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过陛下隆恩!”刘香连忙跪地谢恩!
“刘将军,你是不是和佛郎机人的关系颇深?为何有如此的佛郎机火炮和火枪?听闻他们似乎要在福建沿海生事。”
天启问出他最好奇的问题,佛郎机人最近在澎湖那里闹得正凶,这刘香不会和他们有什么牵扯吧?
刘香心中一惊,这才想起来,自己给福建巡抚商周祚的情报必然已经递到了京里。但朝廷好像没有分清楚荷兰人和葡萄牙人,有用佛郎机人统称的意思。
“启禀陛下,末将也听闻澎湖一带似乎有外夷活动,不过据说那是荷兰人,不是佛郎机人。那些贪婪的红毛鬼,末将恨不得将他们赶尽杀绝!这些年我们在海上没少吃他们的亏!非逼着我们买他们退下来不用的旧货。什么火炮火枪啊,融成铁水铜水也不值钱,便强逼我们花钱买,把破烂换成白花花的银子!”
“荷兰人又是哪里人?”
“陛下,佛郎机是又名葡萄牙,是西夷一小国,但所占领土地遍布天下,早年基本占据了南洋,而荷兰是葡萄牙北方一小国,目前取代葡萄牙,在南洋及以西占领不少领土。目前荷兰想绕过葡萄牙直接同大明贸易,所以有计划占领澎湖。有朝一日末将必将这些西夷全部驱逐出大明沿海和南洋,永保大明水面的安全!”
“弹丸小国,胃口倒是不小,朕听说西夷船坚炮利,刘将军可有把握?”
“启禀陛下,末将有信心五年之内将佛郎机人和荷兰人赶走!他们虽然船坚炮利,微臣也正在建造千料大船,并在自己铸造火炮。佛郎机人和荷兰人远离本土不知几万里远,末将有信心早晚会将其一举歼灭!而且我们研制出了近战无敌的速射床弩,近战更胜他们一筹!末将此次就携带了一些床弩,也希望能为辽东边事尽一点微薄之力!”。
“好好好,刘将军果然是少年英雄!我今日就下一道旨意,命你为平夷使,全权处理对佛郎机和荷兰人等西夷的一切事宜!”天启听的也是豪气大方,立即给刘香下了一道旨意,打算白嫖刘香的海军。
刘香听的直翻白眼!好嘛,什么都不给,就给一个名号,就要他帮忙卖命!这买卖可真够划算的!当皇帝的,还真没有几个傻子,天天和一帮老奸巨猾的臣子斗智斗勇,想不聪明都难啊!
不过这名号正是刘香最缺的,有了这个名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以大明的名义和葡萄牙、西班牙人以及荷兰人抢地盘,正大光明的垄断大明的进出口贸易!话说,这是不是抢了郑芝龙的气运?
“末将领旨谢恩!”刘香跪地领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好,朕很期待!刚刚你多次提到新式床弩,果然如你所说的这么神奇?”
这个刘香拥有这么多火器,却不停将这个床弩挂在嘴边心里,莫非真有什么奇异之处?毕竟也是老木匠了,天启还是很感兴趣的。
刘香一看果然上钩,决定要好好推销一下,不然自己此行的第二大目的,可能就是泡汤了。
“启禀陛下,床弩的射程和威力自然比不上火炮。只是,威力大的火炮射击速度太慢,每发射一次,清理炮膛、装药、装弹、点火一番下来,一刻钟也只能发射三五炮!而且只是长于攻城,拙于野战和防守。带子铳的发射速度倒是快,但威力有限,实际上每一炮顶多伤三五人而已。发射霰弹的虎樽炮倒是杀伤是很惊人,但是射程太近。”
“所以,就目前的技术而言,火炮的实际战力十分有限。虽然随着技术的进步,末将相信火炮未来一定是战争之王,但就目前而言,还是有必要补充可以对抗鞑子强弓的远程武器!”
众人皆是暗暗点头,火炮优劣势被刘香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足见其确实是知兵的!也不由的对他说的床弩,生出了兴趣,真的可以填补火炮的远程火力吗?
“启禀陛下,臣观刘将军很是精通火器,想向刘将军请教我大明的火铳,不知可否?”孙承宗突然开口说道,让天启和刘香都吃了一惊。
刘香扭头看向他,只见孙承宗眼神清澈的向自己点头示意,满脸的期盼之情。刘香这才想起来此人也算大明晚期的军事家,看来是刚刚自己对这个年代火炮的评价,引起了他的兴趣。
不是故意找茬就好,那我再说几句又如何?刘香心里想到。
“朕也有了兴趣,不知刘将军以为我大明火铳较佛郎机火枪如何?”天启问道。
“末将遵旨!火铳的话,末将预测也将成为未来战争的主要兵器,并将逐步取代刀枪剑戟还有弓弩。但是,目前而言不管是大明火铳还是佛郎机火枪,目前较鞑子的弓箭而言并没有明显优势。”
刘香开始强行扭转话题,将火枪的对比转到火枪与弓箭的对比上。
必须让朝廷早日意识到火铳的优劣势,不要想着靠火铳对付满清骑马步兵的强弓,那可是杀伤距离足有150米的强兵!而这时候的火铳杀伤距离却只有五六十米,要知道在18世纪后期,直到后膛枪、膛线这样的新技术应用后,有效射程也只提高到了100-120米左右!
“以目前辽东的局势来说,同样作为远程攻击的火力,火铳和鞑子的弓箭相比,在杀伤力方面不相上下。铅子和鞑子的重箭在各自的杀伤距离内,都可以轻松破甲,给敌人巨大杀伤。但是鞑子的弓箭射程可达一百步,而大明的火铳,即使是精密的鲁密铳也只有八十步左右的射程,普通火铳恐怕还不到五十步,在射程上完全是劣势。射速方面,火铳每射击一次,需要几十息的时间,而鞑子的弓箭手却可以一口气抛射出七八枝箭,虽然后面就没有力气再射箭,但总得来说,鞑子弓箭的射程也是完胜火铳!”
刘香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顿时脸都白了,如此说来,那岂不是说朝廷大军完全不是鞑子的对手?步战打不过对方骑兵,火铳比不过对方弓箭?那还怎么野战啊?岂不是输定了?
“大胆!妖言惑众,我堂堂大明岂会如此不堪?你在此如此信口雌黄是何居心?”
突然一个不知道是几品官的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出来责难。
刘香对这种不敢面对现实的人,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打击。
“敢问这位大人,你是亲自射过弓箭,还是发射过火铳?如何得知末将是妖言惑众信口雌黄?本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得起考验的,不管是各种武器的射程还是射速,都千真万确!你手无缚鸡之力,对军旅之事一窍不通,居然敢说我信口雌黄?我看你才是信口雌黄!没有任何凭据,就敢在朝堂口出狂言,你就是这样做官得吗?”
刘香一点也不在乎得罪人,靠实力碾压一切阴谋诡计和勾心斗角才是王道!
“你!你!你!”对方脸憋的通红,像煮熟的虾子一样,气的口不能言!
“我什么我?我敢对我刚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你敢和我赌命吗?我们现在找来兵器实验,若我真是信口雌黄,立即在陛下面前以死谢罪。若是我没有胡说,那就是说明你才是在朝堂上信口雌黄之人,你也就直接自尽吧!可敢与我一赌?”
“你!你!你!”对方脸色由红变紫,由紫变黑,愣是没敢接话!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跳了出来,“陛下,臣请治刘香在朝堂上无礼之罪!”
“哈哈哈哈!”天启没来得及反应,刘香就昂头大笑,“你们就都是这样做官得吗?先是出言污蔑不成,又有人出来岔开话题拿礼仪说事!如此,岂不是大街上随便拉开几个人都可以,反正都是无理取闹和耍无赖而已!”
趁着对方被噎的说不出话,刘香赶紧拍了一下天启的马屁,“陛下英明神武,末将在朝堂上不敬,自然愿受一切惩罚,对付完你们两个跳梁小丑,末将一会向陛下请罚!”
看到天启想笑又憋的很辛苦的样子,刘香放心大胆的继续立威,反正天启对这帮人不满很久了,自己抽他们的脸,只会让天启更舒心。相反,自己不顾后果的反击,会让以后胆敢和自己作对的人,先掂量掂量!
“至于你,你还没有回答呢,到底敢不敢和我赌?量你也没有这个胆子!既然不敢赌命,就说明你是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纯粹就为了反对而反对,满口胡言信口雌黄,你这不是欺君,又是什么?”
说完刘香又转向另外一个人,“我问你,欺君,又是何罪?你放着一个欺君之人不弹劾,非要弹劾我无礼,不是为了帮他开脱又是如何?如今多事之秋,你们不思报效朝廷,反而只想着结党互保。放着军械这等军国大事不去思考,反而紧盯着别人的一言一行,时刻准备攻讦。似汝等,怎么有颜面现在这里为官?”
刘香把唾沫星子都喷到两人脸上了,两人连个屁都不敢放。大殿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的见,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静静听着刘香像村野匹夫般在骂人,却又字字诛心!
此子不简单啊,所有人都在心里下了结论。以后这种疯狗还是少惹为妙,完全不按规矩出牌啊!看这架势,出头的两人,十有八九是要被骂掉官了。没看到上面坐的那位,从头到没有出声吗?
没出声就是最大的表态,没有皇帝的默认,谁敢这么长时间的在朝堂骂街?市井之人都还知道不能咆哮公堂呢,更何况朝堂?可这个刘香今天就偏偏像个泼妇一样指着别人的脸骂了盏茶时间,皇帝只是安静的在看着,而且怎么看都是喜不自禁的样子,摆明是在强忍笑意啊!
刘香见好就收,没有再闹下去,而是准备给天启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