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蒲微微睁大了眼，红唇勾起，说道：“好呀，我给你打一小杯，尝尝味道。”
顾匪竹低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松针味道，混合着一清酒的辛辣。
“噼啪噼啪”时不时从酒液中冒出一点气泡，在空中爆出极细小的水渍。
他从没喝过这种会产生气泡的东西，看着倒也新鲜。
轻轻抿了一口，水泡在空中爆开，带来一些微微的刺痛感。
姜蒲拎着小勺子在他身边等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匪竹。
顾匪竹轻轻咽下，细细品味这从未有过的口感。
“很奇妙的感觉，很好喝。”
姜蒲勾起唇角，眼里满是被肯定的愉悦：“我研究好久呢，这叫气泡酒，不烈，甚至可以当甜水喝呦。”
顾匪竹点点头，看了眼杯子里剩下的，回味了一下口腔里的感觉。
没什么酒味，应该不会醉吧。
终究还是想再尝试嘴巴里噼啦啪啦的感觉，他仰头一口把剩下的都倒进嘴里。
姜蒲看他爱喝，笑得眯起了眼，顾匪竹的肯定和其他人的表扬，在她心里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他新奇和喜爱的表情是对自己最大的鼓励。
“要不要再来一杯？”
顾匪竹克制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能再喝了。
“好吧，那咱们先回去吧，下次想喝的话你跟我说。”姜蒲看天色不早，打算先回镇上。
顾匪竹跟着她，只觉得浑身飘乎乎的，连带着思绪都开始迟钝。
“上车呀？”姜蒲爬上马上，还看他愣在原地，又喊了他一遍。
顾匪竹缓慢地眨眨眼，“哦”了一声，上了马车。
姜蒲眼神奇怪地盯着他，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顾匪竹脚下稳稳地上了马车，然后坐在了座位上。
姜蒲这才看到，他从前如黑曜石般的瞳孔上似蒙上了一层黑雾，虚化了往日眼中的冷凝。
“顾匪竹？”姜蒲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他反应了两秒，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她，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他看起来很正常，目前比起没喝多的时候，只是反应迟钝了一些。
姜蒲看他只耳根微红，面色倒没变，看样子是没醉得太厉害，便放下心来。
马车咕噜噜地晃动，顾匪竹喝了酒话更少了，乖乖地坐在原地，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姜蒲看，像是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般。
姜蒲看他这样子，知道不能接着玩儿了，冲外面喊了一声：“先送顾先生回家。”
“好嘞。”马车换了个方向，向西街驶去。
“顾匪竹。”姜蒲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你看这是几？”
顾匪竹盯着她那根手指看了一眼，然后用一种“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的眼神盯着姜蒲。
好像真的很疑惑姜蒲连一都不认识一样。
姜蒲：……
看着她的脸色，顾匪竹无由来地升起一股危机感，感觉再不回答要发生些不好的事情。
“一。”他乖乖开口。
姜蒲脸色好转，心想：还挺听话的嘛。
“我坐到你身边好不好？”她声音娇娇甜甜的，看着顾匪竹的脸色，试探他。
顾匪竹神色恍惚，像是理解了一番她的意思，挨着坐？他喜欢。然后他才点点头。
好使！
姜蒲心里一喜，看来喝醉了是很好说话的。
挪着屁股坐贴着他坐下，期间顾匪竹也只是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的动作，没说什么。
救命，好乖。
“顾匪竹，你听不听话呀？”姜蒲笑眯眯地，夹着声音跟他说话。
顾匪竹眨眨眼，眼底有些执拗：“你说你爱我，我就听话。”
？？？
还知道谈条件呢。
“当然，我最喜欢你了。”姜蒲如他所愿，接着说：“那你躺我怀里，给我抱抱。”
顾匪竹眉头轻轻蹙起，像是理解着她这句话的意思，然后又提了一个要求：“那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姜蒲愣了一下，还以为他知道了什么，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她捧起顾匪竹的脸，说道：“好，不离开。”
顾匪竹点点头，然后躬着腰轻轻把头靠在了她肩上。
姜蒲比他矮上一个头，他这样需要刻意躬着身子迁就她的身高。
怕他不舒服，姜蒲稍稍坐远了些，然后让他平躺在自己的腿上。
顾匪竹乖乖被她摆弄，轻轻躺在她腿上。
混沌的大脑隐约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他好像又答应了她要听话。
姜蒲看着躺在自己腿上都不崩颜的顾匪竹，向来清润亮泽似万物运筹帷幄的眼里满是听话，眼里只认真地倒映着她的身影。
姜蒲手痒，柔软的指腹点在他的眉间，似带着命令：“不许皱眉哦，这样会长皱纹。”
顾匪竹顺着额头的力道，轻轻舒展了眉宇。
伸出两只罪恶的小手，盖在了他脸颊两侧，然后施展搓脸大法，像撸狗似的开始撸他的头。
没办法，她看着什么喜欢，就是想摆弄着玩儿。
“哼，大男人皮肤这么细，还这么白！”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姜蒲嘀嘀咕咕的絮叨着。
“不过看在你手感好的份儿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手下的皮肤触感细嫩，因喝了酒，温温软软的摸起来很是舒服。
姜蒲一会儿捏他的脸颊，一会儿捏他的耳垂，摸得不亦乐乎。
没一会儿，她就看见顾匪竹脸上印出了几个红印，圆圆的隐约能看出是手指的痕迹。
额……
“我也没下太重的手吧……怎么这就红了？”姜蒲讪讪地松手，用掌心轻轻贴了贴他的脸，想给他把红痕揉开。
然后就看他脸上的红色痕迹越来越大。
！！！
“唔，不过倒是很好看，像雪地里的盛放红梅。”是不是他身上也是如此，碰一碰就红……
姜蒲脑中不断闪过某些画面，然后“嘿嘿”对顾匪竹笑了两声。
发现自己恶趣味的姜蒲，好像某个方面突然开窍一般。
好想给他扒了，看看是不是红梅落到他身上别的地方也这么好看。
到时候他应该也会乖乖听话的吧，看他这个酒量，实在不行再灌他喝点酒。
姜蒲正畅想着美好未来，马车外传来一个声音。
“东家，顾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