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大家都看微生悟脸色不是很好,都过去安慰了他几句。
“微生,今年的比赛你也很出彩,打的很棒!”
“是啊,明年再接再厉,再与顾夫子一决胜负!”
微生悟脸上挂着勉强的微笑,还硬是摆出一副服气的样子:“是我技不如人,看来我还是要多多练习才好。”
自从顾匪竹来了以后,他就被处处打压!
想到姜蒲也在现场,自己还差点误伤了她,微生悟更加窝火。
想到她还一直给顾匪竹加油打气,微生悟心头一哽。
他深吸了几口气,感觉自己脸上的微笑自然了一些,才提起脚步向门外走去。
因为今天比赛没有课,姜蒲回课室放下东西就准备回家了。
结果门口有人叫她:“姜蒲姑娘,麻烦出来一下。”
是弟弟吗?
姜蒲跟周莹莹她们打了个招呼:“你们先回家吧,可能是我弟弟找我,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姜蒲疑惑眨眨眼,出去就看见微生悟在门口边上等她。
看见她出来,微生悟挥挥手示意:“姜姑娘,是我找你。”
“微生夫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姜蒲走过去。
微生悟点头示意她跟他过去。
两人走到了一个稍微人少点的地方,是前院的一个书法教室门口。
微生悟认真地看着姜蒲,目光里满是歉意,说道:“刚才球场的事情真是抱歉,不知道姜姑娘有没有被吓到。”
姜蒲眨眨眼,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我没事啊,球没打到我啦,先生不必太在意。”
微生悟摇摇头,然后定定地看着她,说道:“不,我在意,你不懂。”一副只要我知道不用你知道的拽样子。
啊?没想到你这么愧疚。
姜蒲也学着他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我确实不懂。”
她接着又说:“但是顾夫子帮我挡下了那个球,要不微生夫子去跟顾夫子道歉呢?”
姜蒲不想再跟他多说,想了一个自认为两全其美的办法。
微生悟噎了一下,心头暗骂:他跟顾匪竹道什么歉,本来今天风头就都被他抢走了。
“顾先生看着没什么事,在下只是怕你是个娇弱的姑娘,被吓到了。”
姜蒲“喔”了一声,一脸纯真直勾勾地看着他说道:“那你给我钱吧,精神损失费,听过吗?我去医馆看看,然后咱俩就两清了。”
微生悟愣住,他原本是想着柔情安慰,两人一来二去,就有了熟识的机会。
姜蒲一下子就跟他钱货两清,倒是让他觉得她俗气了不少。
微生悟脸上有微微的不赞同,他拿出夫子的架势教育:“姜姑娘怎么能如此市侩?只惦记这些黄白之物,你也是读过书的,该有些自己的风骨。”
???
我很久没骂人了,你真的别逼我。
“拿不拿钱啊?拿钱了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姜蒲语气有些不耐烦。
“姜姑娘觉得任何事情都能用钱解决吗?你这样……”微生悟想摆正她的思想,苦口婆心地教育她。
姜蒲打断:“是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你!”微生悟气结,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到底微生悟也没拿出钱来,姜蒲跟他告辞之后就脚底抹油溜走了。
这微生悟一提,姜蒲想起那个球,也不知道顾夫子有没有受伤,她得赶紧去看看他。
姜蒲回到家去拿出来顾匪竹之前给她的膏药,又带了一点自己酿的药酒,去敲了顾匪竹的门。
丘时出来看见是姜蒲,眼里透出欣喜,马上把她带进了正厅,给她上了一杯茶。
“姜姑娘,您先坐,我马上去叫公子过来。”
丘时都快笑成了菊花,挤眉弄眼的一脸欣慰去叫公子出来。
这难道就是双向奔赴吗?一会儿小本本得记上。
顾匪竹很快走了出来,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潮意,和一股皂荚的清香,像是沐浴完就匆匆过来了。
“姜姑娘找我?”
他完穿着便服,月白色的长袍被腰带拢在身上,宽袖垂下,指尖都完全遮盖住。
姜蒲眼睛定在他的左胳膊上。
看着没什么异常。
顾匪竹坐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丘时在一边等待吩咐。
姜蒲语出惊人:“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丘时:!!!
顾匪竹:?
丘时马上接话说道:“小的突然肚子痛,要在茅房蹲上一……两个时辰。”
他脚步飞快,几步跨到门口,临走还把门带上了。
“公子,姜小姐,您二位先忙哈。”
丘时的略微颤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便响起了他离去的脚步声。
哎呀呀,这进展有些太快了,不过快点也好,咱也能抱上小公子了!
屋里的光线被门遮住大半,室内暗了一个度。
顾匪竹揉了揉额角,起身去把房门打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大白天关起门来像什么样子。
“姜姑娘别见怪,丘时他……脑子不太好。”顾匪竹想了个形容词出来,他明显感觉最近丘时疯疯癫癫的。
姜蒲摇摇头,走过去拉着他的袖子让他坐下。
“白天那个球砸到你了吧,给我看看。”
顾匪竹思绪放空了一瞬,原来脱衣服是这个意思。
他轻轻抽回袖子,看着她眼底的关切,胸腔划过一股酸涩直直蔓延到鼻腔。
看她扯着自己的袖子,执拗地不松手,无奈道:“好,我给你看。”
袖子提到手肘处,顾匪竹的小臂修长,薄厚有度的肌理覆盖在骨头上,手腕突出的一小点腕骨圆润性感。
手肘下方有个青紫色的圆形淤青,在光润的手臂上格外显眼。
姜蒲看见“嘶”了一声,说道:“没去看看郎中吗,骨头没伤到吧。”
她拿出手里的小瓶子,拉着他坐下,说:“我给你擦点药,这还是你上次给我的,效果还不错。”
微凉的药膏在微微肿痛的伤口处抹开,顾匪竹看着那个莹白的指尖,只觉得她轻轻按压的地方逐渐火热起来。
顾匪竹喉结忍不住地滚动,看她涂的差不多了,轻轻开口:“可以了。”
嗓音却是略带暗哑。
姜蒲看药上的差不多,就没在扯着他,跟他说:“明天要是还没好,接着涂药哦。”
他答应:“好,多谢姜姑娘关心。”
姜蒲抽出手绢擦了擦手指上残留的药膏,然后垂下来眼皮,说道:“是我该感谢你才对。”
“不过这药很好耶,是京城的药吗?”
顾匪竹点点头,其实是他手下的神七做的特制药膏,江湖上千金难求,但是……这些都没必要告诉她。
姜蒲举着瓶子看了看:“嘿嘿,京城真厉害啊,赵老师说得有道理。”
顾匪竹有些疑惑,看着她:“赵老师?”
“白天想,夜里哭,做梦都想去首都哇!”
???
姜蒲自嗨了一通,满足一笑,转而问道:“说起来顾公子是京城人,在这生活会想家吗?”
姜蒲觉得青山镇虽好,但京城繁华,兴许他还有许多亲朋挚友,这么离开,不知道会不会感到孤独。
顾匪竹从小聪慧,情感很少外放,平时也少言寡语,很多事自己都能解决的很好。
那么多人都视他为依仗,把他奉若神明,无所不能,甚少有人关心他的情绪。
今天姜蒲的问话让他愣了一瞬。
想家吗?有时确实会想起他的父母,但是顾氏夫妻二人在他长大后,便把家里的摊子丢给他,二人出去游玩。
更多的时候回想起来的是父母的不着调举动。
难过的情绪倒是很少。
顾匪竹认真想了想,回复道:“还好,只是偶尔会想起父母。”
他又思忖了一下,像是在斟酌什么措辞,再开口的时候,他说:“姜姑娘……若是离家很久,会想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