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凤幸然,就连边上的佣兵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拿起大刀戒备地看向凤幸然所在的大树。
凤幸然拿出七言,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额间细汗流出,七言对准那木塔,只待他们有下一步举动,这把尖刀就会插进那木塔的胸口。
对于那木塔发现她,凤幸然还是很诧异的,作为特工,隐匿是最基本的,因为一旦被发现就是死的下场,凤幸然甚至身上爬满毒蛇也能坚持两天不动。
没想到这位那木塔居然能够发现他,这人不简单。
就在气氛胶着之时,那木塔忽然拍着手掌大笑道:“哈哈哈,你们都被我骗了吧!”
边上一个胡子最为浓密的大汉无奈道:“王子殿下。”
原本戒备的状态一下就松懈了下来,看来这些人对他们王子莫名其妙的举动早就司空见惯。
凤幸然悄悄松下了一口气。
见这些人在下面谈话,凤幸然趁其不备将一些白色粉末倒在这位王子身上。
这是凤幸然特制香粉,常人闻不出味道,可是凤幸然专门饲养的赤脚大蜂却能凭借着这香味找到这伙人的行踪。
方圆五十里以内,赤脚大蜂都能带着凤幸然找到他们。
这些人并未停留多久,很快就离开了。
凤幸然等他们离开后才缓缓下来,坐在原地计算好距离后才将赤脚大蜂放了出去,缓缓跟上前。
泥泞的土地上布满脚印,这说明赤脚大蜂没有错。
突然——
凤幸然一顿,语气严肃道:“闭嘴!”
聒噪的只有黑炭,闻言立刻住嘴。
凤幸然耳朵动动,忽然喝道:“快跑!”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白色的粉末从天而降,凤幸然一时不察吸入肺中,转瞬之间忽感头晕目眩,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不止凤幸然就连边上的几只也晕倒在地。
躲在暗处那木塔慢慢走了出来,这片密林之中只有他一人隐匿在此,这也是凤幸然晚一步发现的原因。
“真警觉啊!若非我将他们安顿在另一边的森林,估计还抓不到你。”那木塔缓缓走上前来,发现地上倒下的是一名女子微微一顿。
一盆凉水泼在凤幸然脸上,她霎时间就清醒了过来。
那木塔用的怕抓不住她用的迷药剂量很大,凤幸然清醒过来后副作用也很大,她头疼欲裂,却用最快的速度反应了过来,眼神锐利地看向前方。
那木塔被她的眼神惊到,不过很快就恢复好神色。
他走上前,强壮的身躯逼近凤幸然,修长黢黑的手指捏住凤幸然的下巴:“景国人!你是探子。”
这话是肯定。
凤幸然抬头没有回话,心中却暗戳戳的打算解开自己身后的绳子。
好在是绑在后面,不然面前还真没有办法在他面前解。
在那木塔的印象之中,景国女人柔弱无骨,一吹就倒,面前的女人却是凶狠异常,一双清水洗过的眸子极亮,仿佛塔格儿草原上的星星,最是璀璨耀眼。
那木塔很不喜欢这双眼睛,捏着她的下巴改为捂着她的眼睛,两人皮肤色差极大,黑白对比到极致。
凤幸然看不见了,只能听到面前人极其残忍地说道:“这双眼睛真讨厌,不如我挖了它吧。”
话音才落下,他的手就收了回去,一把弯刀以闪电般的速度劈向凤幸然的双眼。
凤幸然也以极其快速将手上麻绳松开,七言从袖子中划出,伸手用七言挡住了这一次的进攻。
兵器相撞,发出砰的一声金属响声。
如果凤幸然在晚一步,这把弯刀就能将她的脑袋劈开。
那木塔见她挡住了这一次的进攻微微有些吃惊,实在想不到面前这位纤瘦的女子居然能挡住这一刀。
不过……
那木塔并一只手抽出一把短刀,用力刺向凤幸然的左肩,只差一丢丢就能刺进心脏。
凤幸然忍不住心中骂娘,自己被裴允川射的那一箭还没好又添新伤。
若是按照凤幸然以往速度,这一刀是决计不可能中的,只是她中了迷药,这一刀她实在是没有力气躲了。
不过她也不会让人白刺这么一刀,凤幸然用尽全身力气向那木塔挥出七言,七言虽然没有刺中他,却是粘着他的脖颈划出一道不小的血痕,此时鲜血淋漓,将他的衣服染红。
那木塔显然也没想到凤幸然会这么顽强,眸光一冷,一脚踢了过去,仿佛凤幸然好似一个不值钱的垃圾。
凤幸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可是她知道现在不能停,一停下就是个死,她在那木塔想要杀死她的时候抬起头:“你中毒了。”
那木塔按伤口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她。
那女子和自己以前所认识的女人都不同,在此危险存亡之下,她没有害怕发抖,反而用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狂妄的语气说。
你中毒了。
那木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就要再捅凤幸然一刀,他淡声笑道:“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凤幸然没有躲,静静等待着那木塔那一刀落下。
可是这一刀没有如期而至。
啪嗒一声,那木塔手上泛着冷光的短刀掉落,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喉咙,面容青紫,一双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这种情况持续五分钟后停了下来,那木塔面色恢复起来,他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凤幸然。
刚刚那一下,是他与死神离得最近的那一次,整个人好像置身于深海之中,没有一点空气,浑身就像被什么撕扯一般,痛苦不已,仿佛死好似也是一件解脱。
见他毒发,凤幸然得逞一笑:“王子殿下,感觉如何?”
那木塔彻底笑不出来了人,这女人!
他不屑的眼神之中终于有了几分正色,倒是小瞧这女人了。
那木塔冷哼出声:“你以为我会害怕你的毒吗?”
凤幸然面色惨败,毫无血色,仿佛行将就木,可她依旧笑道:“你当然可以不怕,放心,这毒不会死人的,这不过就是让你每个一段时间就会毒发,可是你上一秒还吃着饭下一秒就呼吸不了,这会跟随你一辈子,如影随形,解脱不得。”
自从凤幸然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每日的练功就是重新学习这个世界上有用的动作,最重要的就是医术了。
凤幸然没有灵力炼不了丹药,镜中人就开始从最基础的开始教她,她很聪明,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刚才这毒药就是她前些日子捣鼓出来的。
不死人,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就在凤幸然得意讲解之际,那木塔又开始毒发,这一次明显更加严重。
他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仿佛溺水之中的人好不容易呼吸上一口新鲜空气,就被在此拖入深海之中。
这种濒死前给的希望才是最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