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时听姜蒲想报官,眨眨眼没说什么。
按理说姜小姐应该知道了公子的身份,但是却从没有想过利用公子的身份便利自己。
像他们这种从小生活在权力斗争中心的人,一个小小酒商,轻易便可抹除。
姜蒲不知道丘时心中所想,她的这种“有困难找捕快”的思想这么多年已经根深蒂固,所以第一想法就是用律法惩治钱豪。
顾匪竹面上淡淡,也跟着认真思索了一下,“也不是不可,像这种组织一般会有私账作为记录。”
神三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账本,“属下带来了。”
既然把这个组织踏平了,自然他们的东西也归神识所有。
神三地盘意识比较强,一般收尾的工作都是他去做,保证对方连一根儿鸡毛都剩不下。
姜蒲接过账本,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借我吗?谢谢你!我明天就去官府。”
顾匪竹点点头,表示全力支持,“神三明天把管账的人提过来作为人证。”
姜蒲抱着宝贝一般捧着账本回家了。
临走的时候,丘时出去送她,姜蒲小声说:“丘时,这话本借我看几天,我看完还给你奥。”
丘时一副好闺蜜的样子,回她:“没问题,送给姜小姐了,小的已经看过了。”
“那这样,下次我把我之前珍藏的带给你看,咱俩换着看。”
丘时点头如捣蒜,一脸不舍地送走了她。
姜小姐于自己,是知己啊!
顾匪竹披着外衣,到书房写了一封信,盖上自己的印章之后封好。
他声音冷淡语调平淡,不复姜蒲在时的温和有礼,“丘时。”
丘时送完姜蒲就看公子在灯下书写,又成了那个运筹帷幄的上位者。
“在。”
“你拿着我的信,提前去官府打个招呼。”
钱家已经参与过几届皇商的选拔,怎么与官府打点很是通透,路子也很多。
他担心姜蒲就算人证物证皆在,也会落得个败诉的下场。
既然她信任法能证道,那么他便愿做那个校正清廉之人。
丘时拿着手里的信,只觉得烫手。
老天爷,公子这样默默付出,现实里的姜小姐不知道,但是他一定得让话本里的姜小姐知道!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地方官看见丘时就迎了进去。
“丘小公子来了,真是贵客啊。”
丘时没废话,直接把信递给他,“您说笑了,小的只是个小厮,受不起受不起。”
“明天怕是有一位姓姜的小姐来报案,公子的意思呢,不希望姜小姐徒增烦恼,到时候希望您能当得起正大光明四个字。”
那县令连忙称是,“哎呀,本官自上任以来那是严格按照律法判案,这您放心。”
丘时完成任务就走了,只剩知道顾匪竹身份的县令擦着冷汗。
“可算送走这祖宗了,看来那位比较关注这个姜家啊。”县令此刻疯狂头脑风暴回忆自己之前有没有收过姜家的钱还没办事的,应该没有吧。
县令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换好了官服坐在堂上。
姜蒲早上吃过饭才来,她没跟姜父姜母说自己来报官的事情,打算把自己被追杀隐瞒到底,免得他们担心。
“堂下何人。”县令身体坐得笔直,一脸正气的样子,语气却称得上温和。
姜蒲拿出账本,“回禀大人,民女姜家酒馆姜蒲,状告钱家钱豪。”
县令思索着自己刚才的表现,应该是没露馅,顾大人的意思就是多别事,装不认识她就行了。
“你且细细说来,状师记下。”
姜蒲得到县令首肯,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了上去。
“蓄意毁坏他人珍贵财物,买凶杀人,大人,那钱豪实在是目无王法。”姜蒲义愤填膺,生气得很。
要不是顾匪竹来救她,她空有一身力气,一定会葬身山林。
荒山野岭死无对证,钱豪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好,等本官派人一一核实之后,若你所说的情况实属,钱豪必会伏法。”
又简单问了姜蒲几个细节,说十日后便会发布公告,让姜蒲留意着衙门的消息。
姜蒲出了衙门,感觉此次还算顺利,还没到中午呢。
她套了一架马车,打算先去酒庄看看。
这次加强了防守,没什么再来闹事,这批酒也酿得差不多了。
似想到了什么,姜蒲每样酒打了一小壶,动身去了顾家。
今天顾家的门大开着,丘时坐在小院里煎药,听见姜蒲来了马上迎了上去。
“姜小姐,您来啦。”
“丘时,帮我找五个碗来,一会儿拿到屋里来哦。”姜蒲一路走进顾匪竹的房间。
他今天状态不错,面色比起昨天好了很多。
姜蒲进屋把几个小酒壶放到桌子上,就跑到他身边,轻轻环住他的腰,像吸猫似的在他胸口上吸了几口。
啊,幸福。
顾匪竹也回抱住她,轻轻搂着她坐到椅子上,让姜蒲坐在他大腿上。
“今天你来得好晚。”他明明声音如往常般清越,但姜蒲就是从中听出了一些埋怨和委屈。
“我今天去官府了嘛,还去了趟酒庄。”姜蒲轻轻蹭蹭他胸口,跟他解释。
哎呀像个傲娇猫猫,真是粘人。
“新酒酿得差不多了,我第一个就想给你先看看呢。不过你不能喝酒,你只闻闻,帮我选一个竞选品吧。”
顾匪竹搂着她一刻也不想撒手,无时无刻都想跟她黏在一起,昨夜与她分开后,黑夜竟变得如此漫长。
“好。”
两人正说着话,丘时拿着碗进来了,看两位主子搂在一起周围冒粉红泡泡的样子,心中暗喜。
骄傲,我磕的夫妻是真的!
但面上一紧张,放下碗就跑了出去,“姜小姐您要的碗,小人马上出去。”
姜蒲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叫住了丘时,“跑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一会儿还要你帮忙呢,过来。”
这次五种酒分别是松针酒、葡萄酒、糯米酒、玫瑰酒和清酒。
口感不同,浓度也不同。
姜蒲想着先给他二人试试,毕竟他们是京中的口味。
顾匪竹受伤不能喝酒,姜蒲让他挨个酒闻了一遍,选出一个觉得最好的。
顾匪竹每闻过一个,都觉得酒香扑鼻,或浓郁或辛辣,或是淡淡的花香。
“若是我,会选择玫瑰酒。”姜蒲不让他喝,顾匪竹也只能凭借味道选了一个。
“丘时,你来尝尝,你觉得哪个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