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客栈,和钟离说明了一下情报后,便马不停蹄地朝东州飞去。
到第二天的下午,三人齐齐落在了一条无人的破败小巷里。
白冷用灵力造出占卜仪器,随手拨弄几下,道:“他就在这附近。但对他的信息掌握地还不够,无法确定他的具体位置。”
钟离沉思道:“看来,得想个办法引他出来。”
醉剑仙看着钟离后腰那颗闪闪发光的神之眼,两眼发光道:“沈雨一般不偷东西,一偷那就绝对是珍宝,你那颗黄玉宝石不错哦。”
白冷却盯着醉剑仙的酒葫芦道:“宝石虽然珍贵,却也只能让他动心罢了,你这个葫芦不错,一并给他吧。”
这句话好似会要了醉剑仙的命根子似的,只瞧他紧紧护着葫芦,拒绝道:“这个……,你是知道它的作用的,要是弄丢了的话,我体内的剑意就没有了出气口,很容易出事的。”
白冷道:“那要不我让钟离把黄玉宝石给你,你换一身衣服去引他出来。宝葫芦在你手里,总该放心吧。”
醉剑仙思量了一下,点头道:“也行,不过我没有把握抓住他,毕竟他的身法太诡异了,你们两可得盯紧点。”
钟离点了点头,取下神之眼交给醉剑仙。白冷也丢给醉剑仙一袋金票子,道:“这是活动经费,别花光了。”
醉剑仙打开钱袋子数了数,将其同神之眼分别挂在左右腰间,然后昂首挺胸地踏着端庄稳重的四方步走出巷子。
此刻,他整个人都变了,不再像是一个逍遥四方的酒鬼乞丐,而是一个遇难的世家公子。
一路上,他不俗的气质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也引来了不少人找他搭话,有的抱着结识的目的,有的想提前讨好,也有的想偷了他的宝贝,但都没有一个得逞的。
醉剑仙先是在制衣坊现买了一件豪华大衣 ,然后一头扎入了附近的赌场里,玩得不亦乐乎。
白冷两人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站在赌场对面的酒楼楼顶,默默地看着。
因为醉剑仙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所以实力不凡的两人能清晰地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瞧着醉剑仙好似完全忘记了原来的目的,在赌桌上狂热地喝着酒,耍着骰子,丢着筹码,挥洒金钱赏赐下人的模样,白冷无语地捂着脸,咬牙切齿道:“忘了这小子有钱无处花,就会赌了。”
钟离道:“倒也还好,总比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街道上好点,这样的方法,不容易惹人怀疑,只要钱输的够多,败家子的名号很快就能打响。到时候……”
白冷道:“虽然说得有理,但这是我的钱啊,被这混账随意挥霍,心里总是有些不快。”
不到三个时辰,醉剑仙就已将白冷的钱尽数输光,大概有一亿六千五百二十万。这样多的钱,已经足以抵得上东郡大半年的税收。
醉剑仙抖了抖钱袋,发现空了后,扫兴地道:“钱没了,今天不赌了,明天再来。”
赌场里陪醉剑仙赌博的东家见他钱袋空了,立马把目标放在了他腰间的宝石上,道:“这位公子,您腰间这枚宝石挺值钱的,要不用他它再赌一把。”
醉剑仙仰头灌了一口酒,取下宝石,醉醺醺地摇头道:“瞧见这枚宝石的做工手艺了吗,绝对的千古无一,即使把整个东郡卖了也买不回来。你觉得我会赌吗? 我又不是傻子。”
醉剑仙收起宝石,像是赢了千万家财似的,昂首挺胸地走出赌场。
此时天已经黑了,除了大街上有灯火关照外,他处一片漆黑,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走在灯光下,可他偏偏不,就要钻一些小巷子。
钟离目送醉剑仙离去的背影,对着身旁的白冷道:“他下一步应该去找客栈住下才对,晚上必有人来访。”
白冷无语道:“他把钱全输了出去,哪还有钱找客栈。”
钟离道:“你还有钱吗?”
白冷摇头道:“没了。”
……
醉剑仙连穿两条巷子后,隐隐约约瞧见有一个黑影向他缓缓走来。
黑影在靠近他后,突然从袖口拿出一把匕首如蓄势待发的毒蛇般,快准狠地刺向他的心口,看来他不仅是要夺宝贝,还要杀人灭口。
对此,醉剑仙也不慌乱,身体只是随着醉酒的姿态轻轻一摆,就与匕首擦身而过。
事后,他没有回头看那黑影,而是如什么也没发生般,继续走着。
反倒那黑影一动不动,似是在惊骇与恐惧,直到几息过后,他突然扔下了匕首,双手紧紧按住脖颈。
随着一道沉闷的‘噗’与‘啪’地声响紧随而至,血向上喷了半寸,将他的脑袋顶飞出去,在地上打两个滚,眼睛直盯着空空的巷道。
醉剑仙转了几条巷子后,又遇到了一波人,他们将他的前后路都堵得死死的。
醉剑仙不得已停下步子,醉靠在墙上,一脸迷糊地道:“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前方的一个赤身光头不断用木棍敲打自己的手心,道:“嗯,我们是来向阁下借东西的。”
醉剑仙道:“要什么?”
光头冷冷一笑,道:“值钱的东西。”
醉剑仙一脸害怕地护住腰间的宝石和酒葫芦,道:“不,不行,这个不能借给你们。”
光头停下敲击手心的木棍,冷道:“阁下既然不肯借,那我们就只能抢了。”
醉剑仙打量着光头手里的木棍以及他手下那些人的刀刃,过了半晌,道:“要不,我还是借给你们吧,不过既然是借,你们好歹报一下家门吧,到时候我也好讨要回来。”
光头被逗地哈哈大笑,道:“知道黑玫瑰吗。”
醉剑仙也笑了笑,道:“黑玫瑰啊,听名字好像是个暗杀组织。”
光头点头道:“是的呢。”
醉剑仙提醒道:“乱用别人家的名号可是很危险的。”
光头带着小弟们向醉剑仙走去,并无语道:“小子,本大爷见你连路都走不好,想留你一条性命,既然你不识趣,那还是死了算了。”
醉剑仙笑道:“真有缘,我和你的想法一样啊。”
光头怒道:“不识好歹。”
他已经被醉剑仙彻底激怒,直接了当地举起木棍朝醉剑仙的脑袋重重砸去,残影重重下有炸耳的音爆声响彻。
这一下若真被打中,脑袋非得开一条裂缝不可。
醉剑仙却还在笑着,如沐春风般,丝毫察觉不到危险的到来。
直到棍子已经打在了他的脑袋上,他也还在笑着。
光头惊愕地看着棍子,看着棍子下毫发无损的脑袋与一双冰冷的眼睛,心底的疑惑顷刻间融化为恐惧。
醉剑仙道:“该我了。”
他黑色的眼瞳中心突然凝聚了一点蓝,好似一把剑的剑尖散发出的凌厉寒光。
不管是眼瞳里映着的人影还是没有映着的人,他们的脑袋与身体都分了开来,像是被拆开的玩具,散落一地。
醉剑仙扫视一眼散落一地的断头残肢,叹道:“真是自作自受。”
如果大汉们不起杀心,他会考虑饶一命的,可惜……。
他继续在巷子里晃悠,从黑天晃到早上,从巷子里晃到大街上,从空无一人晃到人来人往。
盯了一夜的白冷已经快要没耐心了,她对着占卜仪器看了又看,却始终无法找到沈雨的具体位置。无奈,她只能继续盯着醉剑仙这个鱼饵。
钟离到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尽心打量着每一个即将与醉剑仙擦肩而过的人。
很快,他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人,那人的灵力比起四周的灵体境要强上数万倍不止,至少是个达到了灵海境的人物,比起醉剑仙来也只是差了些许。
不过钟离也不敢断定他就是沈雨,毕竟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所以他只是留了一个心眼,让白冷注意一下他。
谁知才刚告诉白冷,白冷也才刚注意到他,他就好像感知到了般,抬头向白冷的方向看去,差点就与白冷完成对视。
好在钟离反应极快,拉着白冷退后几步,借着屋顶斜斜的瓦坡挡住了身形。
在钟离与白冷躲起来的片刻时间里,醉剑仙与那人碰面了。
醉剑仙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同,甚至在与数人擦肩而过后,有些放松警惕了,所以当那人路过他时,即使腰间的东西全被摸走了,他也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直到走了三四步路,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腰间少了些许晃动,待他低头看到他的宝贝以及神之眼都没有了的时候才彻底反应过来,东西没了。
他没有声张,而是努力地回想是什么时候被偷走的,什么人偷走的。
他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记忆力一向不错,很快就想到了可疑人物。
他回过头去,自重重叠叠的人影中寻找着,因为没有声张,那小偷还在伪装着正常人的模样离去。
这是个无论是穿着还是面相都表现得十分普通的人,也正是这样的普通,让醉剑仙完全提不上警惕心,导致东西被偷。
当醉剑仙将手放在他的肩膀时,他还表现得一脸疑惑与紧张地道:“公,公子,找小人是有什么事吗?”
醉剑仙目中泛着寒光,手心灵力暗暗汇聚,一边防备着他突然逃跑,一边回道:“我记得你刚才顺走了我的东西。”
小偷依旧是一脸疑惑地道:“什,什么……东西?”
醉剑仙对他一阵打量,发现无论是酒葫芦还是钟离的神之眼,他都没有看到,这让他有些怀疑自己分析错了。
这时,白冷和钟离已经重新探出脑袋查看了起来。
白冷看见醉剑仙抓住了他,立马飞身而起,向他们奔去。
小偷似乎感受到了白冷的到来,目中精光一闪,不再掩饰,对着醉剑仙嘲讽一笑,发出极具挑衅的声音道:“是我偷的又怎么样,想拿回来,先追上我再说。”
话未毕,醉剑仙的手像是放在了空气上般,突然从小偷的肩膀上凭空穿了出去。
醉剑仙目光一紧,立刻运用灵力将他压制,可才半息不到,小偷体内突然爆发一股不亚于他的灵力,冲破禁锢,化作一条淡蓝的流光径直穿过人群。
醉剑仙几乎是本能的追去,可灵力刚汇聚在足下就被他生生停下了。
他可做不到小偷那般冲入人群,人群却不受影响的效果。
但凡他一冲,人群立马就会被他超速下产生的风压挤成肉饼,即使他有意压制也得断头断手断脚的。
所以他很无奈的飞到半空中,但小偷已经再一次隐匿不见,完全找不到半丝气息。
不过他也不急,酒葫芦与他有感应,只要他催动法决,立刻就能召唤酒葫芦回来,当然,也能打开酒葫芦唤出存储其中的剑气给小偷来个惊喜。
而且,白冷与钟离是一直在高处的,他就更加不急了。
白冷追到一个死胡同后,便失去了沈雨的气息,她停在这里观察了一会儿,又拨弄了一下占星仪器,对着根本不出力追击的钟离与慢吞吞赶来的醉剑仙道:“在地下。”
醉剑仙惊道:“他不是水属性灵力么,怎么还能遁地?”
钟离看着墙角一个小如拳头的排水盖,猜道:“应该是地下管道。”
白冷道:“不,是地下藏了一个见不得人的小城市。”
醉剑仙道:“地下市场!难道他认出了我们,想将东西卖出去脱身。”
白冷继续摆弄占星仪器,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认没认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入口就在附近。”
白冷领着两人来到青楼,刚一进去就被老鸨带着一群莺莺燕燕围住。
有的想拉钟离他们的手,有的想摸他们的胸口,也有的想直接靠在他们的怀里撒娇。
除了老鸨,每一个女人都在使尽浑身解数讨好他们,发出娇声娇气的声音引诱他们,只求他们答应这句:“客官来我的房间嘛。”的话语。
白冷听得想吐,直接震开靠过来的女人,冲入一间房里。
钟离好声好气地拒绝,但耐不住女人们的手太不老实,摸来摸去的,让他也忍不住震开她们。
至于醉剑仙,刚进去就被穿着暴露的姑娘们迷得欲火难耐,即使心念清心诀也不能解决问题,直到被白冷一声冷哼吓得冷汗淋淋,才恢复神智,挣脱女人跟上去。
老鸨见他们不像是来玩姑娘的,便大喊一声道:“来人啊,有人砸场子。”
十几个大汉立马从各处角落跑来,其中不乏两个厉害一点的灵体境。
老鸨指着醉剑仙以及刚到房间门口的钟离,恶狠狠地命令道:“那三个人是来捣乱的,赶紧给我打一顿丢出去。”
虽然钟离三人看起来不凡,但这座青楼的后台可是在东郡一手遮天的人物,有他们保着,老鸨岂会害怕。
为首的大汉就更不怕了,只应了一声,追上醉剑仙就要打。
醉剑仙随手一挥衣袖,强大的灵力激荡其中,炸出一道狂风将他们都掀倒在地。
只听一声声哀嚎,好几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