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下来,凤幸然发现路越来越潮湿,处处长着蘑菇与青苔,好似进入了梅雨天气一般。
这天,凤幸然抓了人不少野鸡野兔来吃,林子边又有蘑菇,她不仅烤着吃甚至还煲了汤,这香味一出,直让边上的蛮夷人口水直流。
他们蛮夷物资匮乏,许多东西都没有,只能在景国边境抢,食物没有调料的加持也好吃不到哪里去。
可凤幸然不同,她知道这次去找仙草定然要去很久,出发前就带了很多实用的东西,其中她带的最多的就是调味料。
梨吃素,不吃肉,也就剩凤幸然,火羽玄鹰还有黑炭能吃。
就在几人吃饭之时,一人慢慢走了过来。
凤幸然眼都没抬,冷声道:“那木塔王子怎么过来了。”
那木塔笑笑,一点也不见外说道:“被你香味吸引过来,欢不欢迎我一起。”
“不欢迎。”凤幸然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这几日那木塔老想往自己身边来,这让凤幸然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另有阴谋,也对他格外警惕。
那木塔仿佛早就被她拒绝习惯了,不仅没有觉得尴尬,反而厚脸皮坐在凤幸然身边。
凤幸然皱眉刚想让他滚的时候,那木塔忽而扔给了一个水壶。
她转头看向那木塔,就见那木塔毫不见外拿起架子中的烧鸡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道:“我拿这个给你换。”
凤幸然困惑,打开了水壶,浓烈的酒香直冲脑门。
好酒!
凤幸然双眼亮了亮,在北斗森林这几个月她滴酒不沾,早就馋坏了,不过这人给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喝?
那木塔知道她不喝,接过酒壶在杯子中倒了一小点喝入口中:“不会有毒的,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凤幸然见他喝了倒是没有那么顾虑了,想来他也不敢。
不过……她可不会用他的酒壶。
转身拿起一个白玉杯倒在里面轻抿一口。
那木塔见她的动作,抽了抽嘴角。
这女人可真讲究。
烈酒入喉,呛得凤幸然眼泪都出来了。,这酒确实要比景国的酒要辛辣的多。
那木塔见她一口气全喝了也不禁啧啧称奇。
蛮夷地处草原,冬季严寒,为了抵御寒冷,就会喝上这一口烈酒,一个一米八的大汉喝上一小盅就都能发酒疯,可想而知这酒有多烈。
那木塔仔细观察着凤幸然的反应,发现她倒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不过她倒是长得很好看,就和娘亲一样。
那木塔的母亲也是景国人,不过是被蛮夷可汗掳走了,最开始蛮夷可汗对他母亲还是很宠爱,不过几年后就腻了,这可苦了那木塔的母亲。
一个外族人,语言习性都不相同,自然处处受人欺负,更别提蛮夷可汗还有那几个彪悍的老婆。
所以那木塔和母亲幼年都过着非人般的日子,终于在那木塔九岁的时候,母亲终于坚持不住离开了,唯一对他好的光不见了,那木塔变得越发偏执蛮横,他越来越强,到最后数十个兄弟也没有能打得过他,渐渐的他也得到了蛮夷可汗的信任。
光影在凤幸然脸上跳动,将她的五官显得极为立体,她半眯着眼,表面上一如往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脸上烧的厉害,如果现在天光大明,定然能看到她红如苹果的脸颊。
这酒确实厉害,凤幸然觉得自己头都要晕了,她转头看向那木塔。
那木塔正好也在看着她,两人视线相撞在一起,最终还是那木塔惊慌逃离了视线。
“你看着我做什么?”凤幸然有些醉了,不然也不会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
“谁看着你。”那木塔跳了起来大声反驳,“你……你少自恋了。”
那木塔反应极其剧烈,看着颇有几分惊慌失措狗急跳墙,而在暗处,他耳朵根上却悄悄爬上了一丝绯红。
没看就没看呗,反应这么大。
凤幸然开口赶人道:“你怎么还不走?”
“走就走。”那木塔恼羞成怒离开了。
凤幸然闭目养神,忽然让黑炭和火羽玄鹰守在周围,自己则带着梨走了进去。
里面有一口清泉,凤幸然几天没洗澡换药了,恰好今天有空就洗个澡。
“你守在这里,不要让他们过来。”凤幸然嘱咐道。
梨像是接到什么伟大使命一般点了点头,随后从天上的那些小圆点忽然冒出一条一条的枝条,向外延伸,直至将这附近围起来才让凤幸然进去。
凤幸然满意笑笑,摸了摸它的脑袋:“梨真乖。”
泉水叮咚,月光照在泉水之上仿佛形成了一面大镜子,凤幸然褪去衣物缓缓走了进去。
白皙的身体入水那一刹那,冰冷的泉水让她嘶了一声。
凤幸然将药膏放在泉水边的一块石头之上,正慢慢将左肩处的纱布解开。
正在此时,她胸口处的四象镜忽然发出淡淡微光,镜中人出声道:“怎么又受伤了?”
这还是凤幸然进入北斗森林以来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凤幸然发现他并非每天在线,而是出现一次又消失几天,这让凤幸然不禁觉得奇怪。
“师父,四象镜中很大吗?为什么我有时候叫你你听不见。”
空气中一阵沉默,就在凤幸然以为他不会在说话时,他缓声说道:“镜子中不大,不过我太虚弱了,每次出现不了多久就要再次进入休眠。”
“哦。”凤幸然有些好奇,究竟是谁将他关在镜子中的,不过问这话是不是过于唐突。
凤幸然正在苦想之际,又想到他之前让自己拜他为师说的话,她问出了口:“师父,你说只有我修炼才能让你出来,我要修到什么地步你才能出来?”
“金丹的时候。”
凤幸然想着这个世界的修炼等级。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大乘,渡劫,每一个境界又有初中后,大圆满三期,这样看起来是挺容易的,不过在凤幸然看过的修仙专中记载,金丹修士也很是厉害,几乎可以开门立宗的地步了。
这样想来也长路漫漫啊。
“如果你能成功炼气,将灵力引入体内,我的魂体倒是可以出来。”
“是吗?”凤幸然倒是有些期待这位师父的庐山真面目。
她将纱布取下,那木塔捅的那一刀很深,几乎要快见骨,就在凤幸然上药的时候,她脑子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师父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受伤了的,他能看见?
如果他能看见,那么……
凤幸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隐匿在水中的躯体,虽然天色已暗,可是月亮极亮,哪怕凤幸然身上有一颗痣也能看清。
想到这,凤幸然的脸更加红了,她埋在水中,半晌还是觉得不死心探出头来问了一句:“师父,你在镜子中能看到外面的场景吗?”
“那当然……”镜中人语气一停,忽而想到了什么后面就没有在说话了。
空气中一阵沉默,凤幸然将脖子上的四象镜用力一扯,随后直接往外一扔,脸上烧的通红,埋在水里咕噜噜冒着水泡,哪怕是冰冷的泉水也不能解除她的燥热。
而在外面守着的梨则是一脸懵用藤曼接住这四象镜,实在想不明白自家大小姐为什么要扔掉这个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