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思特,你怎么出来了?”查列尼·古斯塔一边向着门口走去,一边转头对斯拜罗三人说道。
不等查列尼走近房门,却看见一位警卫开门走了出来。
“支队长。”因思特·盖弥才踏出房间半步,却见上司就在自己面前,一阵愣神之后,连忙行礼,说道,“他已经醒了,我去给他拿点吃的。”
“你做的很好,去吧。”查列尼闻言,微微点头,随即说道。
“是。”因思特又是一个敬礼,随即向着斯拜罗几人点点头,越过查列尼,朝着前面的餐厅走去。
“几位,请。”查列尼按住门把手,推开了半掩着的门,走进了房间。
正如因思特所说的,克里特已经醒了。此时的他坐在了床上,背靠着床头板。刚刚外面的声音他听的一清二楚,因此在查列尼推门进去的时候就说道:
“查列尼队长……”
而在看到随着查列尼进来的斯拜罗等人时,他则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轻笑。他刚刚还在猜测是不是队友过来看望自己,此时看到自己的猜测证实了,不由带上了一丝笑容。
“克里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斯拜罗走到克里特的身边,上下打量着除了脸色苍白以外没有别的伤势的队友。
“暂时还死不了。”克里特笑着说道。
他看到查列尼将斯拜罗几人带进来之后,就转身走出了房间,此刻自然也就没有外人在场时的别扭感,和往常一样开起了玩笑。
——雷蒙德与克里特的交情还是不错,双方在以前的合作中有着不错的友谊,因此也算是老朋友。
“克里特,你在索斯特府邸遇到了什么?”罗斯尔德看着克里特苍白的脸色,问道。
“艾莎,约翰·霍德华日记当中的那个女巫……”克里特闻言,脸色淡淡的笑意也逐渐淡薄,换上了一个严肃的表情。
于是克里特就缓缓说起了自己在索斯特府邸的遭遇,从刚刚到达索斯特府邸到自己用魔法笔记书逃到外面去骑着马跑到治安署行政区南司。
“艾莎?”斯拜罗闻言不由皱眉。
按照克里特的说法,德平·索斯特的状态与约翰·索斯特基本上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前者也喝下了所谓的魔药?等等……雷蒙德……斯拜罗想到这里,赶紧看向雷蒙德,发现后者已然眼眶泛红。
“克里特,我父亲是被那个该死的女人给控制住了?”雷蒙德闻言,则是有些激动地说着。
原本自己只是以为父亲和府上的仆从们只是被灵契学派给要挟着,没想到居然是被变成了一个被人操控、没有理智的怪物。
“雷蒙德,你先冷静一下。”斯拜罗见状,连忙安抚雷蒙德。
原先斯拜罗几人也只是知道灵契学派在索斯特府邸袭击了克里特,索斯特府邸中的人都不见了,没想到德平原来是被他们给控制住。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他变回原来的样子……”雷蒙德握紧了拳头,最后还是缓缓松开。
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愤怒在此时没有任何作用。因此在沉默了之后,他带着几分希冀看向斯拜罗几人。
“之前的约翰·霍德华也是这种状态。我们之前一直想要寻找对方变成这样的原因,却因为忙着寻找灵契学派的行踪,没有去看望对方。”克里特闻言,则是缓缓地说着,“约翰的症状是灵体缺失一部分,而德平男爵应该也是这样。这或许就是灵契学派控制最底层成员的手段。”
在克里特看来,一旦喝下了魔药,不管自己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都在事实上成为了灵契学派的成员。
说是最底层成员,但实际上就相当于随时都可以抛弃的一个仆从。雷蒙德很清楚克里特的说法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所以,想要解除他们的这种状态,就要从灵契学派身上找突破口。”克里特看了眼雷蒙德,见他一副沉思的模样,接着说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斯拜罗看着默然的雷蒙德,回想着克里特刚刚所说的,不由皱眉道:
“约翰的状态和德平男爵好像有些不一样……”
“约翰并不像是一个只凭借着本能行事的怪物,他的潜伏说明了他懂得运用环境来制造给敌人不利的条件。”罗斯尔德点点头,回想着自己和斯拜罗在地下的遭遇,说道。
似乎喝下所谓“被缚者”魔药的人,需要灵契学派的成员在附近操纵着,一旦操纵的人受到影响,所谓的“受缚者”就只会按照自己的本能行事,也就失去了对危险的预判性……斯拜罗皱眉思索着,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看向罗斯尔德,有些惊疑地说出来自己的猜测: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时我们在地牢里面遇到的约翰就是在某位灵契学派成员的操纵之下?”
这不得不令斯拜罗害怕,因为如果这个猜测接近真相的话,就说明要么当时的治安署之中有灵契学派的成员,要么就是说操纵者在治安署的附近,且离得不算太近。
前者说明了隐秘组织对于城邦的渗透已经远远超乎了斯拜罗等人的想象,达到了一个十分不乐观的程度。后者相对来说并没有太过有危险性,但操纵者不在附近的话,对方又是怎么精确地控制“被缚者”进行行动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方很有可能在某一个时刻就藏在我们身边。”罗斯尔德微微点头,对于斯拜罗的猜测带着几分认可,同时不无担忧地说着,“敌人在暗处而我们在明处,这对我们十分不利。”
在罗斯尔德说完之后,房间当中再次陷入了沉默。斯拜罗的猜测令每一个人都感到担忧,接下来他们的行动一定是展开对灵契学派的搜捕,而对方如果在城邦的某一个机构当中安插了内应,那么自己的行动就会暴露在对方眼中。这样一来,无论什么时候,他们的搜捕行动都只会以失败告终。
“希望只是我们想的太多了……”斯拜罗看了眼房间当中的几位,缓缓说道。
“我们的这个猜测需要和司令官阁下汇报吗?”克里特则是动了动身子,有些疲惫地换了个姿势。
“暂时还没有证据,上报司令官之后就怕会惊动了潜藏着的灵契学派内应。”罗斯尔德将手放在了嘴巴上,食指搭在鼻梁,思索之后说道。
“其实不论有没有内应,我们都处于被动的状态。”斯拜罗不由苦笑道,“光光是我们现在对于灵契学派所掌握的线索来看,就很难支撑着我们顺利地进行搜捕行动。”
“其实还有一个线索……”雷蒙德沉默许久之后,见斯拜罗几人有些无奈,犹豫了几秒之后,说道。
“什么线索?”斯拜罗不由看向雷蒙德,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这件事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雷蒙德苦涩地笑了笑,说道,“那是去年雪月的时候,维克多·塞西玛男爵在城外的庄园当中举行了一场宴会,但是有许多的贵族和大商人都参与这场宴会。
“其中就包括我父亲、艾娜小姐的父亲格林先生、德纳森·爱普森先生、菲力·维希子爵、阿卡维·霍德华先生……”
雷蒙德说出了一连串斯拜罗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名字,最后才说道: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艾娜的……”
?所以我还得夸你时隔半年之后再去祸害人家的那种绅士精神吗?斯拜罗不由暗自吐槽。但是雷蒙德所说的那些人名当中,有许多是和斯拜罗等人所调查的这件事息息相关的,这令斯拜罗不由怀疑维克多·塞西玛男爵组织这场宴会的真实目的了。
“阿卡维·霍德华应该就是约翰的父亲,一个立志成为贵族的大商人,而德里安·普罗华特男爵是伊莎贝拉小姐的父亲……这么一说,似乎所有与最近发生的这几件事有关的人物本人或者亲属都在这一个宴会上面。”罗斯尔德不由皱眉道。
——之前为了寻找约翰成为“活死人”的真相时,罗斯尔德曾特意去了解了约翰与他的妻子伊莎贝拉小姐各自的家庭情况。
“就连爱普森花店的老板大商人德纳森·爱普森都出现在这场宴席之上……”克里特则是双手环抱着,有些惊讶地说着,“那这场宴会可以说是受害者聚会了。”
“受害者聚会?”斯拜罗看了眼克里特,又看向雷蒙德,思索了几秒之后,说道,“雷蒙德,你在那场宴会之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
“我当时光顾着和梅娜莎小姐说话了,连和艾娜小姐搭话都没有,那还会去注意宴会上有什么古怪的东西……”雷蒙德讪讪地说着。
斯拜罗闻言,顿时想起来雷蒙德花花公子的绰号,不由地一时语塞。
“看来这场宴席宴无好宴啊……”罗斯尔德意味深长地说着。
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有人在外面说道:
“几位,我送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