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夕阳渲染了一大片的天空,红的似血的朝霞,在天际漫布延伸,白色的病房内,因为红色的点缀,变得有些丝温度,病房里的几人,带着怜惜的目光,似一泓温泉盛满了柔情。
“你们说,南辛什么时候会醒来?”林雪妹问道
“不知道,王阙这几天也一动也不动,看来他身上的伤是很难恢复好了。”周洲看了一眼床上的这两人,有点想笑,心想这期间两个人肯定发生过什么。
“赵杰,你不是说南辛醒了么,你不会是耍我们吧。”罗朋朋心里很郁闷,一听到消息,他就带着几人赶紧来,结果看到的却是两人这样的状况,而王阙则是一声不响,时不时还昏睡过去。
“都怪我,要不是我,王阙和南辛也不会这样。”
林雪花的声音,淡淡的透着伤感,浓浓的盛满深情,低哑的声音,飘荡在空旷寂静病房内,有着一种让人流泪的冲动。
“别这样,南辛肯定不会这样想的。”王苏尔轻柔的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觉得太内疚。
“你们两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那么突然?”
林雪妹之前就看出来了,只是因为南辛的事情没提起,林雪花在她的注视下,瞬间脸红。
“雪花她还没答应我,就是我死皮赖脸了,嘿嘿。”王苏尔大大咧咧的笑着,脸上的表情也很自然,低头看了一眼林雪花,觉得很满足。
南辛又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她见到了已经离开父亲,他那慈祥的笑容渐渐消失后,又见到了母亲,林雪花,林雪妹,周洲……还有王阙,还有好多好多的人,通通来到了自己的梦里,不断的对着自己说话,不断的在自己面前闪现,南辛觉得好累,头好涨,能不能不要对着自己说话了,她好难受,不要再吵了,不要再吵了……
突然,所有的人都消失了,而自己,则站在一片漆黑的环境内,寂静一片,没有任何的人,自从父亲离开的那一晚开始,她就怕黑了,她怕封闭的环境,无边无际的黑暗,谁来救救她……
“醒醒,南辛,醒醒……”
谁,是谁在叫她的名字,她拼命的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不断的奔跑,不断的奔跑,漆黑的环境慢慢的有了点点的亮光,长长的甬道慢慢的有了白色的大门在为她敞开……
王阙醒来发现怀里的人在全身都在哆嗦,他在她脖颈之间轻声呼唤。
“别睡了,南辛。”
当南辛冲破黑暗,来到光明地方时,耳边响起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醒了,她醒来了,快,快去叫医生,快去啊”王阙急促的声音把所有人的视线都拉了过去。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大大的双眼张开的一瞬间,有着迷惘和不解,为什么周围都是惊喜的神色。
王阙将轻轻的放在病床上,很久很久之后,程医生已经检查完了身体,对着众人说恭喜的时候,南辛才明白过来,自己又昏迷了好几天。
“南辛,你还好吗?”林雪妹问道
“........”
“阿辛,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林雪花神色紧张,问了很多问题,但是不见南辛说话。
王阙起身准备去换纱布,但是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瞧着南辛嘴巴一张一合,微微的动着,那细小的动作,落入他的眼中,便成了最重大的事情,只见他立即跑了过去,蹲在床边,将自己的耳朵,紧紧的贴着她已经摘取氧气罩的苍白干涩的嘴巴。
“水....好渴...”
王阙从柜子上拿过水瓶,准备给她喂下去。
“不行,她已经五天没有进食喝水,现在给她一小盖子,少点,再给她唇上沾湿即可。”程又青见状阻止了他。
王阙照着他的话倒了一小口水,给南辛喂下,又从抽屉里拿过护士给的棉签,帮着她的嘴唇擦拭了几遍。
此刻已经口渴很久的南辛,就如一只急切等待哺育的小鸟儿一般,一旦沾染上了湿润之后,便自己迫不及待的吸吮了起来,身体的本能让她紧紧的贴着王阙,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嘴里沙哑的声音慢慢响起。
“老师,你的伤,你的伤。”南辛全身无力,看到王阙胸口处蔓延开来的红色,她觉得快窒息。
“我没事,只是裂开了一点。”
王阙弯着身子,将自己的头贴在她的脑门上,感受着她冰凉的温度。
一滴、两滴、三滴,南辛干燥的脸上,传来湿润的感觉,而自己的嘴巴内,一股咸咸涩涩的感觉,蔓延开来,那是眼泪。
她大大的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只见一双永远都透着冷漠的眼睛,此刻湿润一片,这是南辛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到王阙哭,这个如神一般的男人,此刻,哭的无声,但是她知道,他的内心是溃不成军的。
她想要抬起自己的双手,帮他擦去那越来越多的水意,可是,浑身软的没有一一丝力气,试了几次之后,只能够放弃。
许久,王阙才缓缓的离开床边,散去浑身的冷漠和孤傲,南辛面前的他仿佛是一个照顾妻子的丈夫一般,处处都透着细致,处处都显着温柔,而转身的瞬间,他眼里的无情和阴冷让众人打了个冷颤。
“老大,白雪义来了。”
罗朋朋找到白雪义,告知了所有的事情,他自己跟着来到医院,一直在门口揣测不安,他没有想过事情会这样,他很后悔。
程又青叫人替王阙换了药和纱布,并叮嘱他要好好休息,不然这伤口会留下后遗症,而王阙没在意。
“叫他进来吧,还有你们几人,回学校去,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别多问,也不要乱猜测。”
他的眼神仿佛能将人一分为二,带着无尽的杀气,林雪花几人相视一会后,起身离开。
南辛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手上满是针孔,她软软的睁着眼睛,很快就被顶上那亮眼的白炽灯晃的睁不开,适应了好一会才转动着眼球,看着边上瘦了一大圈面容枯槁的王阙,脸上开始染上了淡淡的粉色,王阙感受到她的目光,柔和的回应。
“别说话,好好休息,等你恢复些,我给你买你想吃的东西。”
南辛微微点点头。
白雪义进来,看到病床上的她微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地吐纳,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整个人都显得很糟糕。
王阙在床边沙发处静坐,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见他进来,眉头拱起,似乎将要他看穿一般。
“你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白雪义站在那不声不响,眼里隐忍着的泪光突然之间滴落。
“从没这样想过。”
“但是你做的事情,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如果我不做,别人也会做,我不能看着我妈受伤害,我也不能背叛我父亲。”
“哈。”王阙忽然笑出了声,充血的眼睛看向了白雪义“恭喜你啊,那么所有事情都如愿以偿了吗?”
“她…没事吧…”
白雪义不知道该怎么说,所有的事情如愿以偿了吗,好像并没有,因为事情没有办好,母亲被关在家里,自己没得到自己要的,还让南辛陷入这种危险之中,原来,这就是无能为力的感觉吗?就好像不会游泳的人掉进了水里,极力的想要求生,挣扎着试图去抓一根浮木,可扑腾了许久,却什么也没有抓到,除了那越来越深的窒息感觉变的越来越强烈,直到死亡。
“托你的福,她去了两次鬼门关。”
白雪义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前,王阙被他这一举动整懵了,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白雪义什么都经历过,承受了那么多非人的生活,下跪这种事,甚至在他心里起不到一点的波澜,这一跪,也不曾觉得屈辱,如果能让王阙有点怜悯知心,他也可以就这样一直跪着,就算要他在这里给南辛磕破了头,也不会有一点迟疑。
“你还记得承诺过我的话吗?你说你会给我一次机会?”
“看在她没事的份上,你说吧。”王阙没想到,他居然跪的那么干脆,干脆的让他一点脾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