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今天表小姐去酒馆了。”丘时得了消息马上给公子汇报。
“但是表小姐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样子像是喝醉了。”
顾匪竹漆黑的眼瞳微眯：“姜蒲怎么样？”
“姜姑娘没什么事，出门之后去清风酒楼了。”
“以后沈云杉来，不许她进门。”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狠心对她也是为了她好。
沈云杉自觉丢人，消停了几天。
青山镇的书院又开学了。
学生们都有些没精打采。
周莹莹凑过来跟姜蒲闲聊。
“蒲蒲，我跟你讲，一想到今天要上学，我昨晚竟然死活都睡不着。”
姜蒲面向周莹莹趴在桌子上，眼皮也有些撑不住。
“我睡眠还好，但我是今天起太早了，现在有点困困哒。”
周莹莹看了一圈教室，说道：“蒲蒲你发现了吗，好多同学今天都没来。”
姜蒲这才抬起头，说道：“是呀，虽说陛下设立了女学，但是很多家庭还是不愿意花钱给女孩子上学。”
“我当初上学，其实也是想着支持一下这个入学率。要是一个上学的都没有，就算陛下颁布了律法，这女子学院将来也会难以发展。”
周莹莹有时候听不懂姜蒲的话，但友宝女光环让她觉得姜蒲很厉害，有时候想法很新奇也很有道理。
“这半个学年，我几乎所有字都认识了，娘说我学的差不多了，下半年就不用上学了。”
姜蒲压低声音，说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其实咱们的年纪也不适合在书院继续读书了。”
今天迷迷糊糊地过去了，晚上放学姜蒲出门。
听到身边的学生们都议论着一个人。
“简兄今天没来啊？”
“哎呀，你还不知道啊，简澄江他爹现在已经不是员外了。”
“他家怎么了？”
“这还是上个月的事儿呢，突然有一天衙门的人去了简家，说简员外收了什么贿赂的，给他员外撸下来了。”
“那跟简澄江有什么关系？”
“也有人举报简澄江平时祸害清白人家姑娘，又说他平时经常以权压人，打死过人，现在蹲大牢呢。估计没个几年出不来。”
“啊？这么严重啊，怪不得今天没来上学。”
“害，你看他平时人模狗样的，但是他对不跪舔的他的人从来没啥好脸色。”
两个男学生说话间便走远了，姜蒲想起了简澄江这个人，就是之前尾随自己的男人。
姜蒲嘀咕一声：“哎呀，早知道那时候揍他一顿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谁惹了姜姑娘了，要揍人？”顾匪竹看姜蒲停下脚步，顺势走到了她身侧。
姜蒲一愣，今天没有国学课，她以为不会见到顾匪竹了。
“喔，没谁，我说着玩儿呢，女孩子哪能动手打人呀~”姜蒲尴尬一笑。
顾匪竹低首浅笑，并不拆穿。
“姜姑娘，一起走走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顾匪竹手背在身后，轻轻捻了下指尖。
上次姜蒲离开，他觉得她应该是不高兴了，所以现在顾匪竹也拿不准她会不会答应自己的邀请。
姜蒲听他说想聊聊，眨了眨清透的瞳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呀，走吧。”
两人来到河边，微风吹拂，俊男美女，远看成了一幅绝美画卷。
姜蒲站在河边，脚尖踢着一块小石头，说道：“顾先生想跟我说什么？”
顾匪竹清越的声音落下：“我知道沈云杉去找你了。”
姜蒲的视线从小石头移到了他的脸上，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丝表情。
这个时候提小青梅？
她的轻轻颦了下秀气的眉头，淡色的瞳孔直直对上顾匪竹深黑的眼睛。
顾匪竹接着说：“若是她冒犯了你，我代她向你道歉。”
姜蒲轻轻抖了抖睫毛，绵软娇泠的嗓音听不出情绪：“那你是以什么身份，代替沈云杉道歉呢？”
“以兄长的身份。”顾匪竹毫无迟疑，“我找你来想说的也是这个。”
“我对沈云杉只有兄妹之情，并无他想。她是我远房舅舅家的女儿。”
“哦。”干巴巴的回应了一下他，姜蒲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相信吗？”顾匪竹看她没什么反应，唇角微微抿起。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姜蒲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顾匪竹点头。
“你跟她有什么娃娃亲之类的诺言吗？”
“没有，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那有没有你小时候命悬一线，她出现救你性命的事情？”
“没有，自幼时有记忆起，有问题都是自己解决。”
“那你有没有被下药，然后不得已……”
“没有。”
顾匪竹没等她再问，说道：“通通都没有，我之前从未喜欢过任何一个人。”
“这下能相信了吗？”顾匪竹放轻了声音，眼神专注地看向她。
“……嗯”完全被美色蛊惑了，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姜蒲，我不会骗你。”
微风吹起姜蒲的鬓角的发丝，盖在了她的脸上。
顾匪竹踌躇了一下，还是轻轻抬起手，捻起那几根发丝，温柔地给她别到耳后。
“现在我向你道歉，是我因为这次亲自冒犯了你。”
过程中只有指尖轻点了一下她的皮肤，克制地没有抚上去。
两人靠的略近了一些，姿态略显亲密，从侧面看竟像是拥抱在一起一样。
姜蒲呆呆的看着他动作，完全没想到他会帮她拢头发。
菱红的嘴唇微张，愣在那的样子像只抱着橡木果子的小松鼠。
“顾公子……”姜蒲刚想说些什么，眼角余光看见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姜蒲眨眨眼，话锋一转：“哦吼，完蛋。”
顾匪竹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去，沈云杉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眼眶通红，一脸震惊痛苦。
看见两人发现了她，沈云杉脸上出现一抹慌乱，转头跑开了。
“你不追去看看？”姜蒲问他。
顾匪竹摇摇头：“她有人跟着，不会让她出事的。”
看到沈云杉，姜蒲想起了自己曾经想过的问题。
“你是京城来的，将来你会离开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