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是要坐船?’
黍薯陆离两随着前面的颛孙应一行,又在地底通道走了小半天,终于才抵达一处相对宽敞的河滩。
是的,就是河滩,因为再往前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条暗河。
暗河中水流湍急,河面也很宽,远远望向对面,影影绰绰的,看不清具体情况。
更望不到河流的源头尽头,自然也就无从得知,这暗流是从何而来,奔向何处而去。
但颛孙应一群人却似乎没有丝毫的意外和惊讶,只见颛孙应示意身后的人停下后,他自个也下了骑着的灵兽,走向暗河。
紧跟着,就见他拿出一个玉瓶,往河中滴了一地不知名的液体。
下一刻,就见湍急的水流停滞了一瞬间,河水涌出一滴银白色得水珠,咻的一下,就吞掉了颛孙应倒下去的液体。
而后,银白色水滴藏匿回河中,河中水流恢复湍急,颛孙应也转身回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坐在手下准备的软榻上,像是在等人。
还隐秘在通道出口的陆离和黍薯,却被惊得张大了嘴巴。
只因他们知晓,刚刚那滴银白色的水滴,其实是一种异水,且貌似还是已经有主的异水。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这异水应该是奉了它主人的命令,潜伏在暗河,负责传送消息,以及监视着来往的船只行人和两岸的情况。
有了这异水的存在,师兄妹原本打算放条船只,悄悄潜伏在他们后面的这个办法,也是不可行了。
甚至他们还得小心不能触碰到暗河的河水,不然就很有可能会被异水发现。
思及此,师兄妹传音商议了会,最终决定混进队伍中去。
因为不确定这批人待会是会跟着继续前行,还是只交了人就退回,他俩选择混入的队伍,是那些昏迷的修士。
准确的说,是准备把那个陆离傀儡替换下来,黍薯则是先暂时猫在陆离的空间里。
没办法,天极釽只有一个,但两辆马车又布了重重结界,他们没有时间破开前面的屏障,在跑去破开后面的屏障溜进去。
不说时间允不允许,这样做得风险也会大大增加。
至于为何是替换陆离的这个,原因也非常简单,陆离怎么可能允许黍薯独自在外冒险,自己却缩起来。
说干就干,计划已确定,两人当即就行动起来。
师兄妹先是分头行动,在通道以及河滩里,放置了延时爆发的各种符箓和阵盘。
而后由天晨这个分神期的出手,施展天狐一族的幻术,把所有人都无声无息的拖入了幻境中。
让大家产生感知误区,察觉不到周围的变化。
趁这些人陷入幻境,黍蚩这边也成功偷梁换柱,把之前那只霈毓鼬给替换了出来,还顺势把颛孙应留在它身上的印记转移走了。
紧跟着,在陆离那边用天极釽破开好屏障的刹那。
黍蚩便带着霈毓鼬飞速窜回来黍薯的空间,天晨撤下换下幻境同样钻回黍薯空间,黍薯则是被陆离收进了空间,就跟套娃似的。
最后陆离在大家还未从幻境中回神之际,钻进了兽车,并没有立刻现身,而是不着痕迹屏蔽了里面人的感知,这才替换了傀儡。
所有的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屏障也早在他进入兽车的瞬间,就已经闭合,没留下任何的痕迹。
与此同时,外面他们之前留下的后手,那些符箓阵盘,也在这刻接二连三爆发。
那些只听到四处传来不断地轰隆声,就感应冲出去的冲出去,负责维护秩序的负责维护秩序。
除了颛孙应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压根没人发现,刚刚他们集体被拖进了幻境中,只以为自己这是累迷糊了,有瞬间的恍神。
于是,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的两人,就这样一个躺在兽车里,一个窝在空间中,隐藏功与名的任由外面那群人着急。
听着外面的动静,以及颛孙应气急败坏的声音,不管是陆离还是黍薯,心情都挺不错的。
不过想到接下来要面临的危险,师兄妹又很快收敛好了心情,严阵以待。
他们可是太清楚了,眼前的颛孙应和颛孙姳,在真正的颛孙家族里,可算不上真正厉害的角色,后面的才是大鱼。
思及此,陆离为了谨慎起见,他还自个给自个下了禁灵散。
说来,这禁灵散还是当初从温简夕那得来的。
禁灵散身为修真界明令禁止的禁药,温简夕有,颛孙家族也有,还恰好都被他们遇到了。
如此的巧合,不管是陆离,还是黍薯,都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是有关联,而且很有可能一切都是背后那个坏仙人搞的鬼。
毕竟修真界讲究因果牵连,有因皆有果,冥冥之中皆有定数,从他们发现那刻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的入局,以及牵扯。
这应该也是为何大圩界那天机阁阁主,让他们前来东陇界找人的原因吧,陆离和黍薯,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的如是想着。
而与人就在他们思考之际,外面的动静缓缓停了下来,隔着车厢和屏障,他们也听不太清楚,更不敢贸贸然探出神识去查探。
好在,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他们就发现底下的车厢挪动了,而且还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看样子,应该是接应颛孙应的人到了。
事实也果然如此,没一会儿,闭着眼假装尸体的陆离,便感觉到兽车上的屏障被打开,有人探进了神识,正挨个查看情况。
陆离还感应到,一道完全陌生的神识扫过自己。
好在他伪装得不错,那道神识也没有发现不对,很快就又离开了,继续查探下一个。
如此过了好几十息的时间,这人应该是查完了,便重新启动了屏障,马车也继续缓缓前行。
期间还颠簸了一下,应该是迈过台阶这类带槛的,还带动着兽车车门也被晃了一条缝。
透过缝隙,黍薯和陆离都看到,颛孙应那一行人,竟齐齐整整的站在岸边,没一个跟上来的。
见此,师兄妹心中都跟着大大松了口气,得亏他们没有选择顶替那群人中的任何一个,不然就没法继续跟上去了。
很快,身下的兽车便再次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便再次感受到了颠簸。
只是,相对于之前的颠簸,这会的多了种虚浮感,应该就是行驶在水面的原因。
这一走,就又是两天过去,察觉到兽车的屏障打开,陆离正欲装睡,却没想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