚君也扭头看时间。
他们都知道,八点,福华街就要大乱。
今夜‘和安永’插旗入‘和安泰’的场子,和字头大内讧呀。
好些年了,和字头内部冇过大晒马,是该练练手了,不然都冇血性了嘛。
兆辉过来把茶杯放下,睇了眼阿芈,“说你呀,以后跟好二小姐,这种幸运你都捡得来?几多人羡慕到掉下巴的,别傻乎乎睇我,好吧,我话你知,二小姐係我大佬,我係她头马,懂未?”
林楚君本来不善的脸色就越来越好看了,这个扑街一定食屎了,脑筋靓到没人有。
阿芈虽窝在狗棚,但在狗叔身边能知道几多江湖见闻和人文轶事,比如林楚君是哪个,她还是很清楚的。
“二小姐好。”
“……”
楚君微微颌首,问她:“狗叔还讲啲乜?”
“八点前一定要见到靓辉,唔然时间就有些紧。”阿芈正色道。
林楚君深吸了一口气,“又係越籍枪手做嘢?”
“这单生意越籍冇人接,大圈接的。”
“你识唔识他们?”
“彼此知道,我係圈东人,他哋係圈西,唔一路。”
“我还未懂狗叔塞你过来係乜意思?”林楚君问罢,就睇了眼又在她面前食烟的扑街辉,管不了这扑街啦。
她眼神就是在问兆辉你知不知道老狗是乜意思?
却听阿芈道:“日前有条粉肠搵狗买挂靓辉,狗叔开价8万,他冇钱,我同狗叔讲可以便宜一万,我来做……狗叔话我蠢,之前黎汉文五个都晒尸深水埗码头,他便讲狗啃唔动靓辉,论武嘛,人家係永化堂传人,更唔好讲笑……”
“你係唔係讲用美人计啊?”
兆辉接过话。
林楚君伸手又要拿茶杯,被兆辉先抢过去。
她不甘心,桌子下就踢他一脚。
踢在扑街辉小腿迎面骨上,他龇牙呼疼,“你大家闺秀呀,唔好咁野蛮喽。”
“你个扑街唔想我将你挂起来打藤就闭好嘴。”
林楚君瞪秀眸嗔啐。
“哦,大佬,我惊你了。”
兆辉扮乖道。
打藤这种旧刑又在赤柱祠堂起复,都不知警务处哪个头被门夹了的扑街想到的?
他在里边成天寻衅斗殴,打藤是常事,小成的金钢法躯都扛不住细藤,照样抽的屁股皮开肉绽一道道的血痕。
其实,在祠堂里兆辉有另个花名,叫铁腚辉,打藤的柳记都讲他皮厚抽不动,别人一藤下去就皮开肉绽,他五六藤下去就是五六条红印子,真它玛的扛打。
“係,我讲用美人计的,但狗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