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子爵,你怕不是在说笑吧?丹特斯与留斯顿的存在,可不仅仅是为了看守南境。”哈特罗格顺着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却发现是此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凯文·依塔拉玛在说话,微微一怔之后,旋即狐疑道。
奇艾尔家族和伯尼爱特家族同样崛起于北伊利亚特王国的郁金香战争,他们的先祖是斯塔图坦王朝的第一任国王爱育力巴达八世从普通士兵提拔起来的将领,因为在这场斯塔图坦家族推翻阿卡纳斯家族统治的战争之中立下战功,被敕封为伯爵,为王国看守南境。
初代丹特斯伯爵利卡·奇艾尔亲自带队攻破王宫的大门,而初代留斯顿伯爵齐纳斯·伯尼爱特则是生擒了当时的王储,罗士直公爵切米勒三世。作为阿卡纳斯王朝的公室家族,黛纳塔家族与奇艾尔家族、伯尼爱特家族自然有着深仇大恨。而作为监视塔里克家族的王室封主,丹特斯伯爵与留斯顿伯爵也知道想要和黛纳塔家族和解并非什么易事。因此听闻这句话,哈特罗格子爵以及其余几位贵族们都对其的可信度表示怀疑。
“父亲在世时,与塔里克公爵亚历克斯二世有着深厚的情谊,曾与这位老公爵阁下一同在都城其利亚会见当时的丹特斯伯爵奈林卡一世与留斯顿伯爵阿扎依勒斯二世,双方交谈的时候氛围十分融洽。两位伯爵阁下在当时就已经是塔里克公爵的盟友,甚至可以说是臣属。”凯文子爵缓缓地将羊皮纸叠起来,语气平静地说着。
——亚历克斯二世是康纳宁六世的父亲,曾经主持着北伊利亚特王国的政事,型式雷厉风行,因此又被称为“强势者”亚历克斯。
作为执政官赫拉特·依塔拉玛的小儿子,凯文子爵却没有像他的父兄那样积极投身因卡洛斯的政事,而是将精力都放在了培育府邸里的花卉上。赫拉特执政官虽说逝世多年,但余威仍在,因卡洛斯城邦上下对这位子爵阁下多是尊敬。
“这种事情赫拉特执政官为什么会说给你听?”安道尔子爵看着凯文,似乎要从中看出来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父亲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深意。”凯文子爵语气平淡地说着,丝毫不在意某些打量的目光。
“各位,可还有疑惑?”米特洛沉默地看着诸位贵族们议论,直到凯文说话时,才将搭在桌面上的双手放下,平放在两旁。此时见众人再度沉默,他用右手食指轻敲了几下桌子,说着。
“塔里克、丹特斯、留斯顿,这三块地方连成一条线,夹在我们、提斯提尼与北伊利亚特王国中间,想要达成与这三块地方完全连通,还需要解决塔里克的边防军。”哈特罗格思索了几秒之后,转头看了眼凯恩斯,说着。
“根据情报,边防军现在的指挥官是塔尼克·史密斯男爵。此人早先时候是斯塔图坦王室的近卫军,后来受到现任国王亚密斯七世赏识,擢升为男爵,因此他是王室派。”凯恩斯会意,连忙接过哈特罗格的话茬。
“这位男爵自上任以来,基本上都待在军营当中,很少出来。就连康纳宁公爵都没有见过他几面。”
“那么,只要解决了这位男爵,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戴维斯·兰马尼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在跟哈特罗格与凯恩斯之间来回扫视两眼,说着。
“戴维斯子爵,话虽是这么说,但要施行起来,怕也是不容易吧?”凯恩斯看着戴维斯,语速平缓。
“塔尼克·史密斯的事,我自然会解决的。诸位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么我们从下个月开始,就着手开始建立与塔里克的贸易线了。”米特洛敲了桌子两下,扫视过一众贵族们,缓缓地说着。
“诸位,新的时代就要来了。”
…………
“所以,这个瓦克村到底是什么地方?跟我有什么关系?”斯拜罗骑着马,跟在罗斯尔德与克里特身后,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不掩自己的疑惑。
从驻地赶往瓦克村,骑着马也需要一个小时。斯拜罗凭借着身体的肌肉记忆这才勉强跟上队友们,不至于落下太多导致迷路,即便是这样,也让他感到深深的疲惫。
“瓦克村在以前叫做乌木口,这里生长着大片的乌木林,很多猎户在这里居住,但还未形成有规模的村落。二十三年前,一位贵族来到这里定居之后,渐渐得就形成了一片小村落,村子的名字就是用这位贵族的名字命名的。”罗斯尔德转过头看了眼斯拜罗,又将视线投向了远处一座隐约可见的风车。
?这就没了?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斯拜罗暗自吐槽着,同时泛起了一个念头,他试探地问道:
“那个贵族不会叫做瓦克·法兰缇诺吧?”
结合罗斯尔德刚刚所说的,以及早上那一番不明就里的话,斯拜罗大胆猜测这位所谓的贵族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某个长辈。
“是的,瓦克·法兰缇诺子爵。”罗斯尔德认同了斯拜罗的猜测,语气却有些古怪。
“所以,这位瓦克先生是什么人?”斯拜罗自然是听出来罗斯尔德的古怪,于是接着问道。
“如果他还在世的话,你应该叫瓦克子爵一声伯父。”罗斯尔德轻咳了一声,言简意赅地说着。
?伯父?父亲还有一个兄长?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一时间,一个个疑惑、一个个猜想在斯拜罗的脑海中纷至沓来。
“我也是长大之后才知道,伯爵阁下还有一个兄长的。”克里特说着,打破了一行五人沉闷的气氛。
“我也是最近几年才知道的,但是都是道听途说,也没有什么具体经过。”斯利安挠了挠头,好似在回忆着什么。
“前面就是瓦克村地界了,做好准备。”斯拜罗刚想询问一些什么,却听罗斯尔德在前面说着,只好暂时按捺念头。
得找个人问问……找谁啊?阿尔弗雷德?他应该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吧,二十三年前他都还没出生呢。老格勒?他应该知道,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跟我说。至于老格罗,我觉得他是一定不会和我说的……心中思绪万千,斯拜罗跟在罗斯尔德后面,缓缓地进入瓦克村。
“是罗斯尔德队长吧?我是治安署警卫第十七支队的队长崔汉克,很高兴见到你。”才缓缓靠近那座风车,就见到几位身着金属护甲,样式与斯拜罗他们略有不同的年轻人迎了上来。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崔汉克队长。”罗斯尔德翻身下马,牵着马匹走近崔汉克,向他行了一个军礼,随即问道,“贵方对于案件的跟踪情况如何?还顺利吗?”
“说来惭愧,我们几个警卫在这周边寻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而家里的家禽却每一天都会凭空消失一只,这是我们来到瓦克村的第五天,却还是毫无进展。接下来只能麻烦你们了。”崔汉克轻咳一声,略显羞赧地说着。
“凭空消失?”不等罗斯尔德回话,一旁的克里特皱眉地说着,“没有任何痕迹?连一两片羽毛或者一两块足迹都没有留下?”
“是的,什么都没有,就是凭空消失。甚至于我们在昨天晚上特地蹲点看守着的家禽,也在第二天早上凭空消失在我们面前。”崔汉克看了眼罗斯尔德,见后者朝他点点头,于是坦然说着。
“那有什么别的情况吗?只有家禽消失?”罗斯尔德见克里特邹着眉头若有所思,想了想,问道。
“是的,这也是这个案子最奇怪的地方。整个村子的人除了一天丢一只家禽以外,没有丢失任何东西。”崔汉克苦笑道,作为一名资深的稽查警卫,他头一次碰见这样令他毫无头绪的案件。
“崔汉克队长,请将详细的过程和我们讲一遍。”罗斯尔德沉默了几秒,说着。
“那是当然。”崔汉克点点头,伸手将身后的一位年轻人叫到罗斯尔德面前,“这位是我的副手史密斯,案件的记录都是由他负责的。”
罗斯尔德朝着史密斯点点头,后者则是行礼之后,缓缓说着:
“这件案子最早发生在花月的第二十七天,当时有警卫在瓦克村例行巡逻时,被一位妇人拦住。妇人说,她叫娜罗塔,住在瓦克村的东边,丈夫去世之后,几个孩子又都去了矿场,她在家只能靠着养鸡、养鸭为生。但是从前几天早上开始,她突然发现家里的鸡少了一只,她当时还以为是村里的哪个滑头小子偷的,就不做计较。但之后的几天家里的鸡鸭一直再变少,她忍无可忍,想要找到偷她鸡鸭的臭虫。而出了家,她才发现,村里面只要是养了家禽的人家,都遭遇了和她一样的经历。这时候,她就开始怀疑,鸡鸭丢失的原因可能并不简单。但丢失了家禽的人家大多只是在家干着急,却没有想着去找警卫。但是她不一样,她很清楚警卫能够她带来的帮助。因此这位娜罗塔老妇人就在路边一直等着警卫路过,向警卫说明这件事。
“我们的人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马上向治安署上报。第二天,我们这支小队就被派遣来这里,进行这件事情的调查。但是案件的调查,却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一开始,我们还是认为,家禽是被某个贪得无厌的家伙给偷走了。但是经过调查发现,这个村子除了老人以外,就只有小孩,几乎见不到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