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房间就他们二人,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姜蒲的声音像是从天外传来一般,重重砸在了他的身上,令他桎梏其中。
从前她也不是没说过喜欢自己,只不过从前的喜欢,只是喜欢。
现如今,姜蒲轻飘飘地状似不经意地感叹了一句,竟比山盟海誓更让他入心。
顾匪竹原本烧得微红的面色,现下更加红润,耳垂都沾染上了云霞。
他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只发出了一些哑音。
姜蒲原是随口一说,一抬头便看见他脸色通红,还跟自己“阿巴”了一声,马上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烧得说不出话了?我给你倒杯水。”姜蒲站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
造孽啊,不会是烧哑巴了吧,都开始阿巴阿巴了。
顾匪竹闭了嘴,抿了一口水,感觉缓解了不少,但是他不再想说话了。
丢人。
因为人家表达情意,一时紧张得发不出声音。
偏姜蒲毫无察觉,给他喂完水,一脸紧张地问他:“这回怎么样?明明早上来还能说话呢,要不我去叫神七过来搞给你看看?”
说罢就要出去。
顾匪竹只得拉住了她的袖子,张口说道:“不是……”
声音有些哑,但是能出声了。
姜蒲这才拍拍胸口坐下,说道:“好险,差点以后下半辈子要跟你打手语了。”
不少高烧烧坏了耳朵、眼睛的孩子,这辈子都恢复不了了,她也怕顾匪竹烧坏了。“那你刚刚是怎么了?”姜蒲不知死活地偏要问。
顾匪竹用力闭了闭眼,忍着脸上的热意,盯着她的脸,似害羞似乞求地说:“再说一次。”
姜蒲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要自己再说一次什么。
但是对视上之后,看着他眼底浓得要淌出来情意,一下子放轻了呼吸。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双方眼里只有对方的小小倒影,勾勾缠缠情意拉着二人的身影慢慢靠近。
直到快贴到顾匪竹脸上,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看着他通红的脸,姜蒲一下子回过神来。
她咻地坐直,反思自己的禽兽行为。
救命!不自觉就被勾引了,人家可是病号!
顾匪竹看着她骤然退去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遗憾。
但也只能躺了回去,微微闭着眼恢复激荡的情绪。
姜蒲只觉得自己莫名就被勾引了,怎么突然间眼神就开始拉丝了。
她刚才也没做什么……
做什么?她还真做了。
她说了爱他!然后他让自己再重复一遍!
天老爷,想着刚才那个拉着她袖子的男人,又对比了下初遇时他高冷矜贵不可侵犯的样子,姜蒲丝毫没有觉得愧疚。
相反,她觉得赚翻了!
还有什么比让心爱之人露出羞涩情绪腼腆模样更令人愉悦的事?没有!
她恍然醒悟过来,然后转头看向躺着闭目养神的顾匪竹。
“顾匪竹。”姜蒲用绵软的嗓音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俯下身去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
他脸上的细小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都凝成了褐色的血痂。
姜蒲用自己的嘴唇挨个贴了贴他的伤口。
被叫到名字的顾匪竹微微睁开眼,就看见姜蒲一只手撑着自己肩膀处的床褥,另一只手抚在他的下颌处,那张嫩白的小脸朝自己的凑了过来。
直到自己脸上各处泛起些微的痒,他才从怔愣中回神。
姜蒲软嫩的唇盖过自己脸上每一处的伤口。
顾匪竹不断抖动着细黑的长睫,手里不断攥紧姜蒲的袖子,用力到指节都变色发白。
他喉结用力滚动,不由得屏住呼吸,等待自己心爱姑娘的眷顾。
天哪,他看着好乖。
姜蒲亲完他的伤口,又把唇覆在他额头上,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乖乖养伤哦,妈咪永远爱你。”
“是不是想听这个?”她撑在他上方没有起身,一脸调皮地问他。
顾匪竹悄悄吸了一大口气,胸膛起伏。
脑子里的鲜活激荡完全被她带偏。
只有花楼酒馆才有那种“妈妈”,她一脸坏笑,姜蒲嘴里的妈咪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这小坏蛋。
他突然伸出没受伤的右手,一把揽住她的纤细腰肢,把她带到自己面前,含住了她的唇。
“唔。”姜蒲完全没想到刚才还一脸含羞的男人,直接拉着她贴脸开大。
顾匪竹试探性地亲了亲她,而后微微用力往她的朱唇里探去。
姜蒲反应过来,也没反抗,反手勾住了他的头,张开唇与他勾缠起来。
两人控制不住的涎水从顾匪竹的嘴角溢出滑下,姜蒲小巧的鼻翼加速嗡动起来,鼻息轻喘。
直到快呼吸不了了,姜蒲才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离开。
两人因为斯磨红润濡湿的嘴唇分开时,还拉出了几道透明的水丝。
姜蒲力竭,把头埋在他颈窝里不住地喘气,感觉肺部重新被空气充盈。
顾匪竹双眼眼底猩红,紧紧扣着姜蒲的腰,把她柔软的身体牢牢扣在身前,下半张脸埋在她松软的发丝闻着她的香气平复情绪。
“呼……”姜蒲想着他还受着伤,想从他身上离开,却被他紧紧拉住。
“别动。”顾匪竹向来清朗的声音沙哑低沉,“我缓缓。”
姜蒲眨眨眼,乖乖趴着没动。
她懂,军训了是吧。
但是看过猪跑没看过猪肉。
好想低头看看,又不敢动。
人家现在受伤呢,这样不好。
姜蒲脑子里闪过无数内心戏和黄色废料,在看与不看之间挣扎。
不行,真的很好奇。
“对不起,我忍不住了!”姜蒲“唰”地低头,然后……
看到了一床厚被子。
糟了,忘了他发热盖着大被子呢。
顾匪竹:???
这句话是不是应该由我来说。
姜蒲眼里带着点遗憾,盯着顾匪竹的腰腹处不挪眼。
顾匪竹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而后微微眯起眼,瞬间明白了她想看什么。
克制地滚动了下喉咙,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伸出手蒙住姜蒲扑闪的大眼。
“乖,现在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