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通往城卫营地的路不是很好,载着货物的马车长时间的通行碾压使得这土路破烂不堪。
莫斯选择了搭乘顺路同乡的马车,这人是个卖菜的小商贩,负责给监狱内供给新鲜蔬菜,去时满车反时空车,正好能拉的下他们三人。
涅的大个子很显眼,但车夫也只是多瞄了几眼罢了,根本没胆子多问,能被两个狱卒单独押运进城内肯定不是普通犯人。
过了多久涅不知道,只知道正午出发现在天上的太阳已经到了地平线的附近,红色的阳光映射在了大地之上。
涅的视力要比常人好的多,至少潜意识里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远处的地平线随着车轮的前进竟浮现出一堵红色的高墙,远远的望去像是一座城池。
莫斯看着马上要坠入地平线的残阳变得坐不住了,伸出手指闭上一只眼对准太阳量来量里去。
“天要黑了寇驰曼,还有多久我们才能到?我可不想在外面过夜……”莫斯边看着太阳边向车夫问到。
黑夜在人们的眼里就是吞噬灵魂的恶魔,天色渐晚之后百姓都会回到家中,就像是千百年前的祖先躲在洞穴里躲避野兽一般。
郊外本就不安全,加上赤环城所在之地距离异族领土又不是很远,一到了晚上就经常有大量的异族偷渡防线来这边觅食。
城卫根本管不过来这些偷渡者,晚上人类的视线本就不如这些畜生,纵使二者之间隔着一条湍急的河流也无济于事。
拽着马车缰绳的车夫转头看着莫斯,并信誓旦旦的保证道:“这条路我走了半辈子了,你放心吧,天黑之前绝对能进城。”
漫长的旅途让车夫觉得闷得慌,往日都是跟一车的菜打交道,这次好不容易逮着两个同乡可得好好聊聊。
“你听说了吗?佩丹王都爆发了元素天灾,差点将佩丹王室一锅端了!”寇驰曼转头看向车上的三人说到。
寇驰曼常年在城中穿梭往返,经常接触的旅人也不在少数,在闲聊中自然会听到一些最近发生的大事件。
如此离谱的话莫斯自然是不相信,用质疑的语气对回应道:“不可能吧?佩丹王都有法师守着,怎么会爆发元素天灾。”
一国之都这种重要的地方通常都会养上几个法师团,更富裕发达的国家会选择建造法师塔让他们在这安营扎寨。
魔法师们会实时监测空气中的元素波动,从而达到天气预报的效果,元素天灾通常来说需要酝酿很久,这足够检测者们发现了。
一旦发现元素浓度有升高并且伴随着大度的波动法师们就会启动紧急预案,以各种手段终止天灾的形成。
按理说这类区域根本不会发生元素天灾,所以莫斯才会觉得寇驰曼在胡扯。
“嘿,都是同乡我骗你干嘛?消息绝对真实!据说半个城的人都疯了,乱喊乱叫还当街砍人!”车夫急忙对莫斯反驳着。
被一个成天蹲在监狱里的小狱卒质疑寇驰曼很是生气,骗他又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
寇驰曼的神情认真起来,望着远处并开始描述他听到的传闻,说话时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
“飓风摧毁了佩丹王的城堡,无数恶鬼在天空上悲鸣,恐怖的尖啸声划破天际。”
“新生儿几乎在一夜之间全部夭折,更是有不少为尚未出生的婴儿胎死腹中。”
寇驰曼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起来,他仿佛看到了当时佩丹王城的惨状,恐怖的画面好似直接浮现在几人的眼前。
“惨绝人寰!简直惨绝人寰!!肯定是佩丹王室做了太多亵渎神灵的事,现如今遭到了天谴,使得无辜的百姓跟他一起接受神罚!!!”
向众人描绘完自己的听闻后寇驰曼继续赶起了马车,只留下哑口无言的三人坐在后面,脑海里尽可能的从车夫为数不多的话语中还原着当时的画面。
欧多伦愤恨的用手锤击着木质车板,愤愤不平的沉声说道:“该死的魔法。”
闷沉的敲击声随着欧多伦拳头落下的一瞬间响起,老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动吓得一激灵,奋力的晃动脖子甩着寇驰曼手里的缰绳。
寇驰曼的心情本就不是很好,用尽全力控制住缰绳后转头对着欧多伦喊着:“嘿!!别敲我的车板,砸坏了我就拿你堵上面的窟窿!!”
被车夫吼过的欧多伦委屈的转过身去换了个姿势坐着,低头默不作声扣着自己的手指。
“什么是元素天灾?”涅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霎时间几人纷纷侧脸看向发出疑问的涅,眼神中满是诧异,看的涅有些不知所措。
盯着涅看的莫斯愣了片刻后接着开口说道:“你真不知道什么叫元素天灾?”
这类问题无疑就像是谁问了什么叫下雨天一般,这是常识中的常识,连傻子都知道的东西。
关于魔法的故事与传闻贯穿人们的整个生活,从母亲给孩子讲的睡前故事到酒馆内男人们的侃侃而谈,从茶余饭后再到街边游吟的旅人。
当你把魔法的存在视为“本应如此”时,突然有人问你“什么是元素天灾”这类问题,大多数人都会不知所措。
但看着涅白皙的皮肤莫斯却很快释然了,相必这家伙一定是个养尊处优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家公子。
从小被保护在温室里没见过外面的残酷,不知道元素天灾的含义或许也是可能的。
抬起半边屁股挠了挠后莫斯看着涅的眼睛,随后解释道:“我没什么学问,给你讲个大概你先听着。”
“我们生活的天地到处都充斥着魔法元素,有的地方浓郁有的地方淡薄。”
莫斯率先向涅阐述了最基本的概念“空气中蕴含着大量的元素”,显然现在的人们还没有空气的概念,只能用天地来形容。
“当某些地方的魔法元素达到特定的浓度时就会特别容易出问题,就像是……”莫斯的嗓子眼儿里发出沉吟声,不出意外的话他词穷了。
莫斯几乎将此生学过的所有专业词汇都用上了,但仍旧无法找到准确的词语将他的意思表达出来,这是未受过教育者的通病。
车夫寇驰曼接过了莫斯的话茬,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就像是在茅草屋里放了一堆干棉花,一点就着掀起大火吞噬整个房屋,直到可供它燃烧的物体消耗殆尽。”
莫斯眼前一亮,立马附和道:“没错!寇驰曼说的对,大概就这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