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晃得绿眼的草地上走到了熙熙攘攘的漓江镇。集市上满满当当的摊位。热情洋溢的商贩,络绎不绝的行人,你来我往。
看来这里还是很好管理的,按照信件上所讲,在第三道天劫到来之时,南漫依要身负为这里的每一个凡人开始编织梦境的职责。管他呢,反正名字对得上,身份也对得上。那就从今晚开始展现身手吧。
“暮九,我之前对你如何?”南漫依尽量让语气不显示出试探性
暮九道:“如果,我说不好,也不太妥当,如果,我说好,更加…”
南漫依道:“停,你还是吃你的好了。”叽叽喳喳还全然没有信息量,南漫依索然选择放弃。
虽然自己今日,确实是降落到了一片绿意盎然的大草地,舒服,柔软至极。可是,鉴于任务的时长未知,眼下还是寻一处栖身之所吧。繁华之地虽好,却喧嚣闹腾。固然,依山傍水,绝佳。南漫依显然被自己的这个小想法,愉悦到了,就差没喜形于色的手舞足蹈了。
暮九道:“南漫依,你自个嘀咕啥劲呢,看傻笑成那狼狈样。”
南漫依道:“喂,糖葫芦,谁请你吃的,怎么说话的,我笑起来会难看。”此话当真不能信暮九的了,要说南漫依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之资,但也是我见犹怜,妥妥的尤物。
虽然南漫依现在没什么记忆,但她猜测,自己应该是第一次初来人界。或许,为这里的人们编织梦境的时候,很多谜团会得到解答。所以,现在随遇而安吧。想着想着,漫天的飘香味袭来,南漫依机敏的鼻子可不是吃素的。
她吸了吸鼻子,道:“呀,味道就是从这飘来的,暮九,跟上。”
暮九道:“南漫依,你这话说的,我是…狗吗?”
南漫依笑笑道:“哈哈,男子汉要不拘小节,别钻字眼呢。”
暮九无奈笑笑道:“好吧,好吧,反正你没道理也总能把它说的有道理。”
…
两个话唠组合,边吵边闹,快步来到了香味漫天的饭馆。可是,出乎意料的馆内一个客人也没有,且到了里面香气戛然而止。饭馆陈设质朴,墙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云朵,与馆内其他井然有序的摆放格格不入。
暮九狐疑的看了几眼南漫依,用眼神在说:我们两的鼻子没出问题吧。南漫依也一脸置疑。他们正打算离开,刚刚还打开的大门,‘嘭’的一声,突然关上了。他们也没有很慌张,南漫依看到立在一个角落处的牌匾,眼神瞄了一眼‘曼香馆’。
暮九将南漫依护在自己身后,镇定道:“南漫依,哥保护你。”
“好,有劳了。”南漫依努力让自己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配合这货的表演。
‘啪啪啪’一阵掌声突然从南漫依身后传来,他们赶紧回头,暮九仍是英雄救美般冲到南漫依身前。
他们从发声处,看到了一位年若花甲的老人,他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眼里满载儒雅风华,明察秋毫。脸上显而易见的沧桑,如老树的年轮层层叠叠。然嘴角始终挂着的一抹笑容,竟善意非常。雪白的长头发和长胡须梳理的齐齐整整,全身简洁的灰白色服饰于馆内陈设一般风格。周身散发的却并非是人界和天界的气息,他们相互默契点头,见机行事。
“小子,你喜欢这姑娘喜欢得紧,可是人家姑娘对你并无此意。”声音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沙哑,甚至说温润也不为过。着实与年纪不符。
“说什么呢,你个鬼东…鬼老头。”暮九有点气急败坏,真是一物降一物。
“姑娘,我说的可对?”老头一把推开暮九,逼近南漫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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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这…这是…女孩家…的…事。”南漫依被老头越逼越近,话有点说不清了。老头从开始就直勾勾的盯着她,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衣袖中的帕子一角早已露了出来。
老头道:“两位小朋友,我这‘曼香馆’只招和我有缘分的贵客过来,看来咱们缘分匪浅呢?”
“谁跟你有缘,你还不远离她!”暮九气冲冲的过去就要拔剑。老头身形一闪,坐在了他们十步开外的凳子上。
“鬼…鬼爷爷,我们只是寻着香味而来,如有唐突,还请恕罪。”南漫依只是想快点离开这里,不想多做纠缠。
“姑娘,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放你们走。”声音不大,威严十足。
没给南漫依分毫的答应时间,他继续说道:“为何知道我是鬼族?”
“废话,全身的鬼气掩都不掩饰一下,我看还是低阶的入门小…老鬼吧。”暮九还真是口无遮拦。虽然此老头鬼气十足,腰间的俸禄袋却是鼓鼓的。在鬼界阶级越高,俸禄袋越鼓。暮九难道连这都没发现。这应该是耳熟能详的事了吧,都无关乎记忆了。南漫依在心里默默的为这货祈祷了一会,但愿这位鬼老头脾气不大。
老头意味不明一笑,道:“姑娘,看在你诚心为这小子祈祷的份上,我饶他一命。”什…什么,他能猜透我内心。既然这样,那他…
老头道:“还要你回答两个问题干嘛,是吗?”呃…冷静,冷静,南漫依。
老头又道:“第二个,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为何对我以‘爷爷’称呼?”
暮九不耐烦道:“不叫爷爷,难道…”这货还想不想走了,南漫依赶紧截住他的话。
“呃,可能是因为您…您和蔼可亲,慈骨柔肠吧。”南漫依努力控制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很好,既然你回答了我两个问题,我也帮你两个忙吧?”南漫依突然不知所措了,且不说就这么两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他会觉得我会要他帮忙,还是两个?自己都不清楚,好吧。
“第一,距这里五里,有你欢喜的住宅,唤作‘小桥人家’。第二,危机时刻,我会前来助你。”依然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南漫依彻底呆愣了。他怎么知道自己要找住处?又怎么预料到自己会有危机?不管是真是假,南漫依一点也不想和他周旋了,她有点害怕眼前这个鬼了。
“谢谢鬼爷爷,那我和我的朋友就先告退了。”说着就要拉起暮九狂奔而去。
“南漫依,你怎么了?神色这么…这么奇怪?”暮九有点担忧。
“两位慢走,后会有期。”老头冲他们摆了和南漫依之前一模一样的挥别手势。然后化作一缕青烟散去。随即,饭馆突然消失,映入眼帘的是空空如也的狭长巷子。
他们也没有很当回事,毕竟身为天界的一员,只要拥有灵力,就可以轻而易举做到。只是让南漫依后怕的事,这老头似乎能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好在平静下来对她不是难事。
暮九正色道:“你不会真要去那鬼里鬼气的怪老头说的什么…小桥人家吧?”
等了片刻,未闻其音,他继续不死心道:“你可千万不能信他,南漫依”
见南漫依仍没答话,暮九神情略显焦灼,提高了几分音量道:“你对人家什么都不清楚,万一他要加害于你呢。”
南漫依看向他,道:“暮九,可我们也是今天认识啊。”南漫依知道她若不回一句,这货八成说个没完。
暮九认真道:“不一样的,我是真心对你好。”
南漫依缓缓道:“那你怎么证明?连你来自哪?什么身份?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眼前?这些我一个都不知道。”
暮九道:“你真不知道吗?”
南漫依若有所思道:“说实话,我只知你是天界的。”
暮九对上南漫依星眸,道:“对,我是天界的,还有保护你,你只要知道这两点就够了。”
南漫依道:“你怎么不好奇,我怎知你是天界的?”
暮九反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要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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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漫依纯善笑笑道:“暮九,我们还是让自己的心里留点秘密,好不好?”
暮九回应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哈哈。”
天色降至黄昏,南漫依还是决定去所谓的‘小桥人家’,如果真要躲着那位鬼爷爷,以自己目前的状况来看,是无计可施的,不如铤而走险。先找个落脚之处,晚上开始第一次编织梦境。
南漫依道:“暮九,我要去那个地方,你要是…”
暮九不屑道:“那爷就陪你走一趟呗,多大点事。”
他们找了个人迹罕至的池塘,用了穿形术,没多大工夫,便来到了‘小桥人家’
这是一个山明水秀的村落,虽然比不过漓江最繁华的京城一带,但是这里的景致足够让人眼前一亮。各家都是低调的青砖黛瓦搭建的房舍,院子里阵阵淡淡的花香,四周山水环绕,绝对雅致无二。偶尔鸟语虫鸣,生机并不聒噪。
“看,南漫依,这不大不小的村落,居然有个府邸,还是紧闭着的。”南漫依仍沉浸在雅景里,听到这句话,循着暮九的指向望去。
南漫依单手托腮道:“外观与这里的所有屋舍一致,很难叫人承认这是个官府。”
暮九认真观察道:“可正中央写着的是明晃晃,亮堂堂的‘木府’。”
“嗯,确实。”南漫依配合地眨了眨眼。
“两位贵公子,贵小姐,刚到小桥人家吧?”他们寻着脚步声,探头望去,原来是一位老妇人牵着个可爱的七八岁小姑娘。
“祖母,这个姐姐真好看,我要嫁给那个哥哥。”小女孩说完,脸上红嫩嫩的,然后躲在祖母背后再不出声了。这一举动让暮南两位皆是忍俊不禁。
老妇人不好意思道:“两位别见怪,这小丫头被惯坏了,什么都敢乱说。”
“没事的,大娘,这位公子不会介意的。”南漫依故意冲暮九投去纯良无害的笑容。
“大娘,我们的确是初来此地,想问一下,这个府邸?”暮九机智地扯开话题。
老妇人神秘说道:“这个府邸三年前就存在了,此府的主人我们也一直没见过。但就在昨天晚上,更夫林大爷打更回来,突然瞧见一直紧闭的木府,大门被打开了。他是个好奇心又重的人,想去一探究竟,结果…”
“方大娘,你是见着个人,都要重复一遍吗?”来人语气不善。
“林大爷,又没什么不能讲的,何必要遮掩呢?”方大娘似乎并不畏惧眼前这位。
“两位别听她讲的那么绘声绘色,其实就是木府那位俊逸非凡的主人在非常想念他的爱人罢了。”林大爷气都没顺一下,毫无悬念的把本该充满悬念的故事就这样讲完了。
暮南两位相对一笑,默契表示更想听方大娘版本的。
“行行行,你厉害,每次都这样!”方大娘貌似挺生气,叉着腰,气鼓鼓的牵着小女孩走了。
“哥哥,等我长大哦,我叫络儿。”小女孩临走前,
圆圆的眼睛无比认真的看着暮九,稚声稚气说出了这句话。
“络儿,别瞎闹。”方大娘把小女孩的头轻轻的掰回来。
暮九冲她笑着,挥了挥手。
南漫依打趣道:“哟,暮公子,挑花运旺到小孩这来了,行啊。”
暮九嘴角勾起,道:“南姑娘,所以,你追我,可得抓紧。”
林大爷做样的咳了一下,他们才尴尬的转身发现了这号人物。
见此,林大爷快速道:“两位初来乍到,如果还想了解‘小桥人家’别的什么,我林某乐于帮助。悄悄提醒一句,方大娘就是胡扯加胡扯。”
“啊…哈哈哈…”暮九胡乱地在打哈哈
“那就先谢谢林大爷了,以后如果有想要了解的,定会找您了解一二。”南漫依假装正经可比真要正经起来容易多了。
“好说好说,那我要准备打更去了,两位再会。”林大爷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心满意足的告辞了。
暮南两位再次有点无可奈何的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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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逸非凡?非常想念?南漫依知道以林大爷的叙述方式,能多不用形容词绝对不会多用。奇怪,这干她何事?南漫依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突然眼神一定,看向暮九。
她喃喃道:“‘木府’?你也是‘暮’,发音一样。”南漫依上下打量着他。
继而,摇摇头道:“不对,俊逸算得上,非凡…”
暮九好气道:“南漫依,让我不高兴,你很高兴,是吗?”
南漫依再次嘀咕道:“应该不是你,林大爷见过‘木府’主人,也见过你,刚看到你时,丝毫没反应…”南漫依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打算顾及一下无意中被打击的某神。
“你怎么不继续掰了?”暮九没好气的看着眼前突然一时不语的少女。
“暮九,你没闻到吗?”南漫依闭上眼睛,享受的吮吸着什么。
“南漫依,你闻到什么了?”暮九警惕的吸了下鼻子,试了试,依然没闻到。
“你闻不到吗?”南漫依睁大眼睛,一脸疑惑的望向暮九。
暮九呆萌的摇了摇头。
“其实,从我来这里开始,就闻到了一丝很淡很淡的清香,只是现在,气味比之前稍微强烈一点,很好闻,又熟悉的很,好像…”南漫依整个人都舒畅起来了。
“你莫不是魔怔了吧?什么淡淡的?什么清香,本少爷鼻子一向灵活得很…南漫依,你去哪儿?”暮九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南漫依神魂错乱般朝一条路走去。
“暮九,放心,我没事。”南漫依朝他甜甜一笑,眼神温柔,眸子灵动。
暮九担忧道:“你这样子不对劲啊…会不会是那…鬼…鬼东西?”
南漫依坚决道:“不是!”
暮九反问道:“你知道是谁?”
南漫依如实道:“不清楚,但我感觉应该是个极好的人。”
暮九更加担忧道:“感觉?南漫依,拜托,你认真点,这绝对是个很危险的地方。”
南漫依不以为然道:“不会的,这个地方一点也不危险。”
暮九表情凝重道:“所以,你这是要走去哪儿?”
南漫依神采飞扬道:“顺着清香的气味走喽。”
暮九置疑道:“我看错了吗?你很开心?”
南漫依捧脸道:“呀,这都被你发现了,莫名的开心。”
暮九一针见血道:“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了。”
南漫依含笑道:“好吧,那我稍微收敛一点哈。”
…
他们的情景,在外人看来,反差极大。暮九尽力在克制脸上的焦虑。南漫依神采奕奕,笑容清浅。
他们并排走着,南漫依突然停下来了。
暮九表情不喜道:“喂,怎么不走了?”
南漫依淡然道:“到了,就是这。”
他们愕然抬头,屋顶上的牌匾‘木府’呈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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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里。”暮九眼神更加警惕了。
“可是,门关着,我们只能用法力了。”南漫依在等暮九示意。暮九果然如预料之中的点了点头。
他们同时催动灵力,一会儿功夫,南漫依便落在了木府里面。诶,暮九呢?她四下匆忙找了一圈,并没有所获。算了,还是自己先探查一番吧。
越迈步于府内,气味越浓。但依旧是很好闻的清香味。南漫依放下顾虑,开始观察府内的格调。外看规模并不壮观,进入里面有一种置身花海仙境的错觉。整个府内前后左右得有数十个屋舍。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却是独成一派的蓝紫色,高贵典雅。每一个屋舍都错落有致。
只是,并邻中间的屋舍,面积足以抵得上其余的两个。南漫依之所以感觉像是花海,因为不仅清香味越来越重,还有潺潺的流水声,水流舒爽而不湍急。至于仙境,可能是蓝紫色带给她的幻觉,似乎有一缕缕的渺渺青烟,围绕在府内,经久不散。屋舍与屋舍之间依竹子相隔开来,虽然小桥人家山明水秀,可南漫依觉得说这是小桥人家的世外桃源般的存在也不为过。
再往前走进,靠近最中间的屋舍,竹叶簌簌落下,南漫依准备蹲下身去拾掉落的叶子,却看到了被偌大的竹子遮盖住的一座拱形小桥,直接通到了后院的最里面。
她侧过竹子,拔开一个细小的缝隙,轻快灵活的慢慢走向后院。真真是曲径通幽处啊!南漫依被眼前的景物彻底吸住了。在拱桥中间望去,两边是相接的一池莲塘,塘中细水长流,莲花潋滟。鱼儿乖顺的半隐于水中,半躺于莲叶之中。若说之前只是感觉有青烟,现在应该是烟雾缭绕了。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不知什么时候,木府房舍外的蓝紫色灯光亮起来了,投射到塘中与粉嫩的莲花,静谧的鱼儿相映,莲香阵阵,似一幅芳香画卷,美不胜收。只是,荷花的香和在木府外闻到的清香绝对不是一样的。虽然越到这儿,气味越浓,可为什么那阵带来清香的物体并未出现?南漫依悠悠的走到桥尾,站在此处,竟再也不知道该迈开那只脚了。
她望了一眼院墙,落山的日头有些晃眼,她用手挡了一下。瞬间梦网链的白珠泛着淡蓝色的灵光。院墙的一块石砖突然扭转,南漫依还来不及仔细看清楚,下一秒呈入眼帘的是:一位约十七八岁的紫衣少年,眼神片刻不停歇地望向她。怎么说呢,这样的眼睛生的十分好看,柔情而不滥情。眼角上扬弧度轻媚并不妖娆。瞳仁泛着点淡淡的紫色,高贵却给人并没有疏离感。双唇血色不是很足,略显粉嫩与那瞳仁的淡紫色相配,极好的恰到好处。整张脸在南漫依看来,无可挑剔。
少年一身的淡紫色服饰,虽说简易,显然被他穿在身上,档次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这种人也挺可怜的,绝世的美貌自己看不到,能看到的只是一张张跟自己相比普通、平凡到不知多少倍的脸。请原谅南漫依穷劣的评价词汇,能用上‘极好的’,绝对是她摸着良心讲的最高的评价。
南漫依快速让自己回过神来。不再去看那少年。却发现一道灼灼的目光始终望着她。她不好意思的别过头。这一转,真真再次吓坏了南姑娘。
放眼望去,一大片的蓝紫色花海包围住了他们。她这才意识到,清香味的来源,是迷迭香。自己刚被带进这来,全然没注意到这些。只是一股脑的被眼前的少年迷住了眼,蒙住了心。她环看四周,这些迷迭香全都卯足劲儿,吐露芬芳,像跟她展示自己,又像是在和她庆祝重逢。
南漫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恍惚中,她觉得她和这些花儿是认识许多年的。这一刻,她脸上流露出的或许是兴奋或许是感动。
南漫依讪讪的回望,眼神从未离开过自己半刻的紫衣少年。一时之间有点窘窘的。林大爷的叙述方式虽然不敢苟同,但是南漫依打心里觉得他给出的形容词是非常可以认同的。所以说,非常想念的爱人,又是?
“是你,阿南。”少年温柔宠溺的声音,眼眸亮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