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骑兵突然提高马速,猛地越过胸墙,直接跳过第一道壕沟,冲入了阵地。但前方又是一道胸墙和壕沟,只能继续越过第二道壕沟,但前方仍有一道壕沟。
这时战马已失速,蒙古骑兵只能在马上居高临下,四下劈砍。而重甲步兵终于遇到了他们的宿敌,没有速度的骑兵,在长矛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但没有太多防护的火枪兵,在骑兵面前也不堪一击。
在第二和第三道防线前,爆发了惨烈的厮杀。血水不断流入壕沟,以至于开始集成小溪。两个旅不到一万左右步兵,先后抵御后金步甲和蒙古骑兵,已经是强弩之末,眼见就要失去阵地。
而此时不管是城墙的迫击炮还是后方的105野战炮,面对混战的双方,都无能为力,甚至城墙的火枪兵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在这危急的时刻,张福田只能派出预备队,第五旅重甲步兵立即打开城门冲出。
但他们的增援速度,明显来不及救下阵地的兄弟。骑兵眼看就要突破第三道壕沟,突入105炮兵阵地,这时所有人再次感觉到大地在颤抖。张福田抬头一看,脸色立即变得铁青,原来一直在那里观战的后金精锐马甲,终于出动了。
代善看着阿哈和步甲全军覆没都没有丝毫动摇,因为他知道胜利就在眼前。当城门打开,明军派出增援时,代善就知道这一战,他胜了!
四千女真精锐马甲,人马具披两层铁甲,可马战可步战,这是两红旗的绝对嫡系。五百米的距离,对于这些重甲骑兵来说,也不过是几十息时间而已。更何况他还派出了五百白甲兵,这些身披三层铁甲的怪物,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形坦克。
不管城墙下的阵地打成什么样,只要这些精锐冲入城中,对方会彻底失去斗志。就算他们持续抵抗,代善也不相信有人能挡住这些女真铁骑!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眼看着骑兵距离城门不足百米,那些惊慌失措的援军想要关闭城门,但已经来不及了。代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旅顺是他的了!这所有的火炮、火铳、开花弹,还有制造火器的工匠,全是他的了!
用两红旗一万步甲换这些,值!至于汉人和蒙古人的命,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就在这时,大地仿佛跳动了一下。只见距离城门五十米外,方圆两百米范围,瞬间烟雾弥漫,火光冲天。正在冲锋的女真铁骑,瞬间笼罩在烟尘中,消失不见。
代善目光呆滞,嘴角哆嗦着看向城门方向。冬季的寒风凛冽,很快将烟尘吹走,只留下一地尸体,和雷区外少数惊惶失措的骑兵。近五千两红旗精锐铁骑,在三吨的黑火药下,灰飞烟灭。
但一直藏在坑洞中点燃引信的英雄们,也被震的口鼻流血,当场牺牲。
城下阵地厮杀的双方,都被这惊天动地的爆炸,震得呆愣当场。
突然后方火炮阵地传来尖锐的哨声,幸存的火枪兵和重甲步兵如闻天籁,立即趴在地上。
蒙古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轰轰的炮声,105火炮中喷发出的霰弹,面对蒙古骑兵,就像秋风扫落叶。为了追求攻击效果,所有火炮错开发射,一层层将面前的骑兵扫入壕沟,碾入泥中。
代善还没有从城门的地雷阵中缓过神来,突然被亲卫拉着缰绳向后跑。
代善暴怒之下一回头,就看到有数百个黑点,拖着尾焰和浓烟向他这边飞来。而剩下的五百白甲兵,两红旗最后的骨血,全部不解的回头看向他,浑然不知末日就在眼前。
代善痛苦的闭上眼睛,等近在咫尺的剧烈爆炸结束,才再次睁开双眼。他最后翻盘的希望,两红旗最后的白甲兵,大都躺在地上,变成一摊烂肉。只有上百骑,惊慌之下四处奔逃。
阵地上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增援的士兵没有追击,而是开始抢救伤员。劫后余生的士兵,都坐在地上,静静的看向雷场或者火箭炮肆虐的方向。
城门外幸存那些马甲和白甲兵,疯狂的抽打马背,向代善靠拢。代善已在护卫的保护下向北奔逃,直到跑出两里地,才胆战心惊的停下收拢溃兵。
那些在进攻路上受伤的阿哈或者步甲,原本等着战后救援,此刻也顾不得伤痛,开始起身逃跑。有的人拉出四处乱窜的蒙古战马,翻身上马追向代善,更多的只能一瘸一拐的慢慢挪动。
第二师并没有追杀,天空已经再次降下大雪,在这种天气下,这些失去后勤没有马匹的伤兵,只有冻毙荒野一个结局。至于已成惊弓之鸟的代善,他们也追不上,只能寄希望于李元芳能够堵住他们。
这一战,城下防守的两个旅除了炮兵基本无恙,步兵基本伤亡大半。但张福田用五千多人的伤亡,几乎全歼了代善来犯的五万之敌,算是给刘香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最主要是一万五千女真精锐,只逃出去一千多人,彻底打残了正红旗和镶红旗。如果张福田一直据城而守,代善必然会在汉人阿哈攻城失败后撤军,绝不能像现在这样大量杀伤鞑子精锐。
此时代善被败军裹挟着,一路向北狼狈逃窜。
恍恍惚惚的代善,看着身边不足千人的残兵败将,心如死灰。阿哈死光了倒没什么,可是这一万多披甲却是两红旗的骨血,至此两红旗已成八旗中最弱两旗。
想到那惊天动地的爆炸,那飞越数里的神火飞鸦,代善心灰意冷。明军有此犀利的火器,女真铁骑怕是再也成不了战场的主角。五百多巴牙喇兵都瞬间就灰飞烟灭,谁人可挡?
“在我大金没有克制刘香火炮和火枪的战术之前,万万不可与刘香进行攻城战和阵地战,只可在运动中寻找野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