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又青捏了捏自己的眉骨,在得知南辛病症的一些情况后,他更加觉得无力。
赵杰和王爱华一直在监护室外等待,期间王阙高烧一次,退了后逐渐平稳。
“王警官,病人醒了。”一个护士从监护室出来,轻柔的说道,她笑眯眯的看着二人,感觉也轻松了些许。
“那我们可以进去吗?”赵杰上前一步,着急的问道。
“王先生身体素质很好,稳定了许多,而且可以说话了,你们可以进去,但是别太久,他还是要好好休息。”
王爱华和赵杰一起走进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王阙,脸色煞白,胸口处被包扎的样子,赵杰眼睛微红。
“老大,你还好吗?”
王阙昏睡了一天一夜的身体,此刻早已疲惫不堪,脑袋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蚊子在叮咬,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软绵绵的躺着。
“我...没事,其他人怎么样。”他细微的声音让赵杰心里更不好受,想起南辛,他又不敢说,怕王阙心情不好影响身体恢复,想着再过几天跟他说吧。
“老大,你没事才是真的好呢,其他人都回去了。”
“嗯!”王阙本不想多说什么,胸口处的疼痛让他烦躁,想着昏迷中的梦魇,心口感觉压抑。
“南辛呢?”他缓慢的问着
“她…”赵杰不知道如何说,他也不怎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眼神闪躲。
“她怎么了?”王阙看着这样的赵杰,更加确定南辛有事发生,他眼里冷色,皱着的眉因为伤口传来的疼更深了。
“王阙,你先冷静点,我和赵杰刚才去看了南辛,她没事,只是有点疲劳在挂点滴呢。”王爱华看着赵杰的表情,也知道他不想让王阙太担心,只能自己开口解释下了。
虽然是这样说,可是王阙压根就不信。
“王警官什么时候也学会骗人了?赵杰,老实说!”见他起身,赵杰立马上前扶着。
“老大你别动,你伤口流血了,南辛真的没事,在一楼挂点滴呢。”
“你还在撒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点小心思,再不说,你就滚回老爷子身边吧,咳~”王阙因为着急,突然一口血喷出。
王爱华看到这样的状况立马去叫了护士。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滚落着晶莹的汗珠,痛苦的表情深深地刻在他的脸上,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伴随着呛人的咳嗽声,咳嗽的同时,心脏处如同一把刀子狠狠的在割着他的胸口,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老大,你别激动,你先躺下我慢慢跟你说。”赵杰拗不过他,只能先稳住他的身体。
“她在哪?”
“王阙,你别激动,你这样怎么去看南辛?”王爱华见状也是上前阻止。
“南辛现在到底怎么样?”他怒吼一声
赵杰、王爱华都吓了个冷颤,两人哆哆嗦嗦的手也收了回去,他们知道王阙已经忍耐到极限,如果不说实话,恐怕到时候会怪罪他们。
“南辛昏迷不醒,在一楼急救室。”王爱华无奈的说道
“什么?”
他猛的起身,只觉得浑身冰冷,胸口处的疼痛,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嘴里不禁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南辛,南辛!”
等到护士来的时候,他直直的倒了下去, 仰面朝天地躺着,身躯显得僵直而无助,呼吸微弱而艰难,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上,透出一股隐约的青灰之色,面部神情萎靡,两眼空洞无神,显得神思恍惚,气息奄奄。
“不是说过要他好好休息吗,你们都做什么啊?”护士见王阙快昏过去,马上叫了医生。
胸外科医生赶来的时候,王阙稍微缓了过来,他强忍着起身。
“都别拦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护士、医生、还有赵杰、王爱华见状都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他捂着胸口,晃晃悠悠的向门口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觉得胸腔内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老大,我扶你下去吧,不然这样走不了几步你就会晕过去了。”赵杰没办法,他伸手抬起王阙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的拖着他电梯口走去。
一楼的林雪妹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就仿佛下一秒南辛就要离开人世一般,那种感觉压抑而无助。
罗朋朋单手托着脑袋,他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王阙中枪,南辛昏迷,所有事情都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错。
“南辛呢?”他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抬起头发现是赵杰拖着王阙下来了。
“老大你的伤?你怎么下来了?”
“我问你南辛呢?”王阙已经没了耐心,他一直在强忍着,不管是力气也好,神志也好,都快耗尽了。
“她在里面,程医生说南辛不肯醒来。”
“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不肯醒来?你去把程又青叫过来!”
王阙此刻就好像发了疯一般,身体也快站不稳,赵杰比他矮小,吃力的拖着不让他倒下去。
“扶我去南辛边上。”
王阙被赵杰扶到南辛的床边,路过林雪妹的时候,他看到她满脸的惊恐和泪水,完全没了平时的样子,才意识到罗朋朋的话应该是真的。
“南辛。”
王阙撑着身体坐在床边,瞥了一眼赵杰,赵杰很识趣的出去,罗朋朋在外面直直的站着,看不是什么样的情绪,见人出来,他上前一步,单手拽住他的衣领子。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让老大下来,要是他出什么事,你承担的起吗?”他的手背青筋暴起,罗朋朋起的比较烦躁焦急,王阙的性命可比他们这些人重要的多,要是真有什么事情,谁都无法承担。
赵杰沉着眸子,语气悲凉的说
“我阻止不了,要不你去试试看他会不会回去。”
他们二人互相看着对方,罗朋朋也深知不可能,叹了一口气,对着赵杰说了句抱歉后走到凳子上坐下,看着林雪妹还没缓过神来,他闭上眼睛休息。
急救室内王阙静静的看着南辛,程又青急急忙忙的赶来,见他呆呆坐在那目不转睛的盯着南辛,脑海里不断响起老师的话,现在他可真是进退两难了。
“你中枪了,伤势还没好,怎么就下来了?”
“她为什么会这样?”
“我咨询了我的老师,按照室颤表现为突然晕厥或昏迷,具体情况三言两语说不清,人昏迷不醒一般是由创伤、脑血管疾病、脑代谢紊乱、肝肾衰竭、血糖异常等引起,但是所有检查资料都显示一切正常。”
程又青双手插着口袋,手心也是微微出汗。
“你的意思是她自己不肯醒过来?”
“大概率是。”
“扯淡,她为什么不肯醒来,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本身她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说什么自己不肯醒来,我不信。”
“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你应该问比我更清楚。”
见王阙不说话他只能作,他程准备离开,回头看了看仪器上的动态,没有变化,对着王阙说
“你说话也许她能听见,我也不确定,只是我的老师是这样告诉我。”
病床上的南辛脸色苍白,即使是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也无法掩饰她的清冷,王阙伸手抚了她的额,心口处一片热气上升,又被他努力憋了回去。
程又青期间又来过几次,经过商量,同意把南辛转移到王阙的病房中,他安静的躺着,手背吊着水,头看向边上病床上的南辛,等到吊完水,他也不等护士来,自己单手拔掉了针管,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走向隔壁床。
“南辛。”
他弯下身子,俯身在她的耳边,轻柔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她没有任何反应,呼吸微弱而规律,他弯下腰,两人仿佛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变得灼热,语言己是多余的东西,唇瓣凑在一起,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鼻尖袭来冰凉的触感让他觉得不安,她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她的唇,她承受他的爱意,却做不出任何回应,睫毛不自觉地微微一颤,但是王阙没有看到。
王阙抬起头,伸手抚摸着她那光洁柔顺的额头看,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熊熊地燃烧。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像一只小猫,时不时就会对我伸出爪子。”
王阙柔又低身在她额头轻吻。
“南辛,快起来,好不好?”
“我喜欢你南辛,你快醒来!”
说完这些他已经毫无力气,靠着床边,侧着身子躺了下去,嘴角微微一丝血迹流出,他双眼紧闭,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